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5
枝顽强活下来的新荷叶子刚刚举出水面,显的格外可怜兮兮。 姜焕璋呆呆的看着湖水,他没看到泛着油绿腻脏的湖面,他看到的,是从前绥宁王府后园的那片湖,那片水清碧透、以珍品荷花著称的湖,那天,荷叶碧透,荷花正好…… 姜焕璋的目光从湖面看向四周,这里,是一片桂花树,桂树下开满了各色山茶,青石路边,各种各样、艳丽无比的草花招摇绽放…… 正是春色无边的时候…… 就是在这里,这座亭子里,四面装着白色琉璃窗的亭子…… 姜焕璋进了亭子,找到那个位置,慢慢坐下来,仰头看向皇宫方向。(。) ☆、第一百二六章 霞光 太子死了,姜焕璋慢慢抬手按在胸口,好象就是前几天的事,他好象还能感觉到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欣喜若狂。 文二爷说太子地位稳固,秦皇后强势果敢,让他不要冒险,不要枉费心机,可他不冒险怎么办? 那个李信,他教过太子,他的儿子是太子属官,太子信任他,秦后信任他,等太子即了位,他不怕李信这个匹夫,可他的儿子呢?他的爵位呢?他请立世子的折子连上了**年,就是李信这个匹夫,还有墨七,次次从中作梗! 他不冒险怎么办?他没有选择! 他不能不冒险,文二爷却要告老…… 姜焕璋一脸惨然的笑容,一个一个,怎么都不能替他想想呢? 他的儿子,那么出色、那么好的儿子,他们都压着他,不让他出头,实在压不住了,他们又开始攻击他的出身,骂他是庶孽,不让他袭爵,他的爵位,他拼尽大半生挣来的东西,不能留给他最心爱的儿子,他这大半生的拼搏还有什么意义? 还有顾氏,顾氏的贤德、顾氏的才情、顾氏的人品,京城有口皆碑,他替顾氏请了多少回诰封,皇上都点了头,他们却言词激烈…… 他最心爱的人…… 他也不想冒险,可他不冒险怎么办?他心爱的儿子怎么办?顾氏怎么办?这满府上下怎么办?怎么就没人替他想想? 他是没办法,他不得不如此,都是他们逼他,是他们把他逼到了这条绝路上! 姜焕璋按着胸口的手更加用力,仿佛这样才能说服自己,他都是不得已,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得已,他不得不那么做,他没有错! 他哪能想到太子死了,死都死了,秦皇后竟然发了疯,竟然疯成了那样! 太子都死了,她再发疯,又能怎么样?她只有太子这一个孩子,她再疯,又能怎么样?难道太子还能活过来? 姜焕璋再一次看向皇宫方向,浑身颤抖,眼里全是恐惧。 他没想到秦皇后能疯成那样,他没想到秦家兄弟竟然疯成那样,他们竟真敢扬起屠刀,竟真敢屠杀了半个朝廷,他们简直要屠尽这京城的活人! 他们,竟然真的,造了反! 姜焕璋仿佛又看到了满眼满眼的鲜血,粘稠的,缓缓流动的鲜血,到处乱滚的人头,横七竖八的尸体上那涌血的脖腔…… 姜焕璋打了个寒噤,又打了个寒噤。 他怎么能想到,秦家人都是疯子呢? 就是在这里,好象……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姜焕璋仰头看向天边的晚霞,那天的霞光,也和今天一样,灿烂的出奇。 无智大和尚来了,他告诉他,他能送他回去,回到几十年前,回到能改变一切的时候…… 姜焕璋怔怔的看着霞光,从霞光,又看向皇宫方向。 他能有什么选择呢?屠刀已经砍进来了,无常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无智大和尚在他身上贴满了符纸,额头那张,挡在他眼前,却没能挡住他的视线。 那股子生魂抽离rou身的惨烈剧痛暴发前,在他感受到那份无法形容的惨烈痛苦前,他仿佛看到了皇宫上空腾起了无数道霞光,两团完全不同颜色的霞光交织在一起,仿佛在撕打,在奋力纠扯,那霞光盖过了晚霞,亮丽的让人不能直视…… 他不知道那霞光是他生前的最后一眼,还是魂魄离体后的第一眼,那万道霞光的亮目绚丽,让他现在想起来,还一阵阵心悸! 抽离生魂的痛苦仿佛还没消散,掺夹着浓烈的血腥,痛的姜焕璋弯腰想呕,这是他回来之后,头一次回想那最后一幕,他得仔细想想,李氏,是怎么回事。 是了,霞光之后,他就看到了李氏,看到了年青时候的李氏,象一团柔白的光,他看着她,她仿佛对他笑了笑,然后转个身,就消失在霞光中,然后,那霞光扑向他,或者是他扑向霞光,那霞光融化了他。 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竟然真的回来了! 姜焕璋深吸了几口气,他竟然看到了李氏,醒来之后,他纳闷过,都说回光返照时,看到的都是自己最牵挂的人,可他怎么会看到了李氏? 看来,那不是他回光返照时,那是他的魂魄,看到的,是李氏的生魂……他是被无智大和尚抽离了生魂,李氏……是了,那两天,李氏好象正在弥留之际,大概正正巧,无智大和尚施法时,李氏正好魂魄离体,阴差阳错,她也回了魂,她沾上他,也回来了…… 姜焕璋用力闭了闭眼,努力要强压下去从心底深处喷薄而出的愤恨。 李氏!她就不能放过他吗?她缠了他一辈子还不够,还要再缠他一辈子吗? 不对! 姜焕璋的额头嚯嚯的痛,他猛的站起来,双手撑着栏杆,面向湖面深吸深吐了几口气,他得镇静下来,他不能生气,暴怒会让他失去理智,他必须冷静!冷静! 上一世,她缠了他一辈子,困了他一辈子,害了他一辈子,这一回,她好象……她不是要缠死他,她现在就要动手了,她已经动手了,她要害死顾氏,害死这个家所有的人,或许,还要害死他! 一念至此,姜焕璋只觉得额头突突一阵猛跳,痛的钻心,捂着额头跌坐在鹅颈椅上。 这个毒妇!她怎么能这么恶毒! 她跟他同时回来,那就是她摔伤那天,怪不得只不过摔破了皮,她却不肯好,怪不得出了那些事,怪不得这个家里事儿一件连着一件不得消停,怪不得! 那些事,那一场场的事,都是她的手笔!她在算计他!他不防她,她却在算计他,一步一步算计他! 这个贱人!这个恶妇! 他哪一点对不起她?她出身商户,她贪财粗鄙,她心地恶毒诡计多端,她不贤不孝不慈不仁,她一无是处,就是那样,他都没有怎么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