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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又可以看清正发生在断头台上的一切。 随着一声长长的号角被吹响,沸沸扬扬的人声渐渐平息了,偌大的广场上一时间鸦雀无声。那黑压压的人头如浪潮一般涌动着,大家似乎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不一会儿,皇宫前楼顶层中央的一扇门被打开了,几个衣着鲜丽、戴帽配剑的侍卫神气地走到了凸出的环廊之上,他们一字排开。国王和王后从他们身后走上前来。王后向楼下的民众轻挥手臂,原本安静下来的人声又重新喧闹起来。而与此同时,一个白发苍苍、满面皱纹、腰背佝偻的老人被两个士兵压上了断头台。他那单薄的灰色囚衣上满是污泥、血迹斑斑,脸上手上都有被狠狠抽打过的痕迹。他膝盖仍在流着脓血,剧烈的疼痛使得他无法跪下,只能勉强地先是趴下来,让两腿往前蜷着,再把头搁在用来断头的木桩之上。 刽子手已经就位,锋利的刀刃在刺眼阳光的直射下反射出阴冷的寒光。八角枫不禁心里一阵悸动,不是因为台上老人那悲戚之相和台下欢呼的仿若庆贺节日的喝彩和叫好声,而是因为她从周围的民众议论的话语中得知,那位高高在上亲自发出斩首命令的王后竟是那台上老人的女儿。并且,是他最为宠爱的女儿。而这老国王最为忽视的那个小女儿,已经因为营救自己父亲的失败而被关进永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去了。 正午时分,监斩官大声朗读了老国王大大小小的罪过之后,刽子手双手握住刀柄,将其高高举起。原本一动不动地如同一滩烂泥般的老国王忽然抽搐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呜咽。那呜咽声中充满了恐惧,也只有恐惧。刀子被挥了下来,锋口俐落地经过血rou白骨之时,八角枫听见了一声蝉鸣,又好像是嘤嘤的,好像扯铃所发出的那种声音。 随着人头落地,这件当年最大的盛事也就到了尾声。那些紧密地挨在一起的人们纷纷挤上前去轮流观看老国王的人头。那头颅被盛放在一个肮脏的木桶里,上面凌乱的头发浸在了污血之中,两眼狰狞地瞪着,似乎他的痛苦还没有结束。之后,得到满足的人们慢慢地四散而去。很快的,一切又恢复了往常的面貌。 5 永生之国是一个人口在5万上下的小国。皇宫以及议事大厅在整个国家中心的位置。而世袭的贵族们的居所则是环绕在它四周,再往外则是掌管各个部门的大臣以及那些富人的住所,越是贫苦没有地位的人们所居住的地方则越是靠外。国城之外是大片大片的田地,除了种满城内人生活所必需的谷物之外,还种了许多□□,那是永生之国用来与其他国家进行贸易往来的主要货品。 永生之国的生产水平尚停留在非常早期的农耕时代,武器也仍以冷兵器为主。这里的人们没有见过火器,对具有巫术的魔法师们都怀着极为强烈的惧怕之情。 永生之国坐落在一座被称为魔山的脚下。无论在国城内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看见它,任何人谈起它的时候都会惊怖地神色俱变。八角枫和卡夫卡起初以为那山离得很近,但后来才知道,这山之所以会让他们有那种错觉实在是因为它过于庞大了。高高的它直插天际,自半山腰起永远是云遮雾绕的,没有人知道那上面究竟有什么。因为上去过的人都没有回来过。 八角枫和卡夫卡曾经试图走到其山脚下,但是他们足足走了一日一夜,那山仍离自己纹丝未近。一个田里的老农告诉他们,要到那山的山脚下,光是骑马就要足足用上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只得回到永生之国,另作打算。幸运的是,这个世界的白日非常得长,足足有18000日白昼之后才会轮到36000日黑夜的到来。有人告诉他们,老国王被砍头的那日,黑夜刚刚过去。 身无分文的八角枫和卡夫卡决定先各找一份工作,存下钱来买马,并等储备足够多的粮食以及装备之后再往山上去。卡夫卡在一个打铁的铺子里找到了工作,而八角枫则靠给人织补衣服来赚些零钱,有的时候还会在富人举行宴会缺少人手的时候去做帮佣。 他们先是在一个破旧寒酸的小旅馆里租了两个床位,当等到两人存有一些积蓄之后,才在一个吝啬的房东手中租到了一个摇摇欲坠的两层小楼。说是两层小楼,其实也只有两个房间罢了。底层是一个由柴房改造的厨房,而经过一条只能侧身走上的楼梯所到的二楼卧房也只是一间放下了一张简陋的双人床后便再没有多余地方下脚的房间而已。 这座小楼所在的街道挤满了与它一般残破简陋的房子,一到阴雨潮湿的季节,道路上便会泥泞难走,到处都会弥漫着一股令人不适压抑的发霉的味道。 这样的环境,八角枫没有丝毫抱怨过,而卡夫卡也时常会在贫苦的、捉襟见肘的日子中找到一些特别的乐趣来逗八角枫开心。八角枫每天一早都会把屋子上下打扫干净,将细心准备好的午饭放在食盒里交到卡夫卡手中,站在门槛上微笑着送他出门。 有的时候,阳光和暖地照在八角枫的脸颊上。她看着卡夫卡渐行渐远的背影。新晒的床单在头顶飘扬起来,散发着阵阵皂香的味道,听着厨房里传来的热水烧开的咕咕声,八角枫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谵妄。这样的日子,或许就是一辈子了。 第57章 第十五章 永生国度 (4) 6 来到永生之国第三个月的一日,接近午夜12点的时候,城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刚刚收工的卡夫卡揣着新领的工钱走在回家的路上。要回到那个简陋贫瘠的街道,他需要穿过几条僻陋的巷子,走过一条长长的花街,最后从一个只有三步宽的窄巷穿出,就到达他和八角枫居住的地方了。紧挨着这个国家的城墙,是个贫穷得实实在在的地方。 花街之上,到处都是出卖身体的女人。她们脸上蒙着薄纱,身披五彩的长袍,若隐若现地将身上能够吸引男人眼光的部位露出来,甜腻地媚笑,随口便是一句粗俗的,听起来让人面红耳赤的下流话。一路下来,身上不免会沾上弥漫满街的劣质香粉味道。卡夫卡也从未幸免过,八角枫倒也没有怀疑他有去那里鬼混的可能。尽管两人一直以一种类似柏拉图的方式生活在一起,他们不似兄妹,更不像情人,倒像一对濡沫已久丧失了激情却仍存有脉脉温情的夫妻。 这一日,卡夫卡如往常一般从花街上走过,当他快要走完的时候,尽头一处房子里忽然急匆匆地跑出了一个人来。他双眼神色癫狂,手舞足蹈,错乱踉跄的步子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醉汉。 醉汉跌跌撞撞地走在卡夫卡身前,先卡夫卡一步钻进了一个无人的狭长小巷。巷子两边是不高不矮的围墙,上面斑驳地爬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