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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的同时,也极有技巧的将通往大门的走道堵住,逼得薛景除了后退或上楼,别无选择。有那么一剎那,薛景差点就要往楼上冲了,幸好仅存的理智将他伸出去的一只脚从楼梯上拉回。先不论那些妖娆诡异的黑色手臂为了上楼梯,会不会直接从地板里挣出来?阁楼可是只有一间通铺、一扇平开窗、一扇天窗,做为逃亡的路线实在不是个好选择。薛景深吸一口气,一边抹去泪水,一边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也许他可以试着与那些东西沟通。「那个……」他清清喉咙。刷啦,客厅的窗帘无预警落下,将外头的璀璨阳光遮得严严实实,顿时满室阴暗。「打个商量。」他不死心的挤出声音。嘎吱,厚重的大沙发凭空斜移,与墙壁成了一个四十五度角。「我……」薛景锲而不舍。只是这次才刚说了一个字,悬在墙上的画框瞬时掉落在地,发出碰的一声「靠夭喔让人说完一句话是会死吗!」薛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劈里啪啦的砸出一串字。涂着艳红丹蔻的黑色手指停了下来,薛景心中刚一喜,就见着有几只黑色的手正缓缓从地板里伸出来,先是手腕、前臂,接着是肘关节、上臂……最先钻出来的两只手用掌心撑着地板,彷佛要从里头拉出什么东西一般。薛景的眼睛骇然瞠大,伴随着泪水越落越多,眼眶也渗出热辣辣的刺痛。他看见一颗头颅冒了出来。脸上漆黑一团,像被抹了泥巴似的,五官模糊,仅有一双眼睛格外引人注目。没有瞳孔,眼里是全然的惨白。那是一张属于女性的脸。……活了三十几个年头,薛景的撞鬼经验也就只有前一阵子的碟仙,一人一鬼的距离还隔了一个教室宽,惊悚度远远不比今时今日。地板好似化作了水,全身肌肤如同被烂泥所裹着的漆黑身影从一圈圈的涟漪中挣出来。明明没有瞳孔,但那双苍白无神的眼却可以准确的对着薛景方向。啪哒。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制造出沉闷的声响,让人心头一颤。薛景惊疑不定的用眼角往声源处一瞥,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全身抖得像冬日里的落叶,只恨自己不能两眼一翻晕倒了事。怪就怪以往担任编辑的时候,在燕晓晓的铁血手段磨练下,即使现下吓得都要抖尿了,神智仍旧堪比钢铁,清醒得可怕。啪哒。又一声闷响传入薛景的耳里,紧随着的是第二个物体落地。薛景清楚的看到那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烂泥,而是已经发黑发臭的血污与软rou混合,软白肥大的蛆正从里头四散开来。「痛……」「好痛……」「我……她……」三道彷佛被沙纸磨过的嗓音幽幽的落在空气里,但是薛景已经顾不上她们想要表达的意思了。是的,她们。就在薛景怔愣的当下,从地板里挣出的身影已经增加为三道。虽然知道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无三不成礼的定律,但薛景一点儿也不想要买一送二的待遇。漆黑身影前进的速度不快,让人想到踩在水里慢慢移动,但是每当她们往前一步,就会有一部分的rou块掉落在地。宛如鱼类在烈日下快速腐败的腥臭味,又像是果瓢放到过熟而迸裂出的浓腻气息,强烈的味道直冲薛景的鼻间,呛得他反胃不已,泪水更是滴滴答答的流了满腮,眼睛又酸又痛。快逃!快逃!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尖叫,薛景撑着墙,踉踉跄跄的往后又退了几步,手指无意间摸到鼓鼓的口袋。伍芯月的手机!薛景打了一个激灵,忙不迭将手机拿出来,但是才刚按下电话的小图标,看着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九个数字键,他才猛然意识到一个大大不妙的事实。妈唷,他居然不知道殷离莫的手机号码!薛景内心已经不只是一打草尼马在奔腾了,根本是万兽暴冲啊。因为日子过得□□逸,再加上与殷离莫同住一个屋檐下,薛景根本就没想过要将对方的手机号码背下来。看看,现世报不就来了吗?各种意义上的,薛景彻彻底底的体会了一把泪流满面的滋味。他发誓,从今天过后,他一定会将死狐狸的手机号码背得跟出书档期表一样熟,倒着念出来都没问题。好在薛景虽然不记得殷离莫的手机号码,但燕晓晓的却是烂熟于心。方才的思绪千回百转,但也仅仅是短短的一剎那,悬在半空中的手指迅速的敲下一串数字。拨号之后的嘟嘟声透过扩音功能从手机里传了出来,薛景一边往后与那三道黑乎乎的身影拉开距离,一边暗暗祈祷燕晓晓接起电话。「喂?薛同学?」无波无澜的嗓音如同天籁般的响在小木屋里,薛景感动得都要痛哭流涕了……好吧,其实因为体质特殊的关系,他已经哭得快不能自己了。「我哭了叫狐狸回小木屋不要惊动其它人。」薛景这一句话拔得又高又尖,气都来不及喘上一个,眼角余光蓦地钉在某个地方。田蜜与徐梦雪的房间就在后侧,房门敞开,隐约可见金灿的光线流泄而出。社游篇18薛景甚至顾不得燕晓晓是否有在手机里说了什么,拔腿就跑。眼见只差厘米就可以冲进房间里,先前纹风不动的门板骤然往前一搧,用力的砸上门框,也砸上了薛景的额头。这一下撞得结结实实,薛景嘶着气,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得眼冒金星,脑袋里嗡嗡的响,泪水顿时又被逼出一大串。好不容易等缓过劲再抬起头的时候,他悚然发现自己已经被三道身影包围了。刺鼻的恶臭扑天盖地的袭来,无形之气却好似化作了实质的手,在薛景的胃里肆意翻搅。薛景死死的捂住嘴,将涌上喉咙的酸液压回去。一旦吐出来,紧绷的那条弦就会瞬间断裂,别说逃了,他恐怕连反抗的力气都会丧失。「答应……」眼里不见瞳孔的女人咧开嘴,粗砾般的声音先是含含糊糊让人听不真切,但随着她的音量逐渐加大,那些字眼也越发清晰。「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薛景肩膀哆嗦、牙齿咯咯打颤,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蹦出来。饶是他对鬼神之事一知半解,也知道绝对不可以响应亡者的呼唤。你若回应,就是牵起因缘,生死两界自此模糊。「答应我们!」女人们凄厉的声音兜头砸下,薛景只觉得脑子像有千根针在扎似的,身子歪倒在地,控制不住的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