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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后。 这几日二人风餐露宿,虽早已辟谷,修道之人,又无需多讲究,可碧铃还是觉得不大舒坦,非得吃点儿东西填填肚子才舒服。 甜美的梨汁沁人心脾, 碧铃抿嘴回味了一番, 抬头向前方的凌赋白看去。 即使劳顿奔波,他依旧不改气定神闲的仙人之姿,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乌发搭在肩上,宛如冰天雪地里的一只雪莲高不可攀,游走世间, 不沾半分烟火气息。 即便如此, 还是惹得镇上好几个路过的姑娘偷偷回首羞涩笑着打量, 只不过凌赋白目不斜视,毫未察觉。 碧铃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遮住水汪汪的眸子, 提速走上去。 这些天二人虽然偶有交流,但凌赋白却再未提过她与万星门格格不入的身份这一事,只闷着头行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碧铃也只好厚脸皮地巴巴跟着。 行了不到片刻的时间,二人便来到了浔汨村外。 初夏时节,村前的小溪流水潺潺,波纹被水草漾出层层褶皱,模模糊糊倒映着溪畔二人的身影,皆是白衣束冠,右手持剑,倒映在清凉的水底,多了几分新意。 对岸便是人家,正值晨起时分,虽然有缕缕炊烟在屋顶的瓦上弥漫,却难以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或是出入的身影,叫碧铃看着莫名觉得诡异。 “想来应是都躲着那妖怪,不愿意出门。”凌赋白凝眉开口解释,直直走过桥,朝着不远处荷塘前的一户人家走去。 碧铃忙不迭跟上,记得临行时师傅说过,是浔汨村的村长走投无路,才想到找到万星门来的,而村长的家,正在溪边荷塘前。 绕过荷塘边的小路,碧铃注意到被围在竹篱笆里的鸡鸭,皆怏怏地窝在土堆里,或是没有精气神地扒拉着坑里的泥土,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声响发出。 凌赋白率先走上前,抬起骨节分明白瓷般的手,在门上翘了几下,一片寂静中,发出“扣扣扣”的声音。 碧铃伸长了脖子等待屋内的动静,好一会儿,才听见屋内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带着几分隐隐的惶恐:“谁呀?” 凌赋白不动声色地将碧铃往身后挡了挡,方才开口道:“在下万星门弟子凌赋白,受师命前来除妖,还请村长开门说话。”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一位看起来约莫六七十岁的老人探出了双眼,一手扶着门,似是受到屋外光线的刺激,半眯着眼看了好半天,才像是如梦初醒,面上终于露出了几丝笑意:“恕我眼拙,少侠快快请进。” 说着,又将门打开了些,将将容下二人进入。 凌赋白稍一侧身,示意碧铃先进去,随后自己才进了屋。 门一关上,顿时暗了下来,村长急忙去点灯,一灯如豆,室内盈盈充满了油灯的味道,碧铃这才得以环顾了一下屋内。 除却简简单单的木桌,屋角的镰刀锄头,挂在墙上的蓑衣草帽,都是她未曾见过农家独有的东西。 正看得专心,便听见身旁凌赋白开口问道:“村长一个人居住吗?” 他这样一问,碧铃也才觉得不对劲,这屋里冷清清的,又只有一个人,的确渗得慌。 又想起自己也是妖怪,才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唉。”村长闻言垂下头,语气中满是哀叹,“本来还有个老伴儿,我让她到镇上儿子家去了,免得叫人放心不下。” 又突然想起二人还站着,急忙找出抹布将长凳擦了擦,找出杯子来倒热茶:“两位快快请坐,是我一时大意,多有怠慢。” 碧铃从未被人如此重视过,又见他眼角细细的皱纹在灯光下更加明显,不觉惶恐:“村长不必如此多礼,还是先说说妖怪的事吧。” “咳。”村长清了清嗓子,又走去仔细把门闸好,才返回来低声道,“二位可要当心,这妖怪厉害着呢。” “为何?”碧铃瞪大了双眼,求知若渴。 “这个月来,咱们从一共失踪了五个壮年男子,若加上我那位侥幸活着回来的侄孙,就是六人,皆是在后山的林中消失的。”村长压低了声音,仿佛生怕被他口中的妖怪听到一般。 “侄孙?”碧铃反问,她在镇上时听卖梨的小贩说只有谁家的二郎回来了,没想到还跟村长有关系。 “仙长有所不知。”村长急忙解释,“咱们一个村子,大多是亲戚,都信刘,在下名叫刘广源,那位失踪后又回来的侄孙,名叫刘钦余,是个读书人,前些日子应从镇子上的私塾回来,谁知第二日他爹都没等着人,本是伤心欲绝,不过老天爷保佑,过了几日后又回来了,只不过失了心魄,终日胡言乱语,叫人听不懂在说些什么。” 他这一通话,听得碧铃摸不着头绪,倒是一直沉默的凌赋白终于开口:“可否拜托村长,带我们到他家去看看。” 村长身子一僵,又呢喃道:“这青天白日的,出去应当不会遇上什么。” 说着,却还是从墙角寻了把防身用的锄头:“二位走吧。” 一路上明明阳光明媚,村长却始终驼着背,惶惶郁郁:“之前请的那些道士和尚,都没能问出什么,二人届时不必太过勉强。” “无碍。”凌赋白应道,眉间浩然一片正气,似乎丝毫无所畏惧。 碧铃侧脸看过去,又想起他此前斩杀狐妖之时,也是如此坦坦荡荡,即使力不能敌,也没有半分的退缩,不禁钦佩起来,一码归一码,这位大师兄虽然待人疏离了些,却也有着叫人难以企及的本事。 到了刘钦余的门外,村长敲了敲门,低声道:“孟多侄子,快开门呀,我带仙师上门看你们家儿子来了。” 屋里一个中年男子的急忙声音:“这就来。”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位清瘦的男子,儒冠青衣,看起来文文弱弱,一幅教书先生打扮。 看见碧铃与凌赋白二人,男子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拱手道:“还请二位修士救救我家余儿。” “让我们先见见他吧。”凌赋白提步走进屋,在男子的带领下,走近了里面的一间屋子。 只见床上躺着一位少年,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面容清秀,面上皮肤苍白,一看便是心神饱受折磨。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忧心忡忡:“这孩子自从那日回来后,就成天说着些胡话,谁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可叫人怎么办才好。” 他这语气,听起来倒像是个当娘的说的,而非一个当爹的人说的话,碧铃下意识问道:“这孩子的娘亲呢。” 她面容娇俏,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跟着男子□□上的人为这孩子,的确有几分怪异,不过来者既是降妖之人,眼下又顾不得这下,村长一本一眼解释道:“从小便没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