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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尽收眼底。 ——自己所渴望不及的,包括容景风,竟全都被这个美而不自知的陈溪念占了去。 她心头一时如热油烹着,当场就发作起来:“陈溪念!你别忘了,这部剧我也有注资,你要是不听安排,我大可以让你现在就走人!” 陈溪念对于无戏可拍,或是得罪人被雪藏,其实没有多大的概念。 她只是单纯被岳灵尖利的声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外面郑百余已经听见了声音,敲了门:“陈溪念?服装还没换好?” 她进退不得,岳灵的手已经伸过来,强行将她的银镯子褪了下来。 坚硬的银器在她手上刮出深长的红痕,连骨头都像要碎了。 陈溪念痛到了极点,几乎是立即失声:“不行!你把它还给我!” 岳灵一把搡开她,将镯子举在灯光下看了看:“成色还不错。” 她扭头看过来:“陈溪念,你不是家境不好么,怎么还有这样好品相的镯子?” 陈溪念被她重重推在门上,门把手撞在脊背,疼得她立时蹲下去,整个人都蜷了起来。 岳灵只是高傲地瞥了她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 郑百余在外面等着,见出来的人是岳灵,当即脸色大变。 他匆匆和岳灵点头招呼了一声,走进来一看,陈溪念也没换衣服,蹲在地上,像是在发抖。 “陈溪念?怎么回事?” 郑百余没有等到回答。 陈溪念抬起脸,面色惨白,皱着眉摇了摇头。 那只纤长如玉的右手已经迅速肿了起来,她忍着疼,低头看了一眼,泪水已经涟涟滚下来。 郑百余大惊失色:“这又是怎么了?” 他上前要扶起她,陈溪念的腰刚才被门把手撞得不轻,现在连身子都直不起来,只能撑着膝盖弯腰站着。 后面的脊背火辣辣的,陈溪念反手缓缓摸过去,就算隔着棉质T恤的料子,也能感觉到背上肿起来老高一块。 左掌心冰凉地熨帖上去,那块伤却犹如被烈火炙烤,戳心的疼。 纵使陈溪念小时候被mama体罚,也只是拿竹条抽手掌。 现在弄成这样大的伤,这种切肤之痛,她几乎快要挺不过去。 她一时间嘴唇都煞白起来,忍着眼前的阵阵晕眩:“岳灵姐去哪儿了?” 郑百余哎呀一声:“你问她做什么,”他顿了顿,“难不成你这样子,是她弄的?” 岳灵却突然走了进来,笑意盈盈地:“陈溪念,那镯子你没这个福气戴,刚才我不小心失手,把它掉进池子里了。” 陈溪念单薄的身形晃了晃,哑声道:“你说什么?” 岳灵满不在乎:“没关系呀,镯子多少钱,我赔给你。” 陈溪念看见岳灵那张脸,只觉得恶心欲呕。 她想到这镯子是沈豫礼送她的礼物,而他以后要是有了女友,这礼物就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回了。 一种令人绝望的恐惧感瞬间涌上心头,她宛如心中被捅了一刀,一时间激怒攻心,不知道从哪儿得来了一股力气,冲上去对着岳灵的脸就是一通乱抓。 岳灵狼狈地躲过去,被她奋不顾身的样子弄得骇起来,却又不想输了气势:“那你说,你不要钱,要什么?” 陈溪念气得呼吸不过来,连声音都在抖:“你的钱有多了不起?!你把镯子还给我!” 陈溪念已经是心如刀绞,背上和手的伤又剧痛难忍,她嘶喊着,禁不住哭起来:“你还给我!你把它还给我啊!” “我要怎么还给你,”岳灵躲闪着,“难不成还要我亲自下水给你捡回来?” 陈溪念眼前一阵阵地发花,像是被提醒,瞬间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眼睛被不断涌上来的泪模糊住,连路都快要看不清。 她只想着该怎么办,跑到池子边上,没有多想就纵身跳了进去。 容景风早已经等在片场,看了腕表,离陈溪念去换衣服已经将近半小时,她还没回来。 ——说不定她现在又是百般不情愿。 想起她小心翼翼的推辞样子,他眼里不禁浮上笑意。 却是远远的传来一阵惊呼,郑百余的尖嗓子已经叫了起来:“不好了!陈溪念投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六公子OS:岳灵,我看你是找削! 第9章 死傲娇 陈溪念不会游泳。 心急之下跳到两米深的水里,对她来说,是件玩命的事。 水淹到她脖子的时候,她迫切地希望有个人跳进来救起她。 水漫过她鼻子,巨大的水压挤着她的肺部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完了。 柔软冰冷的水,像是触角一般紧紧拥着她。 她挣扎着,连呼吸都来不及,迅速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她没有力气睁眼,却也觉得眼前都是白花花的光。 周围安安静静的,能听见空调换频的轻微声响。 她额头上贴着微凉的湿巾,浑身都是凉丝丝的,很干爽,也很舒服。 陈溪念恍恍惚惚地,还以为回到了小时候。 八岁那年的暑假,她练舞错了一个小动作,被mama抽了竹条罚站。 她正巧站在西晒的方位,晒了一下午太阳。 快到傍晚的时候,明明阳光弱了不少,却因为直射的角度,反而更加热起来。 沈豫礼偷偷过来瞧她,担忧道:“郑姨在厨房做饭,我跟你把风,你去坐一会儿吧……” 陈溪念从小的心眼就很死,mama说过罚站到吃晚饭,晚饭没有端上桌,她就不会动。 她小腿和胳膊都被晒得灼烧的疼,沈豫礼见她虚弱得快要昏过去,又劝不动,只好跑回自己家,拿了四只冰棍和八条毛巾来。 他是个很细心的男孩子,怕冰棍直接贴上去她会冷,就先在她小腿上缠了条毛巾,再贴冰棍,最后再缠条毛巾。 陈溪念的四肢被绑的圆滚滚的,像胖猫一样可爱。 她终于觉得不那么热,连同太阳都似乎落山了,抬眼望他,才发现他站在身前,太阳都被他挡着了。 她也终于觉得有些委屈:“豫礼哥,我是不是很笨……为什么总是会出错呢。” 沈豫礼摸了摸她的头,少年老成似的:“你已经很好了,是郑姨太严格了。” 从前的事情其实已经不太容易记起,陈溪念想到那时候,便觉得很窝心,连带着眼泪也都忍不住,汩汩地从眼尾流下来。 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不哭了,没事的。” 她心中一动,恍惚睁开了眼。 那人坐在光里,俊美的容颜笼在阴影中,轮廓深邃。 他漆黑的眼没有了平日里的冷冽,目光柔和地望着她。 她在模糊的泪光中看过去,他似乎正想伸手来抚她的脸。 因了她醒来的缘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