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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对他的到来表示非常欢喜,让他在客厅里等,吩咐仆人喊小姐出来。沏茶的时候,笑意都漫上眼角,道:“这么多年,京城中也是很少看到你了。”徐禾恭敬有礼接过,寒暄两句,笑了一下。江夫人特意安排他们单独走一段路,江府的后院,横在池上的桥很长,东拐西拐,曲曲绕绕隐在莲叶田田里。江诗画气若幽兰,恬静温柔,青色罗裙,薄纱依依。她是个笑起来就会让人很有好感的女孩。徐禾根本就不会和女生打交道。江诗画说:“我小时候见过你。”徐禾一愣:“什么时候。”江诗画双眼一弯:“你被迫穿女装行于街上那一日。”徐禾很尴尬,却只能一笑。江诗画的手漂亮小巧,弯身想要摘取池中央亭亭长出的微红的花,却够不着。徐禾帮她,轻而易举摘到了,递给她。江诗画垂眸,清幽温婉的容颜带了丝笑,她说:“那一日我遇到了些不愉快的事,挨了板子挨了训,心情特别差。听到人吵闹的声音,就掀起车帘往外面看,看到你正在和长公主说话。你其实没有笑,只是身上石榴红裙太艳,眉眼冷淡烦躁,也叫人觉得世界明媚起来。”徐禾:“……”系统:“哦豁,宿主,她要向你表白了。古代的女子都这么坦率的么。”徐禾脸上微僵,心里怼系统:“你个AI你懂什么?闭嘴!”系统:“……我可以帮你分析她的情绪,江诗画嘴里夸着你,内心其实毫无波动。”徐禾:“哦。”江诗画微微笑,肤白貌美,睫毛软而长:“一见你我就开心起来,令人费解又令人欢喜,也是因为你,从此我再也不敢穿红。”徐禾心里叹气,这姑娘情话怕是满分吧。但他注定要辜负了,徐禾停下脚步,开口:“江小姐,我……”江诗画拿花指他,眉眼尽是女儿娇俏,笑道:“我知道,我不妄求的。”徐禾顿了顿,如实说:“是我娘叫我来的。”却不是我的意愿。江诗画提着裙跨过池边缘的木桩,青裙剪裁春风,她上岸后,转过身来,清丽如风如莲如雨后山峦。这一个转身,让徐禾一愣。系统说:“??!!”它忍着震惊,对徐禾说:“宿主,你最好不要对这个世界的人心动,或者产生情感。”徐禾慢吞吞在心里回:“我也是个男人,看到漂亮的有气质的女生,欣赏一下不可以?”系统:“……总之,不可以。”徐禾嗤笑一声,他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巧的是,江诗画很相信。但是她不能。江诗画说:“有你陪我走这一路,我很开心,也不枉费我这些日子频频在长公主面前表现卖乖了。”徐禾不知说什么。江诗画道:“琴棋书画诗酒花外,你是唯一让我感兴趣的人,但是这种兴趣和欢喜,并不足以让我嫁给你,当然,徐公子无意娶我。”江诗画道:“如果我和你都不能成眷属,那么和别人也无可能。孤独终老,伴诗伴花,”她笑起来,眼中释然:“这么说,小时候飞回我手里的纸鸢没错,那个小和尚啊,歪打正着了。”徐禾:“……???!!!”他极力克制自己不要露出震惊表情。“一个小和尚说能算出我的如意郎君,要我放飞风筝,在院子里,砸到谁,谁就是良人。”“只是那日风向不好,风筝回到了我自己手上。”徐禾克制住震惊和抽搐的脸,装出惊讶和怜惜的神情:“……嗯。”江诗画笑起来:“我小时候大哭大闹过,觉得余生一人未免太寂寞。爹爹安慰我,说那和尚一派胡言,他已经派人去揍那小混蛋,要他收回话了,我才破涕为笑。可我长大,发现余生一人,也自在清净,好过后宅的纷纷扰扰,勾心斗角。”“也许,那飞回我手上的风筝,真的就是宿命。”徐禾:“……”混沌铺那个小和尚,挨得几顿打,丝毫不冤。徐禾把江诗画的事说给不知听了。占星殿内,风光霁月的下任国师,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徐禾道:“风筝砸到谁谁就是良人,你用脚趾想出的方法?”第89章凶吉不知有些尴尬,故作淡定道:“风筝是她的缘,你懂什么?”徐禾说:“厉害,你什么都能扯到玄之又玄的事上,叫人无法反驳。”不知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毕竟当初他就因为这事,在徐禾的面前被人追着打,手里的馄饨都还没吃完。不知正了神色,问:“你来占星殿就为这事?”徐禾肯定不是为这事了。徐禾说:“我过些时日,可能会去燕北一回。”不知愣:“去燕北干什么?”徐禾从容道:“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凶多吉少,你帮我算一卦。”不知抬眸看他一眼,又垂下,道:“若是算出凶,你就不去了?”“怎么可能,”徐禾对燕地之行,势在必得,他皱起眉又放下:“要是凶,我回不来。你就帮我骗骗我娘吧,把话说好一点。”不知笑容消逝,语气冷漠:“说什么?”徐禾愣了会儿,道:“说是我命里有此劫,怎么躲都躲不过,走后反而是解脱。”不知唇角笑意懒洋洋,眼里冰冷,说:“只是你的解脱。”徐禾沉默。不知:“你还要我占卜做什么?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徐禾觉得他说的也对:“有答案,还不确定。”他察觉不知生气了。相识那么多年,第一次见他生气。系统说:“宿主……你其实没必要太早安排死后的事。”徐禾回道:“我就算不死在燕地,迟早也会离开这个世界的。早晚都要离开,提前安排不好么?”系统弱弱说:“……您的这位朋友很生气。”徐禾愣了下说:“我和他幼年相识,打打闹闹那么多年,情意还是在的,知道我去送死,他生气也正常。”系统欲言又止,想说,你们对对方的感情并不一样。徐禾对不知说:“可能你不信,我能感觉到我好像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会离开,只是迟早的事。”他知道这件事很匪夷所思,不知可能会骂他疯子,但是没有,不知只是在另一边冷静又沉默地看他很久,怜悯众生的眼眸沾了凡间的哀怒。徐禾和不知相处那么久,见惯他嬉皮笑脸故作高深,这样的表情倒是少见,开口安慰:“你不是佛门中人?佛门中人更应该看淡生死,别担心,我去了另一个世界,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