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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景辰派,只剩下了论剑坛上的三个人,当面而立。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寂静的要命。凛冽的寒风夹着冰雪吹打在人的脸上,像刀片刮过,让人生疼却又不留痕迹。白茫茫的世界,那抹蓝色的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云浪的眼睛里映出他的身影。淡蓝色的发带肆意的飘在空中,水蓝色的长袍披在他的肩膀上,他就站在那里。依旧是那么俊朗,依旧是那么波澜不惊......那双平静的眼睛,好像在无声地告诉云浪,你什么都不是,就像一只无足轻重的蚂蚁,就算被踩死了,也不会对他的世界造成任何影响。呵,凭什么?我偏要让你的世界有点改变......天翻地覆的那种!眼睛里蓝色的身影动了动。*****辰风挡在辰琅身前,缓缓拔出手中的佩剑,剑身摩擦剑鞘的声音,正打破着寂静。不管怎么说,他是生他养他的父亲,伦理纲常,是母亲从小就灌输在他脑子里的东西,慢慢的,变成一种习惯,一种本能。看着躺在论剑坛上的一具具尸体,辰风感到深深的无力。景辰派之于他的意义,在他知道掌门父亲的真实面目,在云浪走后的雨夜,便所剩无几了。今日以身殉派,也算是尽了生而为景辰派二公子的职责......这样的结局,对自己又何尝不是解脱.....辰风的剑尖缓缓地抬起,直直地对着面前血染白衣的人。云浪看着他,手中的剑依然杵在地上,没有任何动作。内心的声音催促着他:动手啊!你还在等什么?“对啊,我还在等什么?”云浪轻轻地说着这么一句,忽的一阵狂风刮过,吹开了他脸上的面纱。辰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颤抖着嘴唇,“你,你还活着?”身后突然有一份内力,推了他一把,不等他反应过来,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剑刺进了云浪的肩膀。云浪没有闪躲,也没有后退,眼睛向下也瞥着剑刺在他身上的部位,血流如注,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也许,他在等的就是这一剑吧。让他彻彻底底死心的一剑。云浪突然抬起头,笑着看辰风,“我还活着,让你失望了。”他左手握着辰风的剑,一点点用力,最后竟把那剑生生地掰断了,只剩下还插在自己身体的一小截。辰风手里的剑被他远远撇了出去,他用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抓着辰风的肩膀,贴着辰风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道,“辰风,从今天起,你给我的一切,我会全部加倍好好地还给你。”“我——”辰风刚说出口一个字,辰琅的剑忽地从辰风肩膀处直刺过来,云浪放开辰风,闪避着辰琅的攻击。“这哪里是堂堂景辰派掌门的实力啊?”云浪故意挑衅着辰琅。辰琅被戳到痛处,剑法愈加凌厉起来,“都是因为你!”云浪咯咯笑着,“若不是你救子心切,你也不会被我的心法弄的走火入魔,损了七成功力。”其实光拼剑法,云浪远不是辰琅的对手。但是加上内力的比拼,辰琅再好的招式也只会被云浪生生挡回去,再大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只能节节败退。就在云浪最后一剑刺过来的时候,辰琅忽然一把拉过在一旁的辰风挡在自己身前。云浪没有任何犹豫,一剑直刺到底,同时刺穿了两人的身体。云浪故意折磨一般地用极慢的速度将剑一点一点拔了出来。辰风口吐鲜血,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脸上没有震惊,甚至没有过多的表情。云浪不去看他,用剑指着辰琅的脖子,嘲讽道,“居然用自己的亲生儿子挡剑,你们还真是父子情深啊!你以为我会停手吗?你们二人在我眼里,没有任何区别!”辰琅愤恨地看着他,“怪我当年没能斩草除根!”“你还有脸提当年?”云浪挥剑砍断了他的右手,“提起当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那副掌门辰备去哪了?说!”辰琅发出一声惨叫,咬着牙嘶声喊道,“都是无用的废物!都是废物!”云浪冷哼了一声,“说什么名门正派,不过是一群阴险狡诈的小人之地!辰掌门,新年伊始,我送景辰派的这份贺礼,陪你上路,你可还喜欢?”辰琅受不了这份屈辱和打击,云浪没来得及阻拦,他便被气得一头撞在地上,一命呜呼了。血流了一地,云浪只觉得污秽,往后挪了几步,“便宜你了。”云浪这才瞥眼看了一眼脚下的辰风,他已经躺在地上,血也流了不少,昏死了过去。云浪厌恶地朝他身上踢了一脚,辰风没有一点动静。“啧,可别死了。”云浪仰起头,活动了活动脖子,环顾四周,他依稀记得之前被抓上来折磨地半昏半死的时候,有个人一直在吊着他的性命......那人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药王......*****轰地一声,药王殿的两扇门被从外面推开,凛冽的寒风吹了进来,带来几片零星的雪花和阵阵血腥的气味。门外一个血染白衣的男子逆光而立,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一个人被他从外面丢了进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那个人浑身是血,已经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殿中有个婢女被吓得一下子哭出声来。云浪四下一看,殿中各处躲了不少人,都是仆役厨役之类的杂人。“药王出来。”冷冷的一句像一块冰砸在地上,掷地有声。空气在一瞬间凝结,殿内鸦雀无声。一个年近五旬的人颤颤巍巍跑了出来,看见辰风半死不活的样子,顾不上害怕,跪倒在他身旁直喊道,“二公子?二公子!”他转身对着云浪哀求道,“云公子,你就饶了我们这些人下人吧,他们都是迫于生计上来的,与这门派内的争斗实在是没有任何瓜葛啊!”云浪低眸看着他,一言不发,几滴血滴在了殿门口的地上。药王怎么会没有看出他肩膀处还插着一截断剑,“景辰派山高路远,留着这些奴才伺候您,留着老奴一条命,让老奴给您疗伤也是好的啊……”云浪终于开了口,声音清冷,没有任何感情,“把他弄活,你们就能活。”他转身出了殿门。一众仆役见云浪走了,纷纷松了一口气,连连说道,“多谢药王,多谢药王!”药王趴在已经不省人事的辰风身边,心疼地叫喊着他,“二公子,二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