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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8

    大盘的草莓,刚洗过,有着鲜艳的红色。云恣盯了它一眼,说:“我可以不吃草莓吗?”

W生气地说:“你这也不吃!那也不吃!Dwight怎么可能这么任性!”说着,W将这盘草莓放在了床边,自己搬了张椅子拖到床对面,往那儿一坐,双眼犹如野兽一般狠瞪着云恣,嘴里慢慢吐出一个字:“吃。”

云恣感觉W的精神状态开始不稳定了,不禁有些担心,只能默默地拿起草莓,见草莓身上慢慢的籽,一种密集型恐惧症的呕心感油然而生。但他仍然缓缓将草莓拿进嘴里,酸溜溜的味道钻入牙缝,他最不喜欢的青草气溢满了口腔,令他作呕。他慢慢地咀嚼着,越嚼越觉得恶心,可又不敢吐出来,只能咕噜地咽下去。

W仍然盯着他:“不开心吗?吃到喜欢的水果不开心吗?”

云恣愣了愣,将第二颗草莓送入嘴里时,便勉强露出笑容。他就当是在卖广告好了。他犹如做广告一般地笑着,痛苦地咽下讨厌的食物。到了最后,一大盘的草莓都被吃光,他感到牙齿和舌头都不属于自己了,嘴巴都是恶心的气味,喉咙里好像随时要涌出恶气。

W的脸色却好了很多,似乎在好心情之中。

云恣拿起了那杯牛奶,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就当是吃苦茶。

W见他这样,很满意地点头,才将东西收走,拿出了房间。听到门被关上,云恣立即跑下床,拖着铁链当啷当啷的,连爬带跑地扑到洗手间的马桶上,“哇”一声地呕了起来。

33、第33章

昨晚下了点雨,今天空气十分清新,但办公室里的人却明显感觉到乌云压顶,因为大BOSS乔桑梓脸色黑如墨斗,不时往手机上瞄,不知是不是在等什么重要的电话。

事实上,他昨晚已诱得W交出了几张云恣的近照。他有些担心,又有些放心:看来云恣确实在W那儿,总算有线索了。照片里,云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眼睛没甚力气地半眯着,看不起是清醒还是沉睡,嘴唇苍白且有些干裂,仿佛已经睡了一周仍未苏醒般的毫无生气。

墙壁上贴着一张张海报,都是云恣各种表情的脸,或是笑的,或是眺望,或是犹豫,或是奔放,都没有像床上这张脸那样的。云恣这么躺着,不像是硬照,倒像是油画。乔桑梓见过云恣许多许多的表情,或是高兴的,或是沮丧的,或是振奋的,或是疲劳的,但却没见过他这样了无生气的半眯着眼。乔桑梓在想,是什么抽走了他的精神?

看着照片,乔桑梓觉得自己好像已走进了那所房子一般。床的旁边是快要干枯的花卉,根茎已没有吸水的意志了。云恣的手安静地放在被子上侧,五指自然地并拢着,指甲光滑,可知平常打磨得当。被子是天蓝色的,因为云恣喜欢蓝色,所以W就买了蓝色的被单。但是整间房间充斥着过度的蓝色,却能致人抑郁。乔桑梓很容易抑郁,也很容易狂躁。乔桑梓知道,自己没有一个过渡的心理状态。他或许压抑,或许爆发。

掀起云恣那蓝色的被子,看到云恣身上也穿了一件藏青色的睡袍。睡袍是丝质的,显得云恣的身体比较单薄,从胸膛下去、溜过腹部,在下`身猛然一沉,膝下是一片触目的血红!

脚呢,一双修长漂亮的白色的脚,穿着绑好鞋带的马丁靴,整齐地搁在床边。

叮铃铃——电话的铃声尖锐的响起,刺醒了陷入虚妄的乔桑梓。他如同惊醒一般挺直了腰板,目光落在google搜索上各种粉丝绑架谋害明星的新闻上,他不记得自己看了多少篇——其实数量也没有很多。只是最惊人的案例总是能打动媒体,或者是,打动看客。

乔桑梓犹如害怕什么一般地快速地关闭了页面,但是多亏他过目不忘的好记性,这些新闻的内容恐怕能占据他的脑海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手机仍然不甘寂寞地响着,乔桑梓才记起自己在等电话,猛地抓起手机放耳边放:“怎么了?”

“我查过了,W并没有离境的记录。”警局熟人开门见山地说。

乔桑梓手边有着蓝色的马克杯,是在巴黎时云恣买的。他一直有喝咖啡的习惯,是云恣来了之后他才改掉,转喝养生的茶饮料的。不过现在,他又开始喝黑咖啡,喝得比以前更凶。手边的咖啡已经凉了,但乔桑梓仍然猛灌了一口,苦涩的气味充满口腔,他才稍微清醒一些,揉了揉鼻梁,才说:“也许他是使用了代理服务器,又或者,他是偷渡出境。”

“偷渡出境的可能并不是没有。而且他带着云恣,想合法出境也很困难。”警局熟人分析说,“我还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

“暂时没有。麻烦了。”乔桑梓断了通话。

W推开门的时候,闻到了一阵异味。他皱起眉,循着气味走到了洗手间,吸了吸鼻子,又扭过头,问躺在床上的云恣:“怎么有股呕吐物的气味?”

云恣愣了愣,说:“嗯,我已经冲干净了。”

“怎么回事?”W问。

云恣便答:“没什么,最近老吃沙律这种生冷食物,肠胃吃不消,吐了。”

“吐了?”W走近云恣身边,嗅了嗅他衣领,脸上顿时显现出一闪而过的嫌弃神色,“为什么不去洗澡?”

“对不起,我现在就去。”云恣刚吐完,身体有些脱力,所以只想窝在床上躺一会儿,但他现在可不敢得罪W,只能满口答应。

W生气地说:“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不讲究卫生了?”

云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沉默让W更恼火,W风风火火地扯着云恣,拖他进了浴室,直接推他进浴缸,打开了花洒,就将水直接往云恣身上浇。热水器还没打开,因此水是凉的,云恣冷得直打哆嗦。W更是恶狠狠地说:“这件衣服也被你糟蹋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选到这一件吗?现在,废了!废了!”

云恣想开口道歉,但一张口,花洒的冷水就罩面灌进来,鼻子和嘴巴都吸进一些,冰凉地窜进心口,冷得他的肠胃皱缩成一团。可恨他刚刚已吐过了,现在腹部空空的,翻腾的只有酸酸的胃液,滋味更加恶受。

云恣低着头咳嗽,身上的睡衣濡湿而紧贴背脊,勾勒出肩胛骨的曲线,犹如藏青色的蝴蝶。W突然受到了鼓舞,走到了房间外,匆匆拿来了照相机,对着云恣狼狈的姿态一顿拍摄。云恣也没理会摄像头——也许说,他根本没留意到摄像头,他的注意力都被满身的冰凉和痛楚攫取,没有余裕感受外界的改变。因为W要拿相机,故而花洒直接搁在浴缸底,里面流出一股一股的凉水,渐渐漫上了云恣的心口。云恣疼痛的胸腔被冻水激荡,身体无力往后一仰,一阵眩晕——在这一秒,W如愿地定格住云恣既痛苦又美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