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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查探周围是否有石材堆积。”“管嘉笙,你暂代京兆尹一职,协同查案。”原先的京兆尹因为滥用职权,为纨绔大开后门,被楚淮引投入大牢,等待三司共审。又传令左右史,将过去十年,有记载的百官和民间言论都翻出来,查看是否是人主张重建庆苑。估算着时间,楚淮引起身离开,管老夫人留陛下用膳,被楚淮引推辞,“大将军即将归朝,朕还有事,老夫人不必客气。”“恭送陛下。”孟侜看着楚淮引的背影眼含担忧,当了皇帝之后似乎更忙,午饭都没时间吃。他那个没见过面的舅舅,怎么挑大中午进城呢?楚淮引似有所感,突然回头,只见孟侜端端正正地跪着,脸上一派平静。管老夫人慈爱地扶着儿子,似乎为他一进京就官升一级感到高兴。出了官府之后,楚淮引忍不住问季炀,“你觉得他像孟侜吗?”季炀纠结地回答:“像,又不像。”外貌有相似,但气质谈吐完全不同。楚淮引:“管母也未曾怀疑,许是朕真的想错了。”懦夫寻找替身,强者直面现实。从管嘉笙身上寻找孟侜的影子,对三人都是一种轻视,楚淮引不容许自己是弱者。姜仪回京,陛下亲迎,一时风头无两,茶馆里诞生了新的话本,大将军掉落悬崖奄奄一息时被一只母虎救走,当成小虎照顾。据说大将军上战场骑的都是老虎,可威风……姜府重新修缮之后,主院一直空着,姜信自从孟侜死了之后就蔫了吧唧,没外甥提点,他信心全无,生怕将军府再次陷入难堪境地。姜仪回来他比谁都高兴,有好事者挑拨他与姜仪的关系,姜仪怒不可遏,绝交挥袖而去。将军府被他卖过一次,在他心里早就属于孟侜了。他本来还想着过一阵子撺掇孟侜与孟甫善断绝父子关系,改姓姜,正大光明地把姜瑶的坟地迁回姜家,远离孟家那污浊之地。姜信也就想想,谁知他堂哥姜仪雷厉风行,一回来就把这件事落实了。姜仪将军府都没进,直接带刀冲进左相府,“孟甫善,出来!”孟甫善脸上还挂着虚伪的笑意:“十八年不见,小舅子愈发老将之风,泰山泉下有知,定然欣慰无比。”姜仪冷笑一声,懒得跟他废话,“拿纸笔来。”“今日我便代替父亲,替亡姐讨个公道。”姜仪拿笔唰唰写满一张纸,“今后,姜家与孟家世仇之外,再无干系。”孟府大门敞开,百姓纷纷翘首看戏,孟甫善最爱面子,脸色一变:“胡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姜瑶是我发妻,死后归入孟家祠堂。你年纪小,不愿叫我一声姐夫,瑶儿劝我不与你计较。怎么,虚长十八年岁,还是小孩心性吗?”孟甫善这一番长辈口吻的训话,听得姜仪差点想一把火烧了左相府。他在军中,已经多年没见过孟甫善这么虚伪的人了。他把白纸黑字拍在孟甫善面前,“别逼我动手。”孟甫善一看,一口老血差点喷出,纸上不是休妻、和离,而是姜瑶休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孟甫善是怎么也不肯签,否则明天就是全京城茶余饭后的笑话。姜仪叫了两个身材魁梧的随从,直接把孟甫善按在地上。姜仪半蹲下,抓着孟甫善的拇指一戳红泥,盖在纸上。“孟甫善,江南许川人士,家中已有妻小,对外宣称未曾婚配,行骗婚之实,欺君之罪……今日由弟弟姜仪做主休夫,过去恩怨,一刀两断。”姜仪当众念一遍,看热闹的人里不知谁叫了一声“好”,把孟甫善气得嘴歪眼斜。姜瑶最初连坟墓也十分寒酸,周氏一手cao办了丧事,样样比照妾室水准。后来孟甫善听说姜仪要回来,命人重新起一座新坟。姜仪把她迁入姜家祖坟,和父母的坟墓挨着。他甚至想给孟侜改姓,把那个刺眼的孟字从石碑上抹掉。楚淮引阻止了他,不愿打扰孟侜安息。“孟侜生前没提过,想必对姓氏一事并不坚持。世间姓孟者千千万,以后,孟侜的孟就是孟夫子的孟,与孟甫善无关便是。”也有道理。姜仪想了想,他没见过外甥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性格。他出征前答应姜瑶若是孟甫善欺负她,便回来替她报仇。这一晚,就晚了十八年。姜仪不怪陛下,当时那种情况,换作任何一个姜家人,都会选择不拖累别人。陛下危难之际仍然遵守约定,保护孟侜,这份恩情他铭记在心。男儿有泪不轻谈,姜仪在校场闷头打了一下午拳,拎着一坛烧酒,找刘伯喝酒,姜信太年轻,能说几句话的只有刘伯。管家刘伯长吁短叹,他从没想过姜仪没死,也没想过孟侜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他们。刘伯跟孟侜接触得频繁,有时候楚淮引会暗示刘伯孟侜今天又干什么危险的事,希望刘伯能劝一劝他。楚淮引也是无奈之举,他曾经向季炀炫耀孟侜听他的话,但也就嘴上炫耀一下。比起他,孟侜对上了年纪的刘伯,说的话听得更多一些,至少不敢明目张胆的耍赖。姜仪想象刘伯口中描述的孟侜,一会儿揪心,一会儿自豪,听到孟侜夜探刘府,他此时已经有些酒意,把酒碗重重一磕,怒道:“陛下就是脾气太好,要我就打他几大板子!”这句话说得气吞山河,此时无意间路过外墙的孟侜:“……”孟侜脚步都快了一倍。说无意路过,其实很刻意。孟侜接连赶路,劳累过度,他到京城之前又把安胎药扔了。孟侜绝对是郎中们很不喜欢的那一类病人:医嘱听听便罢,一个疗程的药没喝完说扔就扔。可是,他根本不敢去买药煎药。楚淮引处于谨慎会派人盯着他,追杀管嘉笙的幕后之人见他没死,肯定也会派人盯梢。而且他猛然想起,当日礼文乐给他开的药,他没喝完!藏在姜家!虽然楚淮引把他的房间封了,孟侜也把药藏得很好——床底的一块活动砖下面。但他总是不放心,尤其他这舅舅的做派有些凶残,万一喝醉了想不开要刨地三尺找jiejie和外甥呢?从管府到京兆府,正好要路过姜家,孟侜贴着墙根走,想看看有没有狗洞。他没打算潜入姜家,就是先探探路,以他现在的身手,还不够姜仪手下走一个回合。得想个万全之策。没有狗洞。刘伯上次用孟侜给的卖身钱,填了最后一个狗洞。楚淮引又命人修缮府邸,围墙直接加高了两米。孟侜遗憾离去,阿福看他似乎不太开心,问:“老爷,上任不顺利?”孟侜转身,目光幽幽盯着他。阿福抱紧胸。“你什么时候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