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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心里暗忖:翰哥儿到底是杨沐飞的亲生骨rou,如今雍王府有难只怕覆巢之下没有完卵。其他四个孩子是自己亲生的,倒还好说,翰哥儿如 果跟着自己受到牵累,那便说不过去了。于是,她拉过翰哥儿,问他道:“翰哥儿,如果你舍不得婉婉和你表舅,不如外公家你就别去了,娘亲让你去尚书府找你表 舅和婉婉表妹可好?” 第三百三十六章 毁容 翰哥儿却摇头:“儿子也舍不得娘亲和蕙娘。” 翰哥儿无比疼爱地摸了摸蕙娘的脸蛋。这一刻,白云暖突然无比心安。张易辰让她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是的,她不能辜负他的托付。 她伸开双臂,将她的孩子们紧紧拥入怀中,嘴里喃喃道:“孩子们,你们放心,相信爹爹,相信娘亲,这上京城咱们一定会重新回来的。” * 白振轩和杨沐飞得到消息赶到雍王府时,整个雍王府都已经空空如也。白云暖只带了如画如风,和孩子们各自的乳娘,其他丫鬟小厮全被遣散了。 白振轩愁云惨雾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是不会放过先皇的任何一个皇子的。” 杨沐飞道:“阿暖当初还救了她的性命,孰料竟是救了一只白眼狼。” 二人正满怀不平的,老院公送了一封信过来,道:“白大人,杨大人,王妃临走前给二位大人留了书信。” 白振轩接了信拆阅,杨沐飞道:“表妹在信中说了什么?” 白振轩面色深沉:“阿暖让我们务必夹起尾巴做人,自保要紧,绝不要为她和王爷出头。” “表妹这是怕连累我们。” “同时也是让我们保存实力,忍一时风平浪静,阿暖,我就不信这世道就被那个女人翻了天了。” * 白云暖一行离了京城,便向洛县而去。行至半道,白云暖便对温鹿鸣和安宇梦道:“王爷先前托付我,务必找到戚杰,方能揭穿戚雪的身份,还国家一片青天。所以现在,我将孩子们拜托给你们其中一个,去投靠我父亲,另一个陪我往西,去兰屿找戚杰。” 温鹿鸣立即道:“西去兰屿,路途凶险,我陪阿暖你去,宇梦和真娘护送孩子们回洛县白家。” 白云暖摇头道:“这些日子,我见蕙娘对你很是信赖,所以你送孩子们回洛县,宇梦和我去兰屿。有你在蕙娘和孩子们身边,我更加放心一些。” 安宇梦也对温鹿鸣道:“我就将我的四个学生暂时拜托你了,你可不能偏私你的女学生,对我的学生有所保留哟!” 苦中作乐的玩笑话,温鹿鸣只能陪着苦笑。 白云暖叫来了五个孩子,嘱咐了许多话,她最不放心的便是蕙娘,蕙娘却表现出难得的坚强来,她说:“我知道娘亲不是要抛弃蕙娘,娘亲是要和安先生一起去接爹爹,等接到了爹爹就到外公家和我们团聚,对不对?” 女儿的乖巧让白云暖越发充满了离愁别绪,想哭,蕙娘却伸出小手擦拭她的眼泪道:“娘亲不哭,蕙娘会很勇敢,蕙娘会听温先生的话,听外公的话,听大哥二哥的话,也会照顾好四弟和五弟,娘亲放心地去皆爹爹吧,蕙娘和哥哥弟弟们在外公家等你和爹爹来接。” 蕙娘是女孩儿,却表现出勇敢和不凡来,男孩子们自然更加不好意思腻腻歪歪,全都依依不舍地和白云暖作别,由各自的乳娘带着,随温鹿鸣和真娘去洛县投奔白家了。 而白云暖穿了安宇梦的衣裳,乔装改扮,与安宇梦踏上了去兰屿寻访戚杰的道路。 * 长乐宫内,张易辰被一群宫女伺候着沐浴更衣,香喷喷地送到了钟离雪面前。 他身着白色的绸衣,长发垂肩,一脸素净,看起来越发超凡脱俗了。 钟离雪看着这样的张易辰,不由回想起从前在兰屿之时,两军对垒,她于城墙之上见到的张易辰的样子。那时的张易辰戎马生涯,英姿勃发,完全不似现在,就若一只被拔光了刺的刺猬。她道:“这些年白云暖到底是消磨了王爷的壮志。” “谁又使太后失了本心呢?” 钟离雪愣住。 一瞬的恍惚之后,钟离雪道:“哀家已答应你的要求,送白云暖母子离京,你是不是也该兑现诺言,好好伺候哀家呢?做哀家的男宠,取悦哀家……” 张易辰的鼻子里轻轻冷嗤了一声。 钟离雪抬头看他,问道:“你是在鄙夷哀家吗?” “本王不知道你与晴歌,与娜仁高娃之间有何区别?本王以为她们儿女情长,终是没有出息的,而太后你指点江山,垂帘听政,巾帼不让须眉,怎么也步了她们的后尘?” 钟离雪从榻上站了起来,她一步一步走向张易辰,哑声说道:“因为哀家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应该得到补偿!先皇已死,哀家的儿子坐拥天下, 夙愿已成,哀家为什么就不能任性一番,为所欲为一番?哀家活了快三十岁,可是哪一日是为自己活过?你不知道压在哀家肩头的是一副什么样的担子,哀家扛了几 十年实在是累透了,哀家如今也该放松放松了。” 张易辰看着钟离雪的面上所有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松懈下来,他蹙眉道:“太后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钟离雪自是轻蔑地笑了笑:“你不敢,也不会。你说过你的妻子儿女的命始终在哀家手中,无论他们离京城多远。”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近得听得见彼此呼吸的声音,张易辰感到疲乏与悲哀,他喃喃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随先皇去草原秋狩的时候,娜仁高娃爱上了你,哀家也爱上了你,只是娜仁高娃可以勇敢地追求心中所爱,哀家却不能。哀家爱上你的时候,却必须与你的父皇同床共枕,你明白哀家心中的恶心与怨恨吗?这么多年,哀家等这一天等得太辛苦了……” 这一刻的钟离雪是如此的可怜和无助,她的幽然嗟叹几乎令张易辰动容了一下。他伸出手轻抚她的发丝,柔声问道:“你到底爱我的什么?” 张易辰眼眸中的温柔令钟离雪产生了一时的怔忡,她喃喃道:“爱你玉树临风,貌赛潘安……” 张易辰哑然失笑,说时迟那时快,他从钟离雪的鬓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发簪一下划破了自己的脸,立时血丝飞溅。钟离雪被这突如而来的变故惊呆了。 张易辰却紧握着金簪,逼近她面前,恨声质问道:“你爱本王这张脸,本王就毁了这张脸,你告诉我,你还爱我的什么!” 张易辰的目光是血红的,半边脸颊淌满了鲜血,整个人可怖而癫狂,钟离雪竟被他的气势震慑住,连连后退了几步,跌坐回榻上。美善听到响声,夺门而进,紧张道:“太后,出了什么事?” 美善只看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