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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小的钢琴键盘分别安静地躺在两枚银色的细指环上。Lance把车内灯调到最亮,然后体贴地从车里的某个小储物柜里摸出一把放大镜递给钟关白:“赠品。记得把另一只戒指的钱付给我。”钟关白拿着放大镜细看,果然手艺高明,细节精致完美,无一处疏漏瑕疵,他想,就是这样才与陆早秋相衬。“现在我非常贫穷,没钱给你。”钟关白赶紧把两个戒指盒都收到自己口袋里,以防Lance后悔,“这样吧,等墨涅拉奥斯答应了我的求婚,我跟朋友们收一些礼金再付你戒指钱。”Lance疑惑:“礼金?”钟关白科普道:“是的,按照我们中国的习俗,如果一个人要结婚,他的朋友就要给他钱。”Lance点点头:“那我也需要给你钱吗?”钟关白真情实感地:“我想是的,如果我们是朋友的话。”Lance谨慎地:“那么,给朋友多少钱比较合适?”钟关白学着莎翁中小女儿台词那样的句式,只是强行转换成了他自己翻译的法语,声情并茂地:“咳,我们给钱只依照朋友的本分,恰好一个戒指的价格,一分不多,一分不少。”Lance:“……”Lance:“好的,海伦,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是你的朋友。”钟关白掏出手机转账。Lance分外真诚道:“海伦,我们现在又是朋友了。等你和墨涅拉奥斯宝贝儿结婚的时候,会邀请你们的好朋友去参加婚礼吗?”钟关白遗憾道:“我觉得不会。”Lance:“海伦,你要在这里停留几天?需要我做你的向导吗?也许过几天你就会改变你的想法。”钟关白倒真的是想让Lance帮个忙,他来法国,取戒指是一个原因,更多的却是想了解从前那个会特地去买两件只属于情侣的手工艺品的陆早秋。而且,如果可能的话,他想买到那位已经去世的老人生前留下的工艺品,弥补当年打破那个透明立方体的遗憾。“我预留了一周的时间。”钟关白说。Lance做出惊讶的表情:“海伦,你居然愿意离开墨涅拉奥斯宝贝儿一周?”钟关白笑了笑,很甜蜜:“现在的墨涅拉奥斯非常忙碌,我不想打扰他。这一周,我想和过去的墨涅拉奥斯待在一起。”Chapter60【-NiccolòPaganini】过去的陆早秋是什么样的?那像一个未知的花园,等着钟关白走进去看一看。而只要一想到如此探寻像是爱了陆早秋两遍,他就已经迫不及待。钟关白将来意一说,Lance在方向盘上敲了半天手指,可惜道:“但是那位老先生已经不在了。如果你想要他制作的工艺品,我可以帮你问问我的朋友们,也许有人愿意把自己的收藏卖给你,但是墨涅拉奥斯宝贝儿的故事?当然,我们是可以去那位老先生的故居看一看,可是我不认为还有人能说给你听——除了墨涅拉奥斯宝贝儿他自己。”Lance说完,见钟关白一个人在沉思什么似的,又道:“我觉得很奇怪,海伦,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墨涅拉奥斯宝贝儿呢?”钟关白说:“Lance,也许你不明白,东方人有一种含蓄,那就是不对爱人诉说自己的付出,而我的爱人,大概是最东方的那一种。他的言行遵循着某些传统的做派,有如千年前的贵族,我们称之为——风骨。”最后两个字用了中文,Lance没有听懂,但是这不妨碍他理解钟关白要表达的含义。“墨涅拉奥斯宝贝儿看起来就像那样的人。”Lance点点头,“那我们明天就去那位老先生的故居,但是你做好心理准备,很大可能我们连他的院子也进不去。”钟关白说:“就算只能站在外面,那也是他到过的地方。”Lance抖了抖,假装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海伦,你可真不像含蓄的东方人……说到东方,海伦,在认识你和墨涅拉奥斯宝贝儿之后,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Lance打开音响,“如果仔细听的话,从琴声里就可以分辨出演奏家来自东方还是西方。比如这个,你能听出来吗?”钟关白听了一会儿音响中传来的钢琴独奏,笑起来:“当然。这是俄罗斯的钢琴家,非常明显,他们的训练体系就是不一样的。”Lance夸张地赞美道:“海伦,你真厉害。再猜猜看。”说着换了一张CD。钟关白瞥见CD的封面,调侃道:“你居然买了我的专辑,早知道我就送你一张了。”Lance把那张CD收起来,并抗议道:“海伦,你这种作弊行为是不对的。”钟关白笑着闭上眼,片刻后便听见了换CD的声音,按键声,接着一抹小提琴声缓缓而起。“你知道吗,”钟关白仍闭着眼睛,去感受那沉静如水的琴声,“在这个大多数演奏家都趋向于把音调得超过442以求琴声更明亮听觉更刺激的年代,只有他会调得略低于440。音频越来越高,大概所有人都忘记了几百年前的大师时代还是用着较低的频率。”钟关白睁开眼看向Lance,“不过,你居然买到了这一张,不容易。现在市面上已经很难买到他的独奏专辑,大多数都是和各大乐团合作的现场演奏录制。这张,你是今年买的?”钟关白问完,发现车里的气氛有些不对,Lance盯着那盘CD的盒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是今年,也不是我买的。”过了许久Lance才说,“钟,”这一次他没有用“海伦”这样一个戏谑的称呼,“有些事情非常奇妙……我清理柜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旧CD。它们大概是被遗忘了,没有被一起带走。我一张一张地听,居然在里面发现了陆。”钟关白想到那个“爱不到的人”:“他是……”法语里的他和她区别很大,Lance纠正道:“她。”钟关白讶然:“我以为你是……?”Lance耸耸肩:“我是。她是例外。很难理解吧?”钟关白想了想,摇头:“不,很好理解。总有一些特别美好的……人或者东西,会超过你对自身的认知与预设。”“比如你的墨涅拉奥斯宝贝儿?”Lance笑着调侃了一句,马上又恢复了那副乐天的样子,“好了海伦,不要说这些让人难过的事了。我们快到你订的酒店了。明天我再来接你。”钟关白到酒店洗漱完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东八区的上午,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