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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世,不好挑。” “有家世!东城根的家世?”周六话没说完,就想起宁远那句,宫里除了姑母,就数杨嫔最尊贵,又是一阵苍蝇哽在喉咙的感觉,就这么一堆恶臭烂泥,除了姑母,就是她了!那是不是除了大爷四爷,就是他那个外甥了? 一念至此,周六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堆苍蝇一般,又恶心又难受。 “你积点口德。”墨七和晋王有几面之交,见周六这话说的实在太难听,忍不住发声,“你家是皇子外家,他家也是皇子外家,照理说,你家跟他家,有什么分别?” “你!”周六一下子窜起来,怒目墨七,苏子岚急忙冲上去挡在两人中间,“几句玩笑话,为了……他,咱们兄弟倒不开心了,七哥。” “坐下。”宁远踢了周六一脚。 “你看看他是怎么说话的?”周六坐是坐下了,这股气还在。 “我说错了?”墨七半分不让,他从来没让过他。 宁远用折扇压住又要暴跳窜起的周六,慢吞吞道:“小六,他真没说错,你们周家是皇子外家,他们杨家也是皇子外家,这话没错。” 周六被宁远这句话差点噎死过去,可宁远还没完,“他是舅爷,你是表弟,从三位皇子这上头论,你还得尊他一句舅舅呢。” 墨七噗一声笑的前仰后合,指着杨舅爷,笑的说不出话,“舅……你舅……” 苏子岚斜着宁远,他这不是挑事么! 周六气的额头青筋乱跳,偏偏这话是宁远说的,周六一错眼看到半张着嘴,看傻了的杨舅爷,暴跳而起,扬手就甩了杨舅爷四五个漏风大巴掌。 ………… 清风楼二楼雅间里,一个身形微胖,颇有气势,看起来有几分严肃的中年人,跟在朱大掌柜后面,理了雅间。 贺宗修站起来,微笑打量着中年人,朱大掌柜急忙介绍:“这就是我们大当家的,爷,这位就是钱掌柜,听说是咱们茂昌商行,钱掌柜推了好几家的约。” “有劳钱掌柜。”贺宗修极其客气的寒喧了一句,却没觉得钱掌柜推了好几家的约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贺宗修要见一个商户,招之即来,这是应有之义,他们茂昌行和哪家做生意,就是给哪家脸面! “不敢当不敢当!”钱掌柜极其客气恭敬,长揖到底,微微躬着上身,从袖子里摸出个小小匣子,打开,双手送到贺宗修面前,“这是小人的一点小心意,贺爷拿回去给小孩子玩吧。” 匣子里并排放着一蓝一红两粒莲子大小的红蓝宝石,蓝是宝蓝,红是鸽血,衬着黑丝绒,璀璨夺目。 “这怎么好……”贺宗修意外的甚至有几分慌,这个见面礼,也太厚重了。 “不值什么,我们做海货生意的,别的没有,就是不缺这个。”钱掌柜神情憨厚,话说的更实诚,合上匣子推到贺宗修面前,贺宗修半推半就的收了礼物,脸上如同春风拂过,比刚才客气的多了。 他倒不是为了东西,这位钱掌柜能有这份孝心,这才是他看重的。 “请坐请坐。”贺宗修居上首坐了,钱掌柜连连长揖拱手,让朱大掌柜坐下,自己陪坐在下首。 “我们茂昌行,想做点海货生意,不知道钱掌柜有何见教?”贺宗修开口直入正题。 “不知道大当家的打算怎么做?” “别家都是怎么做的?”朱大掌柜接过话,怎么做,他们也不知道啊! “要是刚入手,多半是先接些海货转卖,之后,或是包船,或是自己买船,都有。”钱掌柜答的十分含糊。 贺宗修皱了皱眉头,“汤家是怎么做的?” “他家本钱大,头一回接了一整船的货,也是我经的手,第二回,他家就派了掌柜,带了一船丝绸过去,去的时候不太顺当,遇了险,一船丝绸被海水湿了半船,到了南洋,又没赶上出珍珠的好时候,倒是多买了不少香料。” “亏了?”朱大掌柜十分惊讶,钱掌柜笑起来,“怎么会,不过少赚点,这一趟……我没经手,听海家老大说,就是这样,也能赚个百十万。” “百十万?”朱大掌柜惊呼了一声,贺宗修也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 “这海货生意就是这样,只要不死能活着回来,就能挣大钱,可海上风险极大,一去不回的,也多的是,提着性命赚钱,利润不厚,谁肯拿命去搏?” “那倒也是。”贺宗修随口应了声,“今年有什么好货?” 贺宗修话音没落,门口传出一声禀报:“钱爷在不在?有要紧的事禀报。”(。) ☆、第二百三一章 设套 钱掌柜急忙站起来,一脸歉意,“是小人一个管事,两位稍等,稍等。” 钱掌柜出门,就在门口,和管事叽叽咕咕说话,贺宗修忍不住侧起了耳朵,朱大掌柜则掂着脚尖站在门旁,凝神细听。 外面声音时高时低,听不真切,只钱掌柜一声惊喜‘珍珠帘子’,两人都听的真真切切。 钱掌柜进来,贺宗修带着几分探究问道:“生意上的事?有生意?” “是!是笔珍珠生意。”钱掌柜十分坦诚。 “说来听听。”贺宗修不客气道,钱掌柜有几分尴尬,“已经谈好的生意,是一挂珍珠帘子,泉州一家小海商,今年损了一条船,他家一共才两条船,搭在大商队里一起走,连人带货……唉,就拿了些存货,托我帮着卖,别的还好,其中有一挂珍珠帘子,算是贵重物儿,刚刚是有人要买,一会儿要送过去给人家看看。” “让人拿来我看看。”贺宗修听说过珍珠帘子,见倒还没见过,钱掌柜迟疑了下,出门吩咐了一句,没多大会儿,长随抱着个一尺见方的匣子进来,打开,和钱掌柜两个,一人拎起一头,将珍珠帘子提起来,放到窗户前。 贺宗修不由自主的睁大了双眼,珠帘背后的光照下,珍珠颗颗泛着温润的宝光,微动间,流光溢彩,偏又温和之极。 贺宗修忍不住上前,伸手摸着密密错错、圆润美丽的珍珠,“这珠子倒不大。”一声惊叹冲到嘴边,贺宗修又改了话。 “大珠子就太可惜了。”钱掌柜示意长随收起帘子,“这么大小的珠子,照理说不值钱,难就难在这么多珠子,个个颜色大小一样,颗颗滚圆,凑在一起,就极其难得了。” “这帘子多少钱?本钱多少?”贺宗修一双眼睛几乎无法从匣子里的珠光宝气的移开,这珍珠的光泽,实在太诱人了。 “这挂帘子小,不值钱,也就十万银子,若论本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