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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该收敛些的……哎,悔之晚矣。 “以往在京中有阿绫在,许多事都不需我亲自cao心;眼下什么都得我自己想着,当真很累的,”罗翠微脸颊粉红扑扑,试图动之以情,“看、看你也不容易,那就五、五日,不能再少了!” 今日她之所以没出门,完全就是因为昨夜被某只禽兽折腾太惨,现下还浑身发着苦疼;若再不想法子让那禽兽克制些,她怕是要完。 既爱妻已神态坚决地给出了“底价”,云烈也没勇气再皮下去,只能将“这是什么惨无人道的破条件”这句心声硬生生吞下,委曲求全地吐出“成交”二字。 **** 既又多出了城防建造的这笔开支,光指着之前在京中那半年里攒下的家底,显然有些紧巴。 为了使建城与建自家宅子两不耽误,罗翠微绞尽脑汁盘算了半日,下午便让陶音去将宋秋淇请了过来。 “你之前说过,你与祁老是最先来这里的,”罗翠微和气地笑着,亲手替小姑娘斟了一盏酸梅汤递过去,“那你在这村子里,想来也该算是一呼百应的小地头蛇了?” 宋秋淇与罗翠微有过几回来往后,已明白这位王妃殿下不是个拿架子的人,如今在她面前也没什么拘束。 小姑娘双手才接过那精致的青瓷盏,酸甜恰好的滋味伴着丝丝沁凉扑鼻而来,直叫人闻之齿颊生津。 这酸梅汤是用京中带来的贡梅,配了罗家从东南方向的红云谷贩运至京中的洛神花所煎,又用陶瓮在井里沁了一日一夜,在临川燥热的秋日午后,真真是可遇不可求的上佳饮品。 不客气地将那盏凉丝丝儿的酸梅汤一饮而尽后,宋秋淇咂咂嘴,笑得豪气又满足,“那是自然的。” “那你帮我算算,这村中除开行动不便的老人家和年纪特别小的孩子之外,能稍稍做点轻便活的人,有多少?” “那得看是什么活,”宋秋淇咬着唇,抬眼看着屋顶横梁在心中合计片刻,“手脚齐全、能蹦能跳的大人小孩,加一加,大约四五十个吧。” 罗翠微垂眸,飞快的盘算片刻。 “上回我在山上见有许多草果,你明日就跟大伙儿说,上山将草果摘回来烘干,我按斤两给每家付钱买。” “那玩意儿满山都是,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宋秋淇疑惑地挠挠头,“若有用处,我带人去摘回来就是了,这付的哪门子钱?” 草果这东西在临川可谓遍山皆是,又不管饱,家畜也不爱吃,因此这里的人向来不太注意它。 还是上回罗翠微摘了些回来,加在调料里腌了rou干,宋秋淇才知这不起眼的小家伙在京中竟还能用来调味。 不过稀奇归稀奇,这里的人成日里就为了一口饱饭奔忙,寻常没谁家会吃得如罗翠微这般精细讲究,这东西在宋秋淇眼中还是没太大用处。 “再说了,那东西山上遍地都是,过两三日就又能长出新的一茬来;若全村的闲人都去摘,那数量可不小,您就是把全村人都腌成rou干,那也用不完啊!” 罗翠微掩唇打了个呵欠,懒懒笑道,“我费这么大动静,自然不会是用来图口腹之欲的啊。” 她还怕太少了不够赚呢。 **** 三日后,恰逢熊孝义从防区回来休整,向云烈禀过防务后便无事可做,在小院里瞎晃悠。 罗翠微脚步匆匆地从外头回来,见云烈与宋玖元、高展正在树下的桌案旁商讨事情,熊孝义却闲得满院子窜乱,便将他唤来。 “大熊哥,”怕打扰树下那三人说正事,罗翠微的嗓音轻轻的,“你手底下有没有想赚钱添rou吃,又正好闲得慌的人?” 熊孝义深知罗翠微出手大方,当即嘿嘿一笑,挺直腰板拍拍胸,“这种好事干嘛还我手底下的人?就我了就我了!王妃殿下有什么差遣,尽管吱声,我算你便宜些!” “只是去松原替我送个信,”罗翠微略一踌躇,小声道,“这一来一回最快也少不得两三日,你走得开吗?” 原本罗家已退出了在北线商路与黄家的争执相持,可松原毕竟是离临川最近的大城,罗翠微在六月末归宁回罗家那日就与罗风鸣说好,早前罗家在松原的那个米铺不撤,若她在临川这头发现有什么商机,也好及时与家中通联消息。 熊孝义一听要去松原,顿时垮下了肩膀,“那就只能另找个人去了。” 如今云烈要主持新城建造,临川军的事大多都落在熊孝义头上,即便是休整期间闲来无事,为免先线有突发状况,他最多也只能在这村子里晃悠,不敢走太远。 将信交给熊孝义后,罗翠微站在房檐下扬声问了高展一句,得到回应说城防的事今日已谈得差不多,她便叫了高展一道出了小院,急惊风似的往自家建宅的那块地去了。 从头到尾都没顾得上与云烈说话,给云烈怄得牙都快咬碎了。 **** 在建宅处比着图纸又磋商了一些细节后,日头已偏西,罗翠微疲惫又欣慰地长吁一口气,这才放慢了脚步,与高展并肩往回走。 既已决定要在临川大展拳脚,眼下高展虽无官无职,却也算得上半个昭王府的人,加之刚来时就得了云烈的警告,如今在罗翠微面前便多了些分寸。 此时两人虽并肩而行,却始终隔着恰当合宜的距离,不至于生分,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出格亲昵。 对这样的情形,罗翠微心中很是满意,闲聊起来竟自在许多。 “我看你们这几日都焦头烂额的,是遇着什么难题了?” 这几日她自己也是忙了个脚不沾地,夜里回房挨枕头就睡着,也没精神再过问云烈这头的事。 提到这个,高展顿时也满面愁云,长吁短叹道,“还是城防。殿下的意思是,花钱要少,却又要尽可能保证防御上……” 虽说高展并不是那种挥霍无度的纨绔,可他毕竟是贺国公府最受宠爱的小公子,自幼在银钱之事上没当真受过什么委屈,只知事情要做好,那自然不吝成本往里头砸钱。 在他心里,云烈毕竟是早早封王开府的皇子,如今又是第一个就藩的殿下,是以他并不知道昭王府的府库有多吃紧。 罗翠微当然明白云烈是怕钱不够,才会提出那种略显苛刻的要求;就她自己看来,昭王府眼下的家底还是太薄,若云烈当真拿出个藩王的派头阔绰出手,她能头一个跳起将自家夫婿捶扁。 不过,商户之家行事从来究竟一个“气势不倒桩”,她当然也不可能对高展坦诚自家的窘境。 于是她笑吟吟地接口,将话题引到了新的思路上,“你知道宜州那边的团山屯寨吗?” 大缙西南边陲的团山上有一处屯兵寨,是几百年前立国之初时就有的。那里驻扎了一支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