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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显一动不动。 方星低声说:“他谁也不想见,除了师父和彩青,这病房里都不让进人。” 南音又隔着门喊了声:“阿显……”她觉得自己也不是外人呀。 方星说:“师父和彩青刚才回去,南音……你。” 南音完全听不见他说话,只是痴痴地看着君显的背影,他没有回头,一定是没有看到她。 阿麦走过来,对方星说:“里面那个……我有话和他说。” 听到他的声音,君显抬起头来,像是雕像复活,一点一点,他对着前方凝神,过了一会,才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着南音,他眼神木然地说:“南音,我们两个完了。我以后真的没有办法再面对你。” 南音看着他,听不懂般。 方星连忙说:“君显!”试图止住他要出口的话。 阿麦站在旁边,心里满满的了然,这儿子觉得mama之所以铤而走险,是因为家里的危机,而这些危机归根究底,和他女朋友全都脱不了关系,所以迁怒了。他看看旁边的马克,觉得自己就算说什么,大概也没用,所以干脆闭着嘴。 他这次猜的完全没错,君显恨死了自己,他再明白不过,mama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希望自己披荆斩棘给儿女拼出一片天。可却变成了这样…… 他没有办法面对南音,不知道应该怪南音,还是应该怪自己。他看向阿麦,“请你们说到做到,带她走吧。” 阿麦瞠目结舌,感情……人家是甩包袱呢,又一想,他忽然明白过来……这人还是不放心,以为外面传言是真的,所以把人托付给他们。阿麦的心里忽然生出荒谬感来,他说:“我们是来送人的,其他不管。” 君显木然的转头,回病房去了,始终再没有看南音。 南音站在门口,她真切的知道,她真的被抛弃了。 方 星连忙掏出一张卡来,塞进她的包里,“南音……南音先别哭,听三哥说,”他捧住南音的脸,拍了拍,想拍醒人一般,急急说,“这卡你拿着,里面是三哥给你准 备的钱,你先回英国去住一段。过段,过段时间再说。这事太大了,现在你留在国内,没人能护着你,阿显是太难过了……过几天三哥就派人去看你。” 南音头蒙蒙的,她看着方星,“三哥……为什么?师母和我的mama一样,我也很难过的。” 方星说:“我知道……我知道……”他带着南音往外走,南音的脚死死扣着地面,眼睛缠在君显的背影上。他到底知不知道,刚刚他对自己说的那段话,意味着什么? 阿 麦也走过来给她解释,“你也别太难过,我说句公道话,他其实对你真的不错,因为你连永居也丢了,现在他mama又断了手指,当然会迁怒,你忍忍,也许过去这段 就好了。”他没有说,昨天让他们救人的时候,君家已经把她换给他们了,老板不要,这就是颗弃子,说那个有什么用。 南音用了好一会,才明白他说的话,她终于死心了,往外走,心一点一点落进冰湖里。 ******* 如果时间真的有拐点,退回人生的某一步,换一个方向走,人生就会截然不同。 南音坐在机场里……坐在飞机上,一遍一遍不停的想,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究竟从哪一点。是她做错的。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从她回了国开始,被大家追捧,突然变得有名,师父又买了很多青铜器。带了姜暖回去……因为姜暖,她才被连累的进警察局。不对,那件事对她其实没什么影响。如果是,也只是推波助澜令她更有名。 不对,如果没有这件事,她不会因为躲避卫太太邀请而住去陶保家,她不去陶保那里,也许陶保就不会回到那间别墅,陶保不去那间别墅,也许就不会被绑架!而陶保不被绑架,君显也不会因为自己回去,九年的心血,他也不会丢了永居。 都不对,归根究底很多很多年以前,师父和师母就不应该好心把自己领回家。没有自己的身世,别人根本,找不到攻击君家的借口。没有自己惹的这场事儿。师父就不会放弃一直坚持的东西,和师母铤而走险走上另外一条路。 现在害了师母一辈子,害了君显一辈子,害了大家一辈子的,都是她! 她麻木地看着窗口,那时候,自己为什么没有跳出来,让那些人斩了自己的手指。如果时间真的有拐点,她恐怕永远也找不到了。 十一个小时的飞机,她一口水也没有喝。到出海关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形容似鬼。那坐在,柜台后的签证官看了她半天,用英语嘟囔了几句,就直接给她盖了章,一句话都没问。 阿麦挥了挥手肘,看着南音飘出来,他们用英国护照走的另外一个通道。真悲催,这女孩要和他们划清界限,他们还得跟着。走到机场外头,他终于生出不忍心,走过去说,“送佛送到西,我们送你回家吧。送你到家,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南音心力交瘁,这十几个小时,她已经彻底接受了现实,点了点头。 他们有车来接,南音没行李,见有人拉开车后门,她就上了车。 阿麦从另一边上了车,车开到一半,他忽然问南音:“你家还有什么人吗?” 南音摇摇头。曾经她算有,现在都没了。 阿麦从倒后镜看着司机又说,“那你有什么宗教信仰吗?” “没有,”南音低低的说。 紧接着又是一段路程的沉默。已经是十一月,树上的叶子落的凶,窗外显得很寂寥。阿麦忽然又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好像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你是不是最喜欢白色?” 南 音回神,他第一次见自己,是在那个古玩市场。她那天穿着君显买给她的衣服。她还记得那天的自己在闹脾气,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像是幼儿园没毕业的小朋友。 她摇头说,“我最喜欢绿松石色。”她摸着手腕上的链子,她的东西都留在了君家,这个是她唯一的。她想了想,翻上去袖子,露出那手链来,“这个,是我唯一, 最喜欢的东西。” 阿麦明显地怔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圆圆纯色的绿松石不是什么名贵东西,他说,“这有什么讲究吗?” 南音低头,无限爱怜的摸着她的手串说,“没有,这是我全部的过去。” 阿麦又愣了一会,认真道,“我知道了。” 她看了他一眼,低不可闻说了句,“谢谢!” 阿麦没想到她有这么聪明,竟然看出了自己的意思,他随口说:“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