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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见礼,宁远急忙长揖到底,“不敢当,深夜造次,还望相爷海涵。” “七郎客气了,坐吧。”吕相坐下,示意宁远。 宁远在吕炎的位置坐下,开门见山,“相爷这么晚还没歇下,是因为今天的大事而忧心吗?” “忧心倒不至于,痛心而已。”吕相叹了口气,他是真痛心。 “养不教,自作孽。”宁远神情端庄,完全没有平时的吊儿郎当。 “也是。”吕相一直在叹气,宁远看着一幅淡定安闲模样的吕相,沉默片刻,站起来,冲吕相长揖到底道:“宁远是来求相爷的。” “不必客气,七郎坐着说话。”吕相欠身示意,宁远顺从的重新坐回去,看着吕相道:“我jiejie,宁皇后和五爷一直避居离宫,如今周贵妃仙去,一应丧葬大礼,宫里不能没人主持,若能得相爷出手相助,让jiejie和五爷回到禁中,宁远,和宁家,感激不尽。” “是这个理儿,”吕相点头,“可宁皇子和五爷一向病弱,这些年在离宫静养,一直也没见好,今年一年,和去年、前年比,也没怎么见好,特别是五爷,今年一年,病了七回,病一次就是一个月两个月,就怕宁皇后和五爷经不起折腾。” 宁远眼皮微垂,沉默片刻,“宁远今天来找相爷求助,就没把相爷当外人,相爷也知道,jiejie和五哥儿若不是这样一直病弱,只怕坟头的草,都已经没人深了,实在是不得已。” “宁皇后和五爷身体还好?还算康健?”吕相直起上身,看起来有几分吃惊,宁远有些无语的看着,微微欠身,极其认真的答道:“是,还算康健,主持周贵妃丧葬大礼,还是绰绰有余。” “那就好那就好。”吕相长长舒了口气,听起来十分庆幸,“你这么说,我这心就能放下了。” “相爷。”宁远看着吕相,吕相一脸和蔼的笑,“我知道,你到京城这大半年,一趟也没去见你jiejie,思念之情,我能想得到,难得你们姐弟情深。” 宁远苦笑摊手,“我为什么来京城,只怕我没进京城前,相爷就都知道了,我来京城,不到今天这样的时候,我去见jiejie,只能给她,给我自己招惹是非祸端。” “那倒也是,七郎一直等着这个时候,总算不负七郎一番苦心。”吕相看着宁远,话里有无数的话。 “相爷明鉴,今天这件大事,宁远听了,惊的说魂飞魄散都不为过,这一切事,和宁远,和宁家毫无瓜葛,我要是说从来没生过这个心,别说相爷不信,就是宁远自己,也没脸皮说这个话,可我有心无力,相爷为相几十年,京城一切,都在您心里,明镜儿一样,宫里绝不是宁远敢伸手的地方,这京城,宁远不敢惹的人很多,排在头一位的,就是这一位。” 几句话之间,宁远已经有了衡量,对着吕相这样的,打太极云山雾罩探话递话,他望尘莫及,既然这样,那就实话直说。 吕相眯缝着眼,看着宁远,他知道他说的那一位是谁,确实,这么些年,其实宫里一直捏在她手中。 “不光宫里,离宫也在她手里,我刚到京城,她就把五哥儿从离宫接出来,让人带着在城外转了一圈。”宁远一脸苦笑,“我怎么敢往宫里伸手?怎么敢想今天这样的事?” 听说福安长公主把五哥儿从离宫接出来过,吕相神情有些变化。 “既然这样,七郎怎么不去寻她帮个忙?” 宁远看着吕相,没答话,宁远不答话,吕相也不说话了,宁远看着他,他看着宁远,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足了几十息的功夫,宁远深吸了口气,“相爷也知道,我宁家一向守份,从太祖定鼎至今,从未越雷池半步,除北三路外,京城也好,地方也罢,宁家伸过半根手指没有?” 吕相默然不语,宁家确实没往北三路之外伸过手,一次也没有。 “就算大姐册为皇后,在京城十几年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只求保命,宁家也没借此往京城伸手。大姐册为皇后,是太后亲笔书信,话里话外施加压力,我阿爹不敢不答应,送大姐到这京城。” 宁远有些激动,“我宁家一向人丁单薄,阿爹阿娘疼爱大姐,比疼我们兄弟更多,大姐在京城朝不保夕,阿爹一年多就白了头发,自从大姐出嫁离开,阿娘的病就没好过,就是这样,宁家伸过手没有?” 吕相垂着眼皮,神情有些凝重。 “这一趟,我到京城,是我自己要来的,不管阿爹点不点头,我就是来了。不为别的,就想把大姐和五哥儿从那座牢笼里救出来,至少给大姐和五哥儿一个能活命、活下去的机会,有一个机会,至于成不成,能不能活,那就各安天命,生死无怨。 不管成与不成,我宁远,宁家,都不会借此留在京城,成,我去时若来时,一人一马来,一人一马去,退回北三路,继续剿我的匪,打我的仗,大口吃rou,大碗喝酒,不成,自有家人背着我的尸骨,背回北三路安葬,那是我的家,我们宁家人,死活,都不会留在北三路之外的地方。” 宁远一番话说完,深吸了口气,举手抱拳,“还请相爷明鉴。” “明天朝会,若议到这件事,我责无旁贷,宁皇后身子骨既然好了,周贵妃丧葬大礼,以及后宫,都该由她主持打理。” ☆、第四百三六章 父母有祸害 吕相说答应,就答应的十分痛快,宁远简直是大喜过望,急忙站起来,长揖到底,“多谢相爷,那在下就告退了。” 宁远长揖而起,退后几步,才转身大步出去,吕炎听到动静,急忙出来,将宁远送到角门,急急忙忙回到书房,盯着靠在圈椅背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的吕相看了一会儿问道:“他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明知故问。”吕相没睁开。 “拉拢翁翁?五爷?结党?”吕炎将椅子挪了挪,靠近吕相,兴奋紧张激动说不清什么感觉。 “一派胡言!”吕相睁开眼,瞪了吕炎一眼。 “那翁翁答应没有?”吕炎又挪了挪椅子。 “嗯。” “啊?答应了?翁翁前儿不是还说,要谨守臣子本份,怎么就答应了?”吕炎太意外了。 “彼时是彼时,此时是此时,事易时移,能一样么?要懂得变通。”吕相抬手敲了吕炎一记。 “就因为周贵妃死了?你就答应宁远那厮了?您还没见过五爷,谁知道什么样儿?翁翁,您一向谨慎,这一回可一点儿也不谨慎。” “唉,你听着。”吕相坐直,看着孙子,一脸严肃,“第一,宁远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