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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种滋味,是连心尖都在发痛的无望。“大郎,这些年你一人在外,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娘实在不放心……”程岩心头一凛,忽然猜到了李氏要说什么。果然,只听李氏道:“过去你总说先立业后成家,如今你已为一府同知,也算立业了吧,还不想成家吗?”程岩握了握拳,那些原本快消散的勇气,在面对李氏直白的问话时,忽而重新凝聚成一块坚硬的石,砸在他心上。他直直跪地,不给自己退缩的机会,“娘,其实我已找到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李氏呆了呆,下意识道:“谁?”但很多事如果开头失去了勇气,往后只会愈发胆怯。一连三日,程岩始终找不到开口的机会,或许有过,也被他生生错过了。如此,程岩的情绪越来越紧绷,庄思宜看在眼里,又不舍给程岩压力,只好装作不知,心里却犹豫着是顺其自然,还是主动出击?不等庄思宜做出选择,这天,李氏却找到程岩,一脸神秘地将人叫进了屋。程岩一见屋子里没旁人,随口道:“爹呢?”李氏顿了顿,有些磕巴道:“你爹他、他有事!早上就出门了!”若是平时,程岩早就起疑了,但他此时心不在焉,便不疑有他,“娘找我何事?”李氏小心翼翼地看了程岩一眼,又默念了一遍酝酿了多日的话,迟疑道:“一转眼,大郎也有二十五了……”过完年一开印,阮春和就要准备回京述职了。他这次回京必然高升,因此提前上门恭贺的人络绎不绝。这日,程岩也找上了阮春和,却是想告假一月,回一趟老家。阮春和虽不知程岩回去作甚,但他对程岩素来优容,加之体恤程岩两年多来的辛苦,便大手一挥,准了假。于是程岩一回府,就找到庄思宜说了此事。庄思宜奇道:“为何忽然要回去?”程岩颇有些心事重重,“这一年来,家里对我的婚事颇为上心,前后暗示过好几次,每次我都敷衍过去。如今你与我已拜天地,我想亲自告诉他们。只是阮大人一走,我多半就会接任曲州知府一职,到时候更走不开了……”庄思宜一挑眉:“所以岩岩终于要带我回去见公婆了吗?”程岩斜睨他:“公婆?你是我媳妇儿不成?”庄思宜一本正经:“岩岩说是,我就是。”“还有你!”程柱对庄思宜早没了往日的和颜悦色……好吧,虽然“和颜悦色”这个词在他身上并不存在,但以往他还是很欣赏庄思宜的,如今嘛……他恶狠狠地瞪着庄思宜,示威地捏了捏拳头,“如果你不够好,我会让你的毒誓成真。”不知怎的,平时舌灿莲花的庄思宜,面对程柱的威胁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吞了口唾沫,勉强笑了笑,“我会对阿岩好的。”然心里却唾弃着自己的怂包——不敢叫爹,也不敢叫岩岩。他意识到,自己人生中最可怕的敌人,终于出现了……但事关重大,牵扯甚多,程柱所谓的想想也不可能三五天就有结果。后来几天,他和李氏对外还能勉强维持平静,可一到独处时,总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一边担心程岩日后会受到非议,老了没人照顾;一边又害怕程岩负担太重,过得不开心。或许是出于逃避心理,两人甚至有些躲着程岩。这样的气氛下,程岩也待不下去了,他比预计得早了几日提出返程。临走那天,程柱主动提出要送他们一程,但一路上,程柱都处于沉默状态。直到几人到了武宁县渡口,程柱忽然说了长句:“这几天我和你娘好生想过了,可我们都想不明白,也一时无法接受。”程岩露出一分失望,又听程柱道:“但不论如何,你都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只希望你开心、顺遂。如果你的决定不会变,那么多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总会想明白的。”程岩眼睛一酸,哽咽道:“谢谢,爹。”以及,对不起……李氏忧心忡忡地代大家问出疑惑,程岩几番想要直言,但面对众人关切的神色,心里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只道:“知府大人要回京了,临走前特意给了我一个月的假,许我回家探亲。”庄思宜瞄了程岩一眼,很体贴地补充,“阿岩平日里差事办得好,知府大人特意许了他假。”李氏不懂官场上的事,但却从程岩来信中知道庄思宜也是曲州府同知,奇道:“那知府大人还同时许了你们俩的假?”庄思宜笑了笑,“我已辞馆一年有余,如今……”他意有所指道:“只是帮阿岩处理一些内务琐事。”李氏愣了愣,不知为何觉得庄思宜话里有话,但以她的智慧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只拘谨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多谢庄大、庄公子照顾了。”庄思宜还想再说,被程岩偷偷扯了下,于是微笑闭嘴。一家人聚在一块儿用晚膳,席上,程岩又了解了一些家中近况,比如程仲的未婚妻乃是府城人士,故而程仲特意在府城买了座大宅子,只等亲事一办便住进去。第118章第118章但事关重大,牵扯甚多,程柱所谓的想想也不可能三五天就有结果。后来几天,他和李氏对外还能勉强维持平静,可一到独处时,总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一边担心程岩日后会受到非议,老了没人照顾;一边又害怕程岩负担太重,过得不开心。或许是出于逃避心理,两人甚至有些躲着程岩。这样的气氛下,程岩也待不下去了,他比预计得早了几日提出返程。临走那天,程柱主动提出要送他们一程,但一路上,程柱都处于沉默状态。直到几人到了武宁县渡口,程柱忽然说了长句:“这几天我和你娘好生想过了,可我们都想不明白,也一时无法接受。”程岩露出一分失望,又听程柱道:“但不论如何,你都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只希望你开心、顺遂。如果你的决定不会变,那么多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总会想明白的。”程岩眼睛一酸,哽咽道:“谢谢,爹。”以及,对不起……可以想见,程家自是一阵鸡飞狗跳。好在程柱好得快,还没等家里人请来郎中,他已经彻底清醒了。此刻,一家人都围在屋中,程老太太伏在程柱床前痛哭道:“老大啊,你是要吓死娘啊!好端端的怎么就晕了?”程柱飞快地瞄了眼人群中的程岩和庄思宜,嚅嗫道:“中暑了。”“啊?”程老太太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薄袄子,又望向窗外刚长出几茬嫩芽的枯枝,感觉一言难尽。但总归人没事了,程老太太哭着抱怨了几句,便被程老爷子叫走了,临走前不忘叮嘱程柱好好歇息,顺道将跃跃欲试想要打探的林氏也给拖了出去。等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