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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头前，挡住了他大半个脸。

    嘟嘟了好几声，是在犹豫吗？孟淮心思沉沉，正打算放弃，结果对方出人意料地接受了。

    其实林嗣音刚刚看到孟淮的申请确实被吓了一跳，接着急急忙忙地揭下来面膜，去卫生间匆匆洗了把脸。

    不就是个视屏聊天吗？她心想，然后接了下来。

    亏得林嗣音是个演员，也不知道是怎样拿手机，镜头里的脸都变形成了椭圆。孟淮忍俊不禁，还好伊丽莎白挡住了嘴巴，只看得见他微动的眉心，否则经过摄像头丑化之后，裂开嘴巴笑被她看到，恐怕他人设分分钟崩塌。

    “你家的猫？是你微信头像上那一只吗？好可爱。”林嗣音笑起来，露出贝齿，目光很显然都在伊丽莎白身上，目光里又宠溺又温柔。

    “是的，她叫伊丽莎白，母的，布偶猫。”

    “伊丽莎白？名不副实。谁起的名字，哈哈。”

    孟淮顺了顺伊丽莎白的毛，端起来她的小爪子跟林嗣音到招呼。当初周奕明把这只猫送给他的时候他还嫌弃这只猫长得太好看，太秀气，这时候才感受到一只好看的布偶猫多么讨女生喜欢。

    很久没有看见林嗣音笑得这样真实而确切。没有礼貌性质，真心实意地开怀笑。

    “周奕明起的，他送给我的。”孟淮犹豫再三，最终故作轻松地说出来，“他给我的时候，我本来要给她改名叫小黑的。”伊丽莎白并不是通体黑色，只是面目确实有几簇黑毛。

    林嗣音的笑意收敛了一点，抬手撩头发：“你们私交很好啊！”

    当然好。孟淮点了点头，还是留意到她的动作。妄自揣测别人是很困难的，孟淮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去解读她的动作。

    “退圈之后，生活有点太简单了，过得没劲了，老周就送只猫给我打发时间。”其实没这么简单，周奕明的这只猫，给他更多的是温暖和陪伴。罢了，往事不再提。

    孟淮静静地看着屏幕。现在他更想知道周奕明这三个字，在她哪里还有什么别样的含义。

    伊丽莎白不安分地乱动，小爪子时不时去抓屏幕上的主人。

    孟淮的表情温和，但更多的是蕴含着含蓄的攻击。

    伊丽莎白似乎感觉到主人身上笼罩的压抑感，一个机灵跑开了。

    孟淮这边的显示屏只剩下他个人，两个人中间虽然隔着网络，猫咪逃掉以后，他们之间仿佛没有了阻挡，两个人在面对面的交谈。

    “咦，怎么跑了。”

    “着急去吃喝拉撒睡。”孟淮胡诌。

    林嗣音轻松地说道：“聊点别的吧。”

    孟淮眼神一定，看了看跑到一边玩玩具的宠物：“好。”

    林嗣音此时也很紧张，她第一次跟别人视频聊天，聊着聊着没了话题，真的很尴尬。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似的，饶有兴趣：“对了，想起了一件事情。你还记不记得在格尔木的时候，你只给我讲了个开头的故事，你说有机会再讲的。”

    孟淮沉吟片刻，认真地想了一想：“……哪个故事？”

    林嗣音声音变小了，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热情：“……在卢辉求婚的那天晚上。”

    那夜没有星辰，他莞尔一笑，安慰别人的笑意也盖不住低垂的眼神里的落寞。

    “哦——”孟淮把一个字说得很悠长。

    林嗣音清清嗓子，及时打断：“哎，算了，有机会再讲，我想起来厨房还在烧水，先挂了。”

    幸好，这时候的谈天有挂断键。

    如果不是隔着屏幕，她如何能终止有些不合时宜的尬聊。

    林嗣音在人际交往这方面一直很自卑，步步为营，察言观色，生怕会说到什么不好的话。其实有时候她活得太累太复杂，到头来在圈子里好像只有周奕明一个朋友，还是因为当时……两个人莫名的情愫才维持住了岌岌可危的友情。

    大概，和她这种人相处的很累。

    她太惶恐太麻木，却忘了有些感情不是小心翼翼地试探，而是真心诚意地捧出心来。

    孟淮叹了口气。看着已经被挂断的屏幕，他认真地想，她刚刚那样的反应算不算是有一点点在乎。不过话说回来，在格尔木也是这样，涉及到一点点关于他过去的事情，她清醒得很快，绝不揭伤疤，很快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

    不知道应该说她太懂人情，还是太脆弱机警。

    孟淮看着已经见底的酒杯；伊丽莎白又乖乖地坐在他的脚边，懒洋洋地蹭着他的脚踝；他紧缩眉毛，若有所思，又突然得意一笑。

    ***

    剧组接到消息，金玉‖的审核已经通过，拟的初步定档时间在今年12月，剧组的宣传后脚就紧紧跟上，7月初就曝光了先导花絮。

    听到新闻的时候，林嗣音在某摄影师里拍杂志封面，在补妆的间隙打开了手机。

    她心里隐隐地有些担心。曝光先导片花，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演员的镜头，这意味着要公布男主角的扮演者了吗？一想到孟淮曾经面临的口诛笔伐，她不禁捏了把汗。不仅仅为了电影的口碑和舆论，不可否认，也为了……孟淮这个人。

    金玉公子2官方微博：首档先导片花！风雨飘摇，山河动荡，谨以此片致敬那些为了传承、为了文化，而默默无闻、奉献坚守的人！#金玉公子‖#视频链接

    林嗣音手握手机刷微博，抬头问化妆师大概还要多久，林嗣音算了算，应该够看这个短视频。她按下播放的时候心上像是立着一根针，画面展开，那一根针仿佛在旋转，针尖的位置没有移动，却不动声色撩拨她的心弦。

    画面开始播放了，从航拍的布景开始，古典而优美的建筑隐藏着一个过去的故事，场景由宏伟大观到细小具体过渡，洋楼、学校、闹市、民居，群演人来人往，真实自然，仿佛真的穿越近百年的光阴回到那个年代；紧接着拍摄了在烈日下工作的工作人员，大家都是大汗淋漓，衣服湿润出了一块又一块轮廓，自然勤奋坚守，灯光师、摄影师、梳化师、场务、制片甚至艺人的助理都入镜。播放到导演给演员讲戏，林嗣音稍稍松懈，王权和她面对面交谈，正好男主角站在两个人之间，背对着摄像机，只留下来了一个挺拔的背影。

    王权导演以被采访的形式面对镜头发言，讲述了制作这部电影的目的和思想。林嗣音耳畔回响，眼睛看着画面，只怕跳转。

    先导片花，虽然会有很多拍摄现场的镜头，同样会有少量的剧情剪辑啊。林嗣音知道必然会有剧情被剪出来，但没有看到之前心中还是祈祷。

    最终导演发言完毕，开始过剧情镜头。

    阳光明媚热烈，学生□□也一浪高过一浪，在热闹集市口的高台上，学生们群聚一起，右手握拳，嘴中念念有词，视线上移，刚刚摄到高台上长袍男子的侧影，便呼啸而过；秋雨潇潇冷夜，旧宅院亮着幽幽暗暗的灯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