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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又和同学打架?”到现在才想起来问一句?以前老师一喊,不管手上的工作多忙都会来学校。而且我的脚现在也38码了。明明火锅只煮我最爱的秋霞,连鸳鸯锅都不将就。该死的黄鼠王,正在一点一点夺走我老爸,夺走本该属于我的关注和温暖。碗里的萝卜片模糊成一片,我呜咽着问:“那……有老干妈么?”6.我爸到底还是宠我,去厨房给我调了一个辛辣口的味碟。我腻腻歪歪地搂着我爸的腰,“辣椒辣椒再多一点,加点味精,加点嘛~”黄鼠王在一旁筷子咬得咔咔响,“杨曦,你多大了还撒娇?”过了这个12月我就满16岁了,半大小子向爸爸撒娇的确不大好看,若是以前,黄鼠王在的时候,我肯定得端着,恨不得立马长出一把胡子证明自己很man。但今时不同往日,我跟个树袋熊一样靠着我爸,变本加厉地把下巴放我爸肩膀上,“多大也是我爸的儿子,儿子跟老子撒娇天经地义,你眼红什么?”我这杠抬得高了点,王进炎大概是下不来台,把目光递给了我爸。我爸回身给了我一个不轻不重的肘击,“没大没小。”他把我按位置上坐好,开玩笑似地,“你干爹眼红什么,你这么皮会闯祸的儿子,买一送一人家都不要。”爸爸你情商拿来烫火锅了么,我说的不是王进炎眼红他,是王进炎眼红我啊!狼都进兔子窝吃兔子了,你还完全接收不到这方面的信号,我到底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更着急啊。我在这边提了口气不上不下的,王进炎开始反击,友好地往我碗里夹了块羊rou,顺坡下驴道:“是啊,有你就够了,再多一个估计学校都跑不过来。”再次把枪口指了回来。“小曦,别随便岔开话题,你还没说今天为什么打架?”我爸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地把我养这么大,平日里性子虽软,但在教育我的问题上很有一套自己的原则。根据我近十六年的人生经验来说,我爸沉下脸的时候,再跟又嬉皮笑脸耍无赖后果都不怎么好,我老老实实回答:“就隔壁的那个校霸段羌飞,一大早就带着好几个人在我们学校门口的小巷子里堵人抢钱,保安都不管的。”我可怜巴巴地摇着尾巴瞅我爸,“而且这次还欺负到我班上同学头上来了,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吧。”我爸微皱着眉,语气有点担忧,“好几个人?”我放下筷子做了个走门子起势,“都不是我和孙狗的对手,干……”呸呸,一得意忘形就忘了现在王进炎才是我的头号敌人,我立马改口,“那谁教我那几招还算有用。”王进炎似笑非笑地打量我,看得我后背一阵阵起毛。“不错不错,还想学几招更厉害的么?”想学啊啊啊啊啊!!!人品不说,王进炎打架可是真的厉害!那飘逸的身法,那风sao的走位,那凌厉凶狠的断子绝孙招!但是!我把一万个啊啊啊吞进肚子,云淡风轻道,“你一定要教,我也不是不能学。”啪地一声——我爸把筷子拍到桌子上,震得我和王进炎都是一跳。“胡闹!杨曦,你到学校是去念书还是去打架的?”我爸皮肤白,一激动脸颊就要泛红,湖泊般的眼眸刮起风雨,长睫湿漉漉的,就算是生气,也一点都不可怕。王进炎却立马也放了筷子,心疼地揉了揉我爸因用力拍桌子而泛红的手,道歉三连,“对不起,我错了,别生气。”我爸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吃了豆腐,很苦恼地看着王进炎,“炎哥,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杨曦年纪还小,分不清主次,我担心他……”王进炎道歉五连,“对不起,是我不好,不会教他了,别生气了,手疼不疼?”我忍无可忍地拍了桌子。“王进炎!你当我是死的嘛?谁准你当着我面拉我爸的手的!”王进炎看我就像看一个无知幼稚的跳梁小丑,冷冷道,“我王进炎要做什么,需要你准?”他很可怕,尽管他已经将这种气势刻意收敛起来了,但还是能从他淡漠眼眸里泄露一丝出来。我由此在内心生出恐惧,但我绝不想承认自己这么没出息。我大吼道,“这是我家!你滚出去!”我爸肯定被我的暴戾吓到了,他本来就很生气,“杨曦?!”我看到王进炎站了起来,我担心他上前打我,或是捂着我的嘴不让我说出来,后退了一步朝我爸急道。“爸,你知不知道你生日那天,这个混蛋他!”我的脸被扇到一边,牙磕到了舌头,我尝到了一丝铁锈味,接着才感觉到右脸刺痛。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想问为什么打我的人,不让我说出口的人会是你?他的图谋不轨,他原来是知道,甚至默许的?“小曦!”我爸动了动,像是要上前查看我的伤势。我的心脏像是煮沸的锅炉,烫得我的五脏六腑跟着疼,完蛋了,我对自己说,我爸怕是已经变成基佬了。喜欢男的没什么,但我始终记得我爸和说他心里永远只有我妈时他的神情。人哪能这么快就变了?“别碰我!”我挥开他靠近我的手掌。我爸的脸一下就白了。我不敢再看他的神情,只想从那个让人窒息的空间逃出来,于是转头推开门,冲入冰冷的夜色里。7.出来得急,手机也没带,一摸兜只有十块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逛了一阵实在冷得不行,跑到麦当劳里点了杯豆奶,准备凑合着过一晚上。其实我刚一跨出门就后悔了,长这么大,除了每学期出成绩的日子,我什么时候舍得让我爸难过的呀。欸,但我就这么回去也太没志气了,指不定要被黄鼠王怎么嘲笑呢。早知道我就多吃几块白萝卜了,好饿……我正看着招牌上的美味汉堡解馋,一个长腿帅哥推门进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吵吵嚷嚷的快餐店一眼就看到我,扑过来一个熊抱,衣服拉链跟冰块一样滑到我脖子里,冻得我一哆嗦,“孙狗子!死开啊你!”我费劲地把这个上了高中可劲往1米8长的重货推开。这是我哥们孙秋宇,跟我的孽缘可以追溯到小学时期,他妈土生土长黑发黄肤是个温柔可亲的中国人,他爸是个金发碧眼的德国人,那年头在我们那种小地方,外国人很罕见,更别说混血儿了。混血儿分两种,一种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一种是取其糟粕去其精华,孙秋宇这小子可怜,小学时代身高体重一个数,肥滚滚圆溜溜,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黄毛,中文都说不顺溜,没少被我们那儿的乡下人欺负,我随手救了他一次,见他哭得可怜,把我嘴里的棒棒糖送了他,自此就赖了我整整一个小学,整天跟个没断奶的小奶狗一样跟在我身后,孙狗的外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