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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豆卢贵妃点点头,不直言心中情绪。 杨薇娍轻笑着悠悠道:“赵良媛的儿子乖巧懂事、识大体,颇得太子欢心,太子牵挂那孩子,故而去的勤些。” 豆卢贵妃是聪明人,明白杨薇娍是想调节她对赵良媛的不满情绪,还真是心地善良啊。 “杨良媛,太子近来在忙些什么?”豆卢贵妃不直接问她太子是否常亲近他,而以这个问题侧面打探二人是否亲密。 杨薇娍的神色不禁浮起几分尴尬,“大、大约是在忙朝中的事吧……” 瞧她这般,豆卢氏心里已明了,“你们啊,虽是大家闺秀,平日里端庄大方,但面对自己的夫君,还是该主动上前关心一下。” “是。”二人乖乖地点头应声。 豆卢贵妃吃了几块点心,想起方才杨薇娍提起之人,“刚刚说起赵良媛的儿子,那孩子我有些印象,倒真是聪明、有礼。” 太子妃道:“太子甚是疼爱那孩子,几乎什么都亲自教他,幸好那孩子天资不错,性子亦讨人欢喜。” 太子妃虽然平日里看不惯飞扬跋扈赵良媛,但就事论事,她还是挺喜欢那个恭谦有礼的孩子,半点没有他娘的样子。 杨薇娍道:“太子乃极为看重亲情之人,时时刻刻挂念自己的阿爹、阿娘,对于自己的亲骨rou自然也会亲力亲为尽力教养。” 太子妃下意识瞟了旁边的杨薇娍一眼,她口中的“阿娘”乃含糊其辞啊。太子虽被豆卢贵妃养大,但他是可从未叫过她一声娘的,如今也是称为贵妃娘娘。 “他记挂自己的阿娘……”豆卢贵妃喃喃,显然,一句话牵动了她的情绪,她不禁陷入回忆,“太子很小的时候便没了亲娘,那时他夜夜做噩梦,每天夜里都喊阿娘……可惜啊……唉,窦娘死得太冤了,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自己的儿子……” “幸好有娘娘您在太子身边照料,太子的生母会感谢您将太子照顾得那么好。” 太子妃亦附和道:“是啊,生娘不及养娘亲。” 豆卢贵妃含笑点点头,想着太子这些年的确对她礼让有加啊,遂颇感欣慰。 此时,宫女呈了一碟唤雨露团的点心上来。 杨薇娍低头看了一眼,满心赞许,“不愧是娘娘宫里的点心,这雨露晶莹剔透,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你若喜欢,就带些回去。” “那便多谢娘娘了!”杨薇娍粲然一笑,“妾身就分些给太子妃和董良娣吧,我记得董良娣也喜欢吃这道点心。” “董良娣……”豆卢贵妃想起了上回在岐王府见到的董知,“那孩子近来过得如何?” 太子妃道:“董良娣为人低调,喜静,太子待她颇为尊敬爱护,若非有事,咱们一般甚少去打扰她。” “是么……” “此乃太子特地吩咐过的,纵使宫里最喜热闹的赵良媛,也不敢不对董良娣敬而远之。”杨薇娍此番说话大胆,丝毫不怕豆卢贵妃对董知产生不好的想法。 “太子到底还是挂念自己的生母啊……”豆卢贵妃突然感叹一声。 杨薇娍佯装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片刻才笑着道:“太子孝顺,挂念自己的生母,亦时常挂念着娘娘您呀。” 豆卢贵妃听她这么说,微微陷入沉思…… 是夜,豆卢贵妃与圣上促膝长谈。 ………… 翌日。 圣上下旨,追封太子生母窦氏为昭成顺圣皇后。 由于其尸首至今下落不明,圣上便下旨招魂,将陵寝设在都城之南,陵号靖陵,且在长安立庙,号为仪坤庙。 李隆基对此感慨颇多,这么多年啊,自己的生母,终于可以安息了。 宫里不少李隆基的眼线,此事的来龙去脉,他一清二楚。 夜,东宫四下寂静,杨薇娍寝殿。 大婚之后,李隆基第一次踏进这里。这曾是他满心欢喜的地方,那日是何等的热闹,今夜却有些凄清。 “不知太子驾到,妾身有失远迎。”座榻上的杨薇娍见李隆基不声不响地进来,赶忙福身道。 夜有些深了,杨薇娍仍旧穿戴整齐,襦裙颜色鲜艳,甚至化了完整的妆容。 “坐吧。”李隆基语气淡淡,自己也径直坐到了座榻上。 夭桃当即呈上一杯热茶。 “今日父皇追封了我阿娘为昭成顺圣皇后,这么多年,我阿娘总算有个着落了。” “昭成顺圣皇后有父皇和太子记挂,想必甚是欣慰。”杨薇娍语气柔和。 “杨三娘,多谢,”李隆基神色颇为诚恳,“我知道,这都是因着你有意无意向豆卢贵妃提起了我阿娘,父皇今日才有此决定。” “太子何须言谢,”杨薇娍轻轻笑道:“我既已嫁入东宫,自然会一心一意为东宫着想。” 李隆基闻言,伸手缓缓拍了拍她的手背,心里不禁浮起一阵感动。 …………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夜渐渐深之时,李隆基起身告辞。 夭桃甚为替主子失望,太子还是没留宿…… 杨薇娍却轻轻笑了,心情反而很好。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东宫妃妾形势 东宫,清晨。 各院主子每日都要到太子妃宫里请安,今日亦不例外。 太子妃殿中。 浓妆淡抹的妃妾们婀娜多姿坐在下边,向太子妃请安完之后,不免碎嘴起来。 “哟,难得啊,董良娣也来请安了。”赵娘端着茶杯,眼神瞟向董知,阴阳怪气地道。 “董良娣身子一直不大舒服,赵良媛你也是知道的。”不等董知说话,太子妃为其开口。 “多谢太子妃体谅。”董知朝太子妃微微点头,并未理会赵娘。 赵娘向来颐指气使,被人这般忽视,心里气得不行,却也无可奈何,谁叫太子看重这个闷葫芦呢。 “妾身来迟了,请太子妃恕罪——”钱之语匆匆忙忙走进来,嘴里喊着恕罪。 太子妃看着胸口微微一上一下起伏的钱之语,和颜悦色道:“钱良媛从来不迟到,今日可是出了什么事?” “妾身出门时不小心蹭脏了衣裳,不敢污太子妃尊容,故而折回去换,这才来迟了,请娘娘恕罪。” “原来如此,下回注意点便是了。”太子妃道。 “呵!我说太子妃啊,东宫这一个个……请个安都不勤快,不是生病就是忘东忘西,您这太子妃当得还真有劲儿哈。”赵娘戏笑,满是嘲讽意味。 这无疑是逼着太子妃责罚生病、迟到之人,否则太子妃就是承认自己窝囊、无尊严。 “瞧钱良媛这话说的,”钱之语接一嘴,“我的确是情形所迫,不得已才来迟了些。不过赵良媛就不同了,没几日是准时来请安的,如若一定要说咱们懒惰,那风气也是自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