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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毫无情绪的声音从对面女子口中淡淡吐出。玄澜一愣,虽然觉得并不意外,隐隐间,却也有些失落…… 她暗恨自己墙头草,应该和阮酥同仇敌忾,怎么现在胳膊肘却往外拐,却不知阮酥在她看不到的当口,也侧身飞快抹掉眼角的湿润。 何必呢…… ——早知如此。 不过便是这一个如此,却还是已经换不来那个当初。 阮酥自认并非认死理较真之人,可是想起在玄府水阁玄洛避而不见,继而当着王琼琚的面给她难堪,任凭她只身离开甚至晕倒在外都不闻不问,以及……从东篱归来时候那状似报复惩罚的折辱便禁不住浑身发抖。 她虽然留下了这个孩子,除了因前世终身无孕,对孩子有着超于常人的期待外,或许或多或少对孩子的父亲也有着一些她也不愿意承认的情愫。不过说她矫情也好,偏执也罢,既然决定了独善其身,便绝不再重走旧路! 恨了,伤了,悔了,哄了,便好了?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若是这般,假设有人告诉她前生印墨寒在她死后如何自责,如何后悔,如何如何如何,那岂非就让她对他的所有爱恨一笔勾销? 不过比起印墨寒为萧家复仇黑白不分的情变,玄洛这边,终究是自己先有错在先。玄洛也未像印墨寒那样虚与委蛇,明明内心恨极,却还是坚持和她共演了几年恩爱戏码,两下相较,倒是光明磊落! 他和印墨寒始终是不同的…… “啊,下雨了……” 被玄澜打破思绪,阮酥恍惚抬头,这才发现外面已有雨声,也不知道玄洛……思绪间,她已经不由自主走到了窗边,一掌推开了轩窗。 雨水淅沥,雨势并不大,不过坚持不走只怕也会淋出病来。他这样一路行来,恐怕也没有吃东西,再加上路途疲劳…… 不对,她根本就不应该关心他! 阮酥咬了咬唇,正想离开,却见对面屋顶上玄洛一转不转地注视着自己,痴缠的视线宛若一只无形的手,一下攫紧了她的神经。 见外面雨水有变大的趋势,玄澜挣扎了半天,终于道。 “jiejie,要不我去赶他走,否则淋病了,又要赖着不走!” 语气虽是冷硬的,但软化的表情却显示着对玄洛的担忧。阮酥内心一叹,本来应是反对的,可是说出来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实在不争气。 “也好,若是他不走,就让他先去檐下避避。” 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就算看在阿乐的份上。” “好嘞!” 玄澜答应一声,取了伞纵身上了屋顶。 “玄洛,jiejie身子不爽利,你硬是缠在这里,扰她清净,伤到宝宝怎么办?” 见阮酥房间的窗户已经虚掩关上,却未关严实,想必有人藏在某处也在关注这边的动静,玄洛唇角一勾,一晚上的胡思乱想在这刻也有烟消云散的趋势。 “是酥儿让你来的?” “你别误会,jiejie只是看在阿乐的份上,今日它才没了,不想让它伤心罢了!” 说完把伞一递,显然不打算多留。 “等等,你既然唤酥儿为jiejie,那自己的亲哥哥呢?” 玄澜脚步一滞,实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种时候主动和自己扯上关系,嘲讽一笑。 “玄镜从未认我,你这个哥哥我也不敢高攀,你我还是以名姓相称吧!” “名姓相称那多生分,其实……我的母亲和我很早就知道你们的存在。” 第一眼看到家主之印便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早早知晓也就没有什么意外了! 玄澜不以为意一笑。 “知道又怎样?反正我始终是玄镜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人生中的黑点!” 越是不在乎,其实内心中还是夹杂渴望吧?玄洛的视线从阮酥屋子转到玄澜的脸上,生得平淡无奇,一点都不像父亲,估计她娘也不会如何倾国倾城。少时得知玄镜竟然在外面有女人,他是愤然的,不过母亲宁黛却相当平静,还试图说服父亲把她们母女接回玄府,还好父亲始终未答应…… 就在他都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同样流着玄家血液的手足时,这个meimei出现了,暗中也在替玄家复仇。想到这里,玄洛目光有些复杂,他看着玄澜,恳切道。 “这些年你们受苦了!” 一个你们,说的除了自己,自然还有娘亲秦栾。玄澜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什么感觉,总之怪怪的,她的母亲穷尽一生用生命爱了一个男人,生前被其避而不及从不承认,现在却得到了他后人的一句感慨。 “这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玄洛目光闪了闪。 “其实我母亲曾找过你们,只是……不过也好,阴错阳差逃过一劫。” 玄澜愣了愣,小时候娘亲带着她东奔西藏的记忆刹那浮上眼前,那时候母亲只含糊表示爹爹的夫人找上门了,咱们还是不要相见为好。幼时的自己混迹江湖,听了太多爱恨纠葛杀人灭口的戏码,便自我代入宁黛的找寻定然也是不离其二,对玄家更恨了几分! 不过现在想想,那时候她的方式显然不同。有一次自己落单被宁黛的人抓了个正着,正以为死到临头时,那些人却带她沐浴更衣,买了很多玩意和吃食哄她开心,随行之人都清一色唤她“小小姐”,十分恭敬。只是当初偏执的自己只以为他们是引鱼上钩,留着她不过是为了抓住娘亲一网打尽,寻了个无人注意的时候一个人悄悄偷跑了出来。等凭着娘亲留下的暗号遇到她的时候,秦栾无奈一叹。 “宁黛是个好人,我本想让你回去享受几年富贵日子,和你爹一家团聚,现在看来你注定只能和为娘浪迹江湖了。” 玄澜一惊,这才意识到娘亲竟然没有去找她!那时候她还未像现在这般不苟言笑面无表情,当即便扑到秦栾怀里,嚎啕大哭…… 注意到玄澜的神情变了又变,玄洛继续道。 “你娘是个烈性的女子,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选择自裁。” 玄家满门抄斩后,玄镜的尸首却不翼而飞,等玄洛重掌重权,派人暗中找寻时候这才发现他的父亲已被人安葬在了京郊的一处普通陵地,而与他共xue的还有一个名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