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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严刑逼供,最终,这些人竟无一生还!他想试一试,哪怕将自己置于旋涡中心。“这就对了。”庄思宜凝重的表情慢慢化开,转成笑意,“你早日到书院,还能为你弟弟多结点人脉。”程岩一怔,“你查我?”“我是这种人吗?”庄思宜眉一挑,“你那二叔母为人热情,我一来,她就都说了。”程岩:“……”这时,门外传来女人的声音,“阿岩,你在吗?”程岩将门打开,就见小姑程金花手捧托盘,上面摆着一盘茶点,是程老太太最拿手的桂花糕。第25章第25章那日回家,程岩说了自己要去鹤山书院的消息,程家人得知此事全靠庄思宜帮忙,恨不得将他供起来。林氏见庄思宜有这般能耐,对他比对亲儿子还热情。但庄思宜终归不是她儿子,次日,他在林氏特别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临走前与程岩约定,中秋后南江府见。程岩此去鹤山书院,一连数月不便归家,当然有很多事要办。他先与同窗们聚了几次,又到六水村见了海夫子,慎重地将程松托付给对方,最后,还去了武宁县拜见赵县令。这位县尊大人助他良多,虽说也有互利互惠的因素,但人情重在往来,对方是恩师的学生,他自然想交好。赵县令态度热情,细细提点了他一番,最后,又赠他一张名帖,告诉他若日后有什么麻烦事,随时都能来找自己。吴为民家产被抄,又失去功名,他那位刚刚考中秀才的儿子也受其牵连,从此举业无望。程岩偷听到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也颇为感叹,他真没想过日理万机的皇上会亲下圣旨。但那又如何呢?吴家欺他,那些恶事也都实实在在,他没有冤枉对方,怪只怪吴为民品性不佳,非要来招惹他。程岩心头一松,稍稍低下头,掩去唇边的冷笑。庄思宜敏感地察觉程岩似乎有些高兴,困惑地问:“想到什么好事了?”程岩却答非所问,“你以后可千万别惹我。”庄思宜一惊,莫名想起昨晚的梦,看程岩的眼神都不对了。周围都是人,他终究不好说什么,只默默收回视线。又过了半晌,村民们终于心满意足地散了,程岩长舒了口气,赶紧让庄思宜把程松放下来。庄思宜不予理会,“没事,你弟弟就是我弟弟。”程岩神色难辨地看着他,正欲说话,又听散开的村民中有人道:“那吴家也太惨了,不过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活该!”程岩猛地回头。原来一夜之间,富雄一方的吴家倒了。程岩:“……”村人们就跟被洗脑一般,绞尽脑汁从记忆中翻找出程岩与众不同的事迹,又经过美化润色,将程岩塑造成了一位伟光正的神童。他们还嫌不够,甚至有人当起了媒婆。“秀才公啊,我娘家弟弟发小的嫂子,她亲大哥有一女,年芳十五,花容月貌,家里有一千亩地……”程岩只能报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举业未成,暂不说亲。”出师未捷的郑大娘一叹,抬眼注意到了程岩身旁一张陌生的面孔,“这位是……”程岩:“是我社学里的同窗。”郑大娘笑容亲切,冲庄思宜道:“你也考秀才了吗?”庄思宜微一点头。“你中了吗?”“中了。”“你是案首吗?”“不是。”一声声讨伐,但青年始终神色淡淡,好像那些人所指的并不是他。庄思宜忍不住呵斥道:“够了!阿岩人品贵重,岂容你们污蔑?”程岩的表情终于有了些波动,看他的眼神意外中带着一丝感激。庄思宜心头一软,走到程岩身前,“以后你就和我住一块儿,我看谁敢让你走!”程岩顺从地点头。庄思宜见他居然如此好说话,乘胜追击,“告诉我,谁惹你了?”哪知程岩突然变得悲伤又委屈,“不就是你欺负我吗?”“哦……”郑大娘顿时丧失兴趣,心想对方看着富贵,但终究不如程家大郎本事。此时日头已高,田坝上没有树荫遮挡,程岩白皙的脸已被晒出薄红,额上也浸出细汗。“我来抱三郎吧。”庄思宜见村民一时没有想放程岩离开的意思,体贴地伸手。程岩胳膊确实有些酸,正想答应,三郎却紧紧搂着他,眼含敌意地瞪着庄思宜。庄思宜:“你哥哥累了。”三郎嘟着嘴,发现哥哥确实出汗了,乖巧地用袖子帮他擦了擦,才不甘不愿地转投庄思宜怀中。庄思宜:“……”很想否认三连。于是,庄思宜醒了。次日一早,庄思宜推开房门就看见梦中人在院里洗脸,对方听见动静还扭头道:“昨晚睡得好吗?”庄思宜:“……”总感觉被讽刺。他故作平静:“挺好的,待会儿我们做什么?”程岩放下帕子,“你想做什么?”那坐在地上编草鞋的老人,不是吴为民是谁?程岩早已听家人说过,吴家祖上就是卖草鞋的,如今吴家没钱没势,吴为民却还要养家,可不就出来重cao旧业了吗?或许是程岩的视线停留太久,让吴为民有所察觉,他慢慢抬起头。当他看清程岩那张脸时,瞬间扯断了手中的草茎。短短数日,东风已彻底压倒西风,程岩成为了高高在上前途无量的案首,而自己则是身无长物人人可欺的白身……可直到此时此刻,吴为民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走到这一步?然而程岩并不想告诉吴为民真相,他将视线转向天水相接处,轻声道:“爹,船来了。”……我想让你说清楚,我到底哪儿欺负你了?但满腹怨气的庄小少爷还未病入膏肓,当然不敢提,只道:“去你们村子里转转?”程岩回忆着昨日如同“祥瑞”般的经历,犹豫片刻,“好……”吃过早饭,恰好今天休沐的程松一听程岩要出门,整个人便挂在了哥哥腿上。无奈,程岩只得带着他一块儿。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混合着草木清香,让人心情也跟着惬意起来。路边不知名的野花竞相绽放,田间的晚稻已经抽穗,有风吹来,穗浪起伏,好似滔滔碧波,一直蔓延向天际。那天晚上,庄思宜最后还是去住了李氏安排好的屋子。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李氏有些局促地请庄思宜将就一晚,庄思宜笑着道谢,又状似随意地跟李氏闲聊了一会儿。等他见李氏渐渐放松,才送对方出门。庄思宜口中夸好,可再好也是农家土屋,和他家没得比。加上突然换了地方,庄思宜终究没睡好。半梦半醒间,庄思宜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陌生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