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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绕了出去,留下神色紧张的凌雪旋一人。阮酥立马看向右侧的承德王,果然不到盏茶的功夫,他也假装不胜酒力,由内侍扶着下了场。 阮酥挑起一抹冷笑,抬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接下来,就看祁念的了。 小明月楼,是仿造江南名楼明月楼所建,楼边专门种了植株高耸的樱花,到春天时,自里向外望去,明月当窗,樱花瓣犹如碎雪纷扬,十分风雅,现今虽是盛夏,樱花已逝,明月却依旧。 祁澈在楼中坐定,祝玉替他煮了酒便自行退下,不一会,一道高壮人影出现在暗夜之中,低调地进了明月楼。 “咦,那不是承德王么?他不好好在畅音阁听戏,到这里来做什么?” 祁念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身边的嘉靖帝一眼,嘉靖帝不爱听戏,陪了颐德太后一会便准备回宫,祁念马上跟了上去,说是看见明月楼前的昙花似要开了,邀请嘉靖帝前来赏玩,自古昙花一现都是刹那绽放很快凋谢,嘉靖帝倒是来了兴趣,便跟着他一同前往,谁知竟看到承德王鬼鬼祟祟地摸进了明月楼,不由疑心大起,当下也没心思去看昙花了。 “跟着他上去看看!” 祁念便让侍卫守在楼下,自己提了一只灯笼在前头提嘉靖帝引路,上至二楼,果见其中一间厢房亮着灯,透出两个人影,嘉靖帝吩咐祁念将灯笼熄了,两人压低脚步走了过去,却听见里头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竟是祁澈,只听他道。 “今日邀承德王来此,乃是有要事相商,望此事出了明月楼,你我都能保守秘密,切勿传到父皇耳中。” 祁念看见嘉靖帝眼中一触即燃的怒意,不着痕迹地笑了。 阮酥这丫头果然有办法,托她的福,今夜祁澈只怕便要折在此处了。 197 反将一军 戏台上,此时正演一出,身挑彩旗的刀马旦手持红缨枪,与黑胡子花脸战做一片,挑、刺、翻身,动作潇洒漂亮,引得台下叫好声阵阵。 阮酥面带微笑,指尖轻轻在桌上扣着堂鼓的节拍,祁金晶此时也托腮看得呆住了,直到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望去,却是常和皇兄来往的印大人。 印墨寒对祁金晶拱手微笑,轻声道。 “下官有话对阮小姐说,可否请九公主稍作回避。” 臣子要求公主回避,按理来说是十分不合礼仪的,但印墨寒和祁澈的关系,以及祁澈对印墨寒的信任让祁金晶不容忽视,她看了看印墨寒的表情,也不似以前那般蠢钝,咳了一声道。 “这戏,在二楼始终不如一楼看得精彩,本宫还是去太后身边看好了!” 祁金晶一走,印墨寒便很自然地撩袍在阮酥身边坐下。 阮酥根本不准备搭理印墨寒,甚至连头都没偏一下,只是不紧不慢地拿着松子慢慢地嗑。 印墨寒也不生气,看了阮酥一眼,他轻轻一笑。 “看来你今夜心情很好。” 阮酥的眼睛依旧盯着戏台。 “大喜之日,自然心情愉悦。” 她以为印墨寒听不出她话里的深意,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下,却道。 “或许要让你失望了,五皇子和承德王今夜,并不会谈论你预料中的话题。” 阮酥猛地一顿,这次却不得不转过脸庞,她冷冷盯着印墨寒,心中千百种念头迅速闪过,她从印墨寒短短一句话很快地理顺思路,得出答案。 “也就是说,这是一出请君入瓮的把戏,中计的人其实是我?” 印墨寒别开目光,叹了口气。 “没错,从你第一次派文锦到五王府送首饰,我便留了心,果然近日又发现了王妃的异常,所以我故意让五皇子放出小明月楼相约的消息,引你……不,引太子前去。” 阮酥咬牙,双眼寒光湛湛。 “印墨寒……” 小明月楼中,只听祁澈一叹,语气里颇为忧虑。 “承德王,清剿乱匪军费不足一事,非同小可,你该启禀父皇才是,怎么反倒来找本殿下?” 承德王无奈地道。 “其实早在两个月前,小王便命人将折子送至京城,可是此次上京,皇上却绝口不提此事,小王猜不透圣意,后听说前些日子,圣上身体抱恙,一直由太子监国理事,便知道这折子定是太子压下了,无奈之下,才想到五殿下您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祁澈沉吟半晌,痛定思痛。 “本殿下明白了,父皇最近确实身子不好,你也不要再用这些事烦他了,军中将士为国流血流汗,都不能亏待,军费差多少,本殿下给你筹集,只是本殿下与诸王相比,也没什么实力,财力虽有限,但添上王妃的嫁妆,也勉强够了。” 承德王似又感动又惶恐。 “这……怎么能让殿下出这个钱!” “都是为国出力,你也不必和我说这些客套话了,这件事不能让父皇知道,以免皇兄脸上过不去,你临走时,我会让小厮把钱送到城外。” “谢殿下!” 嘉靖帝在外头听着,陷入了沉默,而他身边的祁念,却是面色大变。什么压下折子,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是被祁澈反将一军还是阮酥有意设计?然而祁念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很快冷静下来,微微打量了一下嘉靖帝的脸色,便重重一咳。 很快,明月楼的厢房便被从里打开,祁澈与承德王看到站在外面的嘉靖帝与太子,面上都闪过惊慌,很快跪下见礼。 “你们二人怎会在此?” 嘉靖帝淡淡开口,绝口不提方才听到的内容。 闻言,祁澈眉头紧皱,竟是一言不发。祁念冷笑,只觉低估了这个对手,他决定挽回一局。 “启禀父王,儿臣方才似乎听到什么折子,还有被人压下一事……” 嘉靖帝瞥了一眼祁念,又重新把视线落在跪地的祁澈与承德王身上。 “承德王你说,私会老五,到底是为何事?” 承德王长得高壮,常年领兵,有着军人的自持与刚毅,而又因家中的变故,现已露风霜沧桑之态,他不过与比嘉靖帝略长七、八岁,可是看上去却要老上好几十岁。 他重重磕了一个头。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