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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的日子,官寿生的爹官千户自然在家,听了尖叫声匆匆赶过来,当场气晕。 官家热闹的不行了。 包氏也有娘家人,不过都到了这个地步,有娘家人又能怎样呢?官千户要休妻,包氏的娘家大嫂抵死不肯,“她既嫁了你,便是官家的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包氏的大嫂有三个女儿,女儿将来都是要说亲的,她宁可让包氏死,也不愿把这样的小姑子接回去。 包氏的大哥倒是心有不忍,她大嫂冷笑,“你meimei要紧,还是我三个女儿要紧?”她大哥为她辩解,“我meimei就是真偷了人,也犯不着非要赶在今天私会!这里面有古怪!”她大嫂呸了一声,“呸,当初不让她给人当后娘,她贪官千户的家财,偏要上赶着嫁过来!既嫁过来了,又不把前头人留下的女孩儿当人看,以致金娘惨死!这是人做的事么?她活该有这个下场!” 敢情她大嫂也知道这jian-情未必是真,原由还在于金娘的死。 她大哥被问的六神无主,最后赌气不管了,“由着你当家吧,你说了算!” 包氏大嫂一口咬定,“她是官家的人,是死是活官家说了算。要让我们接回去,是一定不能的。” 官千户老夫娶了少妻,对包氏是很有几分恩爱的,念着夫妻情意,不想置包氏于死地。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亲戚朋友都看见了,包氏娘家又死活不愿把人接回去,他能怎么办呢?眼睁睁看着官寿生亲手在房梁上挂了白绫,打了死结,硬把包氏的头塞了进去。 包氏拼尽全身力气挣扎,又哭又闹,最终也没能逃过官寿生的辣手。 宋长庆呆呆站在屋外,听着包氏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小下去,毛骨悚然。 官寿生走出房门,冲宋长庆咧开嘴笑了笑。 他牙齿白森森的,好像要吃人一样,宋长庆尖叫一声,掩面而逃。 ☆、第91章 得意 宋长庆脚步凌乱的在官家奔跑,不愿回房,又出不了门,十分凄惶。 官寿生在她身后冷笑,目光冷酷无情。 他已经没了亲娘,和他相依为命的就是金娘。金娘惨死,最痛的人是他。但凡和金娘之死有关的,都是他的仇人! 官千户本来就对包氏有情,等到包氏死了,他抚着包氏已经冰凉的尸首,更是悲从中来,“本来以为能和你白头到老的,谁知道……唉,这都是命,这都是命。” 官千户决定为包氏隆重发丧,也算和她夫妻一场,有个交待。 官寿生居然没反对。 官家忙里忙外,办起丧事来。可怜宋长庆,本来第三天是应该回门的日子,可是宋长庆“婆婆”新丧,已穿上了孝服,这种情形下哪能再遵循老规矩呢?连回门都没有。 “可怜的庆姐儿,才过门一天就没了婆婆,才过门一天就要披麻戴孝……”太夫人很为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女伤心,哭泣不止,眼泪快成河了。 鹤庆侯领兵去了咸平,宋勇是个没担当的人,见了太夫人泪流满面的样子他不知是惭愧还是不耐烦,躲到卫所两天没回家;宋长青和宋长春余怒示息,还在为庆姐儿算计玲珑的事着恼,面沉似水,脸色很难看;宋家男丁之中,唯一能劝慰太夫人的也就是宋长林了。 太夫人喜欢燕云卿,也一向偏爱燕云卿留在这世上的唯一骨rou,宋长林。 有宋长林安慰她,太夫人哭哭、说说,心情似乎好多了。 宋长琴好像被吓破了胆子,这阵子格外乖巧听话。 “她如果一直这么清清静静的,到她及笄那年我替她挑个清白人家,妆奁从丰。”乔思柔见她省事,心里的厌恶之感打消不少。 到了官家要为包氏出殡的那天,本来鹤庆侯府应该有人上门吊丧的。但是苏夫人、乔思柔自矜身份,都不肯出面为包氏这样的女人致哀。徐传捷说起来倒是晚辈,应该去的,可她新婚不久,房里还到处贴着大红喜字呢,让她到办白事的人家去,岂不是很不吉利?太夫人虑着宋长庆才嫁到官家,立足未稳,倒是想让徐传捷这做大嫂的去为她撑撑门面,“大郎媳妇,还是你辛苦一趟吧。” 崇山侯和王夫人为了这件事亲自登门。崇山侯性子温良和善,耐心的跟太夫人讲道理,“舍侄女还是新婚,让她去吊孝,似乎不妥。”王夫人傲慢多了,盛气凌人的质问:“就凭包氏那样的女人,也值得我家阿捷亲自去吊唁?无论身份,还是人品,哪一点她配?”太夫人被问的没话说。 包氏确是身份低微,也确是众目睽睽之下被捉了jian,声名狼藉。 苏夫人不服气,有些生硬的说道:“大郎媳妇嫁到宋家便是宋家的人了,宋家儿媳妇应该做的事她躲懒不愿去,把娘家伯父伯母都搬出来了,这是她做人儿媳妇的本份么?” 王夫人性子急,拍案大怒,“如此,她便不做宋家儿媳妇!阿捷我带回去,不在你家受这个窝囊气!”崇山侯脾气好,到这时候还是不紧不慢的,和善的提醒苏夫人,“阿捷是二夫人的儿媳妇,是苏夫人您的侄媳妇。苏夫人,您先听听我家阿捷的正经婆婆怎么说,如何?”他语气异常和缓,苏夫人听在耳中,却是羞的面皮成了红紫色。 太夫人不经吓,听到王夫人说要把徐传捷带回去,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她先慌了,“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对不对?”崇山侯话中本是暗含讽刺的,可太夫人正心急,听了之后大喜,赶忙堆起一脸笑问乔思柔,“徐侯爷这话说的有理,你是正经婆婆,你来说说。” 苏夫人气的差点背过去。 乔思柔温雅的笑了笑,慢条斯理说道:“谁家的孩子谁心疼。我没亲生闺女,拿儿媳妇是当亲闺女的,谁舍得让新婚的闺女给人吊丧去?更何况那过世之人并非老亲旧戚,更非德高望重的长者,不过一失德妇人罢了。” 苏夫人脸上火辣辣的。“谁家的孩子谁心疼”,乔思柔你是在说我不心疼你儿媳妇,不拿她当人看了?好,乔思柔,你娶了崇山侯府的千金做儿媳果然是和以前大不一样,敢当面讥讽于我了! 太夫人有些踌躇,“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其实我也舍不得阿捷这孩子去官家吊唁。可,咱家总得有堂客出面啊……” 苏夫人、乔思柔都不去,徐传捷再不去,难道官家办丧事,鹤庆侯府一位女客也不到场?亲戚的情面上,未免看不过去。 “贵府不是还有位二小姐么。”崇山侯微笑。 太夫人很是彷徨,“琴姐儿?琴姐儿还是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