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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睁着双美眸含羞觑一眼上头。那神情,娇滴滴不像羞恼,更似诉情。 想拿话激她?聪明人哪个听不出来,未央这话是暗示她与皇帝私下里见过面,且皇上对她还有几分不同寻常的亲密信任。 慕夕瑶捏着绢帕擦净嘴角,借着抬起的手臂遮挡,极快向宗政霖娇嗔一睨。 Boss大人一肚子鬼主意,干了坏事儿殃及鱼池。 小脾气惯得!瞧她那娇俏样儿,宗政霖心里爱极。 “无需撤换,出来时候本就吃得不少。勿要积食。” 建安帝亲自发话,其间亲疏立见。未央瞳眸一缩,再垂眸,眼中精明一闪而逝。太后那一眼,她岂会不明白意思。若是今日她没显出能耐,安雀宫允诺自当作废。 不论日后在宫中过活,或是为着一宫主位,今日,都务必不能叫众人看轻了去。 借着身后婢女斟茶之际,女子尾指微翘了翘。那婢女得主子示下,心下了然,之前主子交代之事,时候到了。 一切安排妥当,终于放下心来,只等那一刻到来即可。 “太后娘娘宫里嬷嬷制茶手艺愈见精进。今次这养生茶尤其了得,未央尝了好生难忘。下回再到您宫中请安,您瞧着是不是各宫里都赏些才好?莫不然,大伙儿还不日日里惦记睡不着觉?”巧笑莹然,奉承话说得并不讨人嫌。带上各宫妃嫔,大伙儿还能奉迎两句,并不显得她独独出头。 跟慕夕瑶相较,这女人更擅拉帮借势。 有了未央郡主长袖善舞,寒香阁里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说是赏梅,不过寒香阁外新植的三株玉簟宫粉。便这么坐着瞧上两眼,慕夕瑶兴致缺缺,避着人偷偷打呵欠。 正无趣,却听外间传来丝竹之声,安闲适逸,清幽高远。好一曲! 很是好奇何人所奏,不过才起了个头,便知此人技艺非凡。慕夕瑶撑着手臂听得津津有味,却被对面突然一声惊叫扰了清宁。 “郡主殿下!” 出事儿了? 慕夕瑶倏然回首。 第四四零章 在意? 女子眼眸震颤,面无血色。一双瞳眸直直望向上首之人,唇瓣微微哆嗦。 这神情……慕夕瑶美眸眯起,再看她身后侍女抽出绢帕急急替她擦拭,这才发现方才那声惊叫所为何来。 女子右手半幅衣袖已然浸湿,由婢女服侍着抹掉上面茶叶末子,不小心带起袖口便露出半截欺霜赛雪的手腕。只那上面一道赤红色疤痕十分抢眼。 “郡主殿下,您可有伤着?”经了起初张惶,这会儿当着太后皇帝跟前,婢女再没胆子放肆叫嚷。 “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宣御医。”西太后沉着脸,哪里料到今日会出这等意外。那丫头也不知怎的就走了神,搁手边的茶盏都能掀翻。好在不是guntang茶水,莫不然,那只手还要是不要。 这等纰漏,换做寻常世家教养的贵女,也是不该犯下。 便在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住时,却见未央情形越来越糟。整个人像是惊怕之极,神情越发不对劲。 泪水夺眶而出,女子眼中只剩英姿挺拔,一身玄色冕服的身影。“殿下”,一声呼喊,破碎中带着绝望。 寒香阁中诸人面色大变。郡主方才竟唤当今“殿下”?这可是杀头的罪名。新帝登基朝政安稳,怎可能容得她这般大不敬。 殿下?慕夕瑶本还疑惑的眸子倏然缩紧。 看她如今情形,再看女子始终未曾挪动,搁在桌案上那截带伤的皓腕。未央……好心计! 就说外边儿骤然而起琴音何来,原是为着这出“苦rou计”。 她既选在太后宴请上动手,难怪今日陈嬷嬷特意到毓秀宫请人。 未央郡主安静月余,此时“遭了罪”,还这般痴痴盯着宗政霖看,慕夕瑶冷冷勾起嘴角,静观其变。 此时建安帝面色也是难看。 方才那阵琴音……宗政霖眸中隐有戾气浮现。 遇刺当日,未央在他书房中曾奏过此曲。!自那以后每当她听闻此曲,神智便会混乱,如同又回到见血那日,整个人惊怕莫名。 “未央,还不醒来。”男人低沉呼喝中夹杂内力,明明隔着好几丈远,却似响在耳畔,振聋发聩。 “殿下?”眼里慢慢恢复了神采,便在众人被惊得无法回神之际,却见郡主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推开碍事的婢女,朝着皇上扑了过去。 因着动作太过迅疾,根本无暇顾及眼前。被脚下裙摆一绊,竟生生磕碰着席案摔倒在地。 “啊!”邻座丽妃被未央郡主癫狂举动吓得不轻。这会儿那女人整个儿趴伏在地上,正一只手摁在她绣鞋上,吓得丽妃娘娘摇摇欲坠。 血,是血!鹅黄色雏菊绣鞋缎面上,一小团血渍慢慢浸染开来…… “见血了,郡主见血了!” 变故接二连三,宗政霖倏然起身,几步近前将已没了意识的女人一把打横抱起。 大步向外行去,离去前突有所感,脚下一滞,回眸看去—— 小女人果真虚着双眼眸,正若有所思盯着他打量。 鼻尖淡淡缭绕着血腥气,宗政霖垂眸看着身前女人手心上擦破的伤处,眉头皱了皱。 “卫甄,速送贵妃回宫。”留下句吩咐,皇帝转身步下台阶,再未回头。 万岁爷抱着郡主当先离去,留下一干妃嫔惊魂未定,面面相觑。 “贵主子您看?”卫大人听令办差,慕夕瑶自然不会为难于他。 “这便回去。”与太后告了罪,贵妃娘娘气度沉稳,扶着赵嬷嬷款步登上轿辇。如同方才惊变全不放在眼里。 太后抚着胸口,面上是受了惊怕,脑子里回想起皇帝起身那一刹那流露出的在意,心里对未央满意得不得了。好个机灵丫头!心思活络,懂得变通。 暖轿之中,慕夕瑶捏着下巴暗自琢磨。方才临去前那男人最后一瞥,眸色晦暗隐藏戾气。 那般神态的宗政霖,竟叫她头一次心生惊悸。 若是没看错,自未央打翻茶盏,太后眼中惊诧不似作伪。明明两人该是暗通曲款,又怎对那女人一番作为毫不知情?还是说,先前两人一通商议,在见到被她专程缠磨过来的建安帝时,那女人心知得不了手,临时改了主意? 气魄决断倒是不差。 “娘娘,皇上他……”赵嬷嬷愁眉紧锁,亲眼见着万岁爷对除主子以外的女人那般着紧,说不震惊那是骗人。 今日之前,除了主子,何时见过皇上主动与女子亲近?更何况,还撇下有身子的贵主子先行离去。 宫里传闻再厉害,只要看着万岁爷日日里还往毓秀宫来,赵嬷嬷都觉踏踏实实。两位主子近十年情分,哪里是幼时还糊涂着那几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