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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子专会倚老卖老,刚才推人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像老人家。”“王八蛋!”沈德楷破口大骂:“我夫人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赵扬无情的嘲讽道:“沈征怎么没继承您老人家半点胆气呢?沈家都这样了他还不现身,看来是不管你们死活了。”沈德楷被按的脸贴地,血液倒流,满面紫红,嘴上越发不饶人,他早年也是市井混出来的,抛开面子骂人便极度难听,赵扬被骂的脸颊抽搐,冷笑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打!”他一挥手,便有亲兵提着棍棒围上来,沈德楷豁然变色,他脾气再怎么犟,身子骨却是大不如前的,这几棍子下去怕是会要了他的命。赵扬看着他的脸色,无比欢欣舒畅,嘿嘿笑道:“沈老爷子,棍棒无眼,给你长长记性。”远远扑上来一人,双手狠狠抓住一亲兵的臂膀吼道:“赵扬你敢打!”赵扬洋洋得意道:“我打了你奈我何?”那亲兵膀大腰圆,狠狠一振臂便将沈溪推出去,沈溪如纸片般连退几步跌坐在地上,幸得有阿蛮拉了一把,赵扬道:“沈老爷子你看看你多惨,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弱的不行,一个蠢得不行,我都替你难过。”说完他扬一扬下颌:“打!”棍棒交错,齐齐朝着沈德楷的脊背打下去。☆、第十八章霎时间,一道青色的影子从阿蛮的手中挣脱,猛地冲出去。他不知哪儿来的力量,撞开了包围圈,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沈德楷的上方。阿蛮惊呼:“二少爷!”棍子打下来接触到单薄的人体发出几声错落的闷响,沈德楷只觉得背上一沉,他那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儿子就这么软绵绵的趴了下去。“二少爷啊!!!”阿蛮撕心裂肺的吼,那厢屋里的冯氏也闻声打开了门,看见这一幕惊得面色惨白,提着裙摆便要冲了出来,足下被门槛一绊,重重的摔倒。沈德楷艰难的翻了个身,把小儿子搂在怀里哑声喊道:“溪儿!!溪儿你怎么样啊!!”沈溪脸色白如纸,冷汗从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滚落,他艰难的睁开眼,鸦羽似的睫毛轻颤,眼神却亮的骇人:“阿蛮,去照顾我娘......”阿蛮正左右为难,闻言咬牙,重重的点头,便折回去将冯氏推推搡搡的关回门里,沈溪松了口气,抓住沈德楷的手道:“爹,我没事,扶我起来.......”“溪儿你别逞能了!这怎么能叫没事啊!!”沈德楷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六神无主,他紧紧地抱着小儿子道:“你躺一会儿,爹给你当枕头,你先躺一会儿别说话了,啊!”沈溪冷不丁笑了,翕动薄薄的嘴唇:“爹,我不骗你,先扶我起来。”他左手蜷起,将无名指紧紧的攥在掌心里,就着沈德楷的手臂蹒跚而起,脊背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牙齿轻微的打颤,站稳了以后他喘了两声,看着赵扬,一束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左眼,显得阴郁:“赵扬,你委实无法无天,到底是谁给了你胆子?”这话总有点耳熟,赵扬愣了一愣,不做他想,冷笑道:“嘴倒还硬,我现在打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过——”他在原地来回踱步,笑眯眯道:“这么快就打死你就不好玩儿了。”他拍拍手掌,鸣金收兵,退到门前,他不忘嘲笑道:“沈溪,你争点气,这两天别真死了,咱们日后好想见。”大门轰然关上,沈德楷只觉得冷汗已经湿透了重衣,臂上青筋突兀的撑着小儿子,虽竭尽全力但手臂却不受控制的一直发抖,他第一次觉得沈溪是那么轻,着实文弱的的像片羽毛,偏偏是这根羽毛,平日里生受着自己的责骂,关键时刻顶起一家的梁柱。走着走着,他足下一崴摔倒在地,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竟然是衰老的体格经受不住折腾,断了骨头。阿蛮在屋里忐忑不安的陪着冯氏,最后开门进来的居然是沈溪,他竟然将沈德楷给背了回来。“你们!”冯氏被这父子二人的情形吓得几欲晕厥,双手捂住嘴先红了眼眶,倒是阿蛮反应过来,迎上去,却不知道到底应该扶沈溪还是从他手里接过沈德楷。“二少爷......”他讷讷的开口,期待着沈溪给他指明道路。“娘,爹拜托你照顾了。”沈溪说,他的声音轻而平静,夹杂着疲倦,仿佛再腾不出力气多说一个字。冯氏用力的点头,和阿蛮合力扶了沈德楷坐下,阿蛮道:“我以前学过正骨的,我去找夹板!”沈溪合了合眼,又用力睁开,眼下一片乌青,他旋身推开门要走,冯氏忧心忡忡的叫住了他:“溪儿!”沈溪闻声回头,却见母亲的眼泪簌簌而下,这不轻易示弱的女人呜咽道:“你哪里痛,跟娘说啊!不要憋着藏着,你要再出事,娘真的撑不住了......”“别哭了,我还好。”沈溪轻挽唇角,安慰的笑意一闪而过,遂出了门。他但凭着一腔毅力撑着这副疼痛不已的驱壳走到自己的居室前,身形一晃往侧倾倒,他艰难的用手扶住墙壁,慢慢的滑下去,仰头喘息。这就是代价——无力的凡人的rou体。歇了半晌,他咬紧了几乎无色的嘴唇,又一次站起来,推开居室的门进去,甩上。屋里一片晦暗,窗帘低垂,唯有沈溪手指上的戒指青光闪烁,他低眸,慢慢的将那枚戒指从白皙而修长的无名指上退了下来。想来母亲这几日既要照顾父亲又要照顾大娘,是不会有空隙来看自己的,那就不怕露馅了。随着天河石离开指尖,他周身隐约有一层淡淡的金色流光,显现又消融,他整个人似乎产生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戒指的光泽愈发耀眼,沈溪将那枚戒指搁在枕边,眸光变得异常犀利冷锐,仿佛摒弃了所有的病痛,缓缓直起身。他将广袖换成肩袖,又一脚踩凳绑好了裤脚靴筒,孤身出门。他没有走大门,往先前与秦戈说话的墙边走,这一次他没有搬石头踮脚,而是小跑两步纵深一跃,如一只雨燕般轻盈的上了墙头。他驻足而立,青衣飒爽,墨发飘逸,垂目看着下方来来回回巡逻的商家亲兵。那些兵很快发现了异样,回首抬头,刚要举起兵器,却见沈溪微微笑起来,那笑容再不是春风送暖,反带着丝丝缕缕的邪肆和嘲弄,连着那秀丽端庄的眉峰眼梢都萦绕着冷漠。“啊啊!”远远传来几声惨叫,赵扬躺在一张竹溪铺的躺椅上被猝然惊醒,挥开身边两个扇扇子的小婢,东张西望道:“怎么回事?”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那些惨叫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