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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絮心里一阵七上八下。 她怎么忘了,自己还有用得着这贱丫头的时候?!只怪刚才一时得意忘形,别那人到时候不上心,岂不害了自己? “大jiejie,你可要用心绣啊,若是惹太后不高兴了,咱们一家人都……” 她话还未说完,梁太君脸色已是冷了下来,万氏见状不好,一把把她扯到身后,放软声音对阮酥关切道。 “酥儿,你meimei也是着急,你身体不好,先多休息几日,等回府后养好身子再绣不迟。” 阮酥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淡淡的。 “多谢母亲关心,酥儿自有分寸。” “好了,回府吧!” 梁太君由清平扶着也上了阮酥呆着的那辆车,面色一瞬阴沉,觐见太后的好心情霎时少了一半。她现在越发看不惯万氏的做派,身为正室夫人,苛待其他嫡女;若非阮风亭仅有的一子二女中两人均是出自于她……梁太君眼睛微眯,目中变幻莫测。 梁太君没有食言,把清平领回了府;而回到阮府后,阮酥果然一心一意开始绣观音像。 梁太君多少有些愧疚,去宫中请了太医专门给阮酥看脉;万氏里里外外也给她送了不少东西,明显的讨好意味:除去惯常的衣裳饰物外,还有不少珍贵的补品,阮酥也不拒绝,只吩咐知秋好好收着。 知秋见阮酥熬得面色憔悴,更为她替阮絮做嫁衣裳的行为感到不值,在宫中大小姐意外发病错过太后觐见的事府中人已知晓,虽不知其中内情,却也不忿自家主子就这样完了。 “大小姐,前些日子夫人给二小姐和清平郡主都请了女夫子一起授课,要不咱们去求求老夫人……” “我不想去。” 阮酥头也没有抬,专心描绘着手中的花样。这观音像纵横虽只有一尺来长,然而等完工最少也要大半年的光景。前世这个时候万氏也给阮絮她们请了女夫子,只为在太子选妃上一鸣惊人,而她那时候因缠绵病榻,颇为自卑,清平偶来探视她,顺带给她捎带不值钱的小玩意都被她专门放在匣子中珍藏…… 阮酥执起朱笔。 “如今我患病的消息已传遍京城,别说太子,便是一般的人家都会忌惮,这授课不沾染也罢。” 知秋咬唇,道理她都懂,富贵人家讲究多,任谁也不会寻一个身患异病的主母。然而……她看着灯下阮酥无可挑剔的侧颜,心内不甘。 “可是小姐……” “好了,知秋。”似乎想到了什么,阮酥放下朱笔,拔下头上的发簪,漫不经心挑着烛芯。 “知秋,你虽是祖母指到我身边的,不过现下……我也不想耽误你的前程,若是你有别的打算,我去和祖母说,别的不提,这事我还是能做主的!” 灯火噼啪打了一个火花,恰在这时,阮酥抬起了眸子,那双眼睛生得那样好看,目光却深邃如井,似乎只一眼便看到了灵魂深处。 知秋不由打了一个颤,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奴婢哪儿也不想去,只想伺候小姐。” 短短几年,她从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成为梁太君身边得力的大丫鬟,不仅知道如何恰当好处地讨好主子,自然更知道投靠那颗大树能得到荫庇。初到阮府,阮酥给她的印象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小姐,虽然为人大方,对下人也和善,但是也仅此而已,暗地里知秋不是没给自己留了后路。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她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大小姐,无论是莫名的烧纸人,还是意外的献绣,更主要的便是获得梁太君的青睐…… 老夫人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哪怕那人是她嫡亲的孙女。 知秋很快做了决定,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一字一句重道。 “小姐千万不要赶我走,奴婢誓死跟随小姐!” 比起初拜阮酥时候的应承,这句话说得情深意重,阮酥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的不同,她亲自把知秋从地上扶起。 “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只要我阮酥有活着的一日,便不会亏待于你!” 听她许下承诺,知秋欢喜,然见阮酥面色如常,不由心中一跳。 “小姐……” “好了,你先下去吧,晚上不用守着了。”知秋犹豫了一秒,却听阮酥淡淡吩咐。“明日无为寺祈福让冬桃也准备准备。” 知秋脚步一滞,却也没说什么。 入寺求缘 隔日,天还未明,阮府大厅已是一片热闹。 梁太君、阮风亭夫妇、阮酥、阮絮、清平郡主、阮琦,甚至是阮风亭其中几个得宠姨娘也到了。见人来齐,各人依次上了马车。见阮酥和清平很自然地上了梁太君的马车侍奉,阮絮也唯恐落后,硬是挤上了梁太君的马车,还好车厢宽敞,梁太君看孙女们孝顺,面色也难得地露出一丝慈缓颜色。 无为寺建在京郊,离皇城也有十多里路,是远近闻名的大寺。在本朝中,更因有一位淡出红尘的王爷在此出家为名,成为祁氏皇族礼佛之处。也因如此,京中的官宦大户们也重手笔向寺里捐香油钱,使其风头更甚。 因是梁太君回京的第一年,阮风亭不敢怠慢,月前就让人向寺里捐了大笔银两,安排好时日便携家眷前来。 一直到午后,阮家的车马才来到寺院山门之外,已有两个小沙弥等候多时。不等阮琦打赏,他们已经伶俐地把引领车马到一早备好的厢房。 这是一座三进的院子,阮家这次来庙里连奴仆一共三十多人,万氏麻利地分配厢房,阮风亭和阮琦两个男眷安排在二进门的房中,最里头的厢房则安排了梁太君并几个姑娘,而她自己和其他几个姨娘则在二进门中反方向各自挑了厢房住了下来,离阮风亭的卧房足足隔了百余米,显然不想给姨娘和阮风亭独处的机会,不过毕竟是佛门净地,梁太君听过她的回禀,赞许点头。 沐浴更衣完毕后,阮酥等人便陪梁太君去各个庙中进香,一个时辰后,几人在宝殿中盘腿坐定,主持沉德大师亲自给几位女眷讲起了佛经。 “诸法因缘生,亦从因缘灭,我佛大沙门,常作如是说。” 闻言,梁太君眉头一皱,无意中扫了一眼旁边几个姑娘,阮酥和清平乖巧地垂目坐在一边;而阮絮活泼好动,显然早就坐不住,梁太君望过来的时候她正左右交换了下盘麻的脚,一下被祖母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