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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对顾氏的未来转为怀疑,他们有的提出撤资,有的向法院提前申请了清算保护……所以,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另外是正式通知你:很抱歉,作为顾先生的家属,在顾氏的经济问题彻底解决之前,你已经被限制出境了……” …… 皮特先生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冷年年没有再赌气挂断。 “要见面可以,半个小时后,让她在杂志社等我。” 皮特有点为难,“老夫人已经在慕府老宅子里等您好几天了……” “五六岁的时候,作为容若为数不多的同学,我曾受邀前往慕家做客,被你家老佛爷发现了,她派人送我回顾园时,我清楚记得她老人家的明确指示:她不欢迎‘外人’留在那里打扰慕容家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关于慕家老宅的记忆画面早已消失,慕容娣莲的厌弃和警告却历历在目,“我姓冷,身为‘外人’,自然要谨遵教诲。” 皮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五分钟之后他再次打来,“老夫人说一切以小姐你的意愿为主,她已经动身前往杂志社。” 冷年年放下电话,其实他也很不喜欢这样尖锐的,浑身竖刺的自己。 但是有些事,为了父亲慕子瑜,她要问一问慕容娣莲。 也有些事,为了她自己,她要问一问慕泽。 …… 仔细想想,这是冷年年生平第三次来到杂志社。 皮特先生早早地等在门口,一路将她领至总编办公室,“慕容老夫人,容若少爷,还有慕总监,都在里面等着小姐您。” 穿越大半个办公区,一路拾级而上。她感受得出来,今天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因为“老佛爷”的突然驾到,而变得更加谨慎,更加紧张。 推开主编办公室的门,她大大方方的走进去。 容若第一个站起来,“年年……欢迎你回来。” 他有点害羞,也有点激动。他已经提前看过郑律师传过来的资料,对舅舅、舅母当年的事情也有耳闻。他发自内心地喜欢、迎接这位比他大了几个月的小jiejie。尽管,身为天才画家的他,很敏锐的捕捉到她眼睛里的不快。 她乖顺地坐在容若旁边的沙发上,任对面的慕容娣莲和慕泽打量,却不肯主动说一句话。 慕泽的特别助理马克走进来,礼貌地询问:“不知道冷小姐想喝点什么?” “咖啡。”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温度烫点没关系,只要马先生别再手抖,四处乱泼就行。” 马克略弯的腰背,瞬间更僵硬了。 她面带讥讽的看着慕泽。 慕泽的脸上闪过一丝暗红,但很快消退。片刻前的紧张、疑虑,也逐渐散去,他恢复了一贯的冷清。 “天热火燥,给她一杯‘冷萃’咖啡就好。” 他甚至有点想笑。的确,这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但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年年……” 从小姑娘进门的第一个动作,慕容娣莲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自从知道她是自己的儿子遗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女儿,她就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问这个小孙女,有无数的话想要对她说。 但是她也知道,她恨自己,也许,就像她父亲一样,恨自己。 “虽然我只见过你母亲本人一次,但我一直记得她。你长得很像她。” 冷年年抬起头,看着对面的老人。 她真的老了。长期退居幕后的缘故,她的头发花白,却无心打理,脸上皱纹肆意,却无一丝妆容。她不再是人前呼风唤雨高朋满座的老佛爷,似乎只是南山之下悠然采菊的一个普通老奶奶。 自己的身体,父亲的身体,都和她一样,流着相同的血液,她真的无法用力去恨她。 但一想到她过去那些令人不耻的发家史,对父亲母亲的伤害,以及就近的,为了得到Y&D对顾氏所做的一切,冷年年更难释怀。 “我知道,您恨屋及乌,这大概也是老夫人从小不喜欢我的原因吧?”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这里面误会颇多。拜顾宵良的误导,慕容娣莲一直以为她是顾家的私生女。她更不能允许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子,成为容若的“好朋友”。她害怕这样的“友情”肆意成长逾矩,会扰乱容若不堪一击的心脏。她太害怕,女儿慕子瑾的感情悲剧在外孙身上重演,所以她从小将容若养护在花房深处,将一切危险的苗头都扼杀在避风罩之外的摇篮里。 但这些,慕容娣莲一句也无法对冷年年解释。 此刻,她只渴望眼前的女孩子,眼中的棱角能柔和一些,让她好好抱抱她,好好听她叫一句,“奶奶”。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的父亲母亲,没有照顾好他们。我从来不敢奢望,阿瑜还在这世上留下了一个女儿。我看着你,就像看着阿瑜重新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慕容娣莲在这世上打拼一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激老天爷的恩赐,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得回我的孙女儿。” “所以,如果我不是我父亲的女儿,您大概也不会拿正眼看我一眼。” 她说的是实话,布满了老人斑的手轻轻颤抖起来。 容若很着急:“可是你是呀,你是舅舅的女儿,你是姥姥的孙女儿,你是我的jiejie!过去只是长辈之间的误会,年年,你跟我们回家,我们以后永远生活在一起,每天一起画画,一起做设计,好吗?” 即使打着亲情的名义,能每天看到她,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冷年年没有回答容若,她仍旧看向慕容娣莲:“我今天过来,只有两个问题。第一,当年您偷渡到伦敦之后,您真的是介入亚当先生和狄安娜夫人之间的第三者吗?” 慕泽轻声怒喝:“冷年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是我们的奶奶,我们的长辈,你没有资格这样质问。” “第二,既然您生下了我的父亲,为什么在回国的时候,只带回了您的女儿慕子瑾女士,而把他遗落在伦敦?” 两个问题,生生撕开了慕容娣莲终生未愈的伤疤,生生逼出了她的眼泪。 容若更加着急:“年年你不要这样。姥姥当年匆匆回国,是因为收到了外祖父、外祖母双双投湖去世的消息。她没有办法兼顾我mama和舅舅,只能选则一个。因为我mama从出生起,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根本不能离开姥姥的照顾。而舅舅他……” 容若说不下去,他已经急红了眼睛。他的心隐隐作痛,这种痛这种委屈,比他过去发病时生理上的疼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