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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小时以后开始下床走动, 其他的有事按铃。” 孔安槐点头。 她从喻润放到病床上开始就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一直没说话。 “对了,这六个小时尽量不要让他睡着, 睡着了口水容易呛到气管,如果口渴, 可以用棉签弄湿了沾嘴唇, 千万不能喝水。”护士大概是觉得这两人□□静了, 又补充了一句。 “好。”孔安槐应了一声。 看到喻润对她眨眨眼, 孔安槐心里压的难受, 索性抬头看向李大荣和杨尔巧:“你们先去吃饭吧, 辛苦了。” 李大荣其实不想走。 他总觉得他走了, 孔安槐下一秒可能会拿枕头闷死老大。 但是杵在这里也确实是碍眼, 不甘不愿的一步三回头, 最后被杨尔巧拽着胳膊离开了。 给喻润安排的病房不错,单人房,估计院方也担心会有媒体,安排在走廊最里面,很安静。 李大荣和杨尔巧一走,病房里就只剩下心电监测仪嘀嘀的声音。 孔安槐倒了杯温水, 用棉签蘸了按到喻润的嘴唇上,不知道是不是麻醉的原因,干的有些起皮。 “我口渴。”喻润声音听起来简直像是被拖拉机压过,沙哑的都不成型。 “你闭嘴。”孔安槐语气冷成冰渣,棉签的动作倒是又轻了点。 “闭嘴了会睡着。”喻润委屈,嘴唇含住那根棉签,然后看着孔安槐冷着脸把棉签抽走丢到垃圾桶。 “睡着了我会摇醒你。”还是不想理他,心闷的都快要变成痛。 “总是要救得啊,那孩子还没成年呢。”喻润左手伸出被子怯生生的拉了拉孔安槐的衣角。 “你还没结婚生孩子呢,凭什么你要去救?那里那么多人,定线员都有两三个,为什么就得让你上?”孔安槐知道自己气得三观都不正了,但是她真的委屈,为什么每次都得是喻润。 “……”喻润不敢说话了。 孔安槐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生了一会闷气,低头看到喻润的手一直可怜兮兮的拽着她衣服。 他身上还贴着监控心率血压的贴片,住院病服都没穿,露出一大截晒得很有男人味的手臂。 抿嘴,气乎乎的把他手塞回被子:“我又不走,你拽什么拽。” 喻润眨眨眼,眼睫毛长长卷卷的。 他麻醉其实没有完全清醒,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想找孔安槐,就发现她站在他看得到的地方,拧着眉毛瞪他。 瞬间就觉得安心了。 他可能真的有点受虐倾向,孔安槐这样难得外露的生气样子让他觉得心情很好。 连她骂人时候微微上扬的语调都觉得很可爱。 “你别睡啊。”估计他沉默的时间有点久,孔安槐凑过来看他的表情,她眉头一直锁着,脸色不太好看。 “亲我一下。”喻润在孔安槐凑近的时候突然说话,声音沙哑,语气骄傲,“我今天救了个人。” 孔安槐动作停住。 喻润的嘴唇上面还沾着刚才的水,看起来亮晶晶的。 他说自己今天救了个人的语气,骄傲的像是第一次拿到一百分的孩子。 不该对他心软的,但还是低下头,在他嘴上浅浅的印了一个吻。 看着他眉眼飞扬,她的眉心也松了一些。 “今天早上我妈跟我说,她和我爸商量好了,如果有一个人先走,另外一个会等过完头七之后跟着一起走。”坐回椅子,孔安槐手伸到被子里握住喻润的手,麻醉的原因,手冰凉冰凉的,“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们两个有一个人先走……” “安槐,今天是个意外。”喻润皱眉打断,“救援很安全,保险措施都是万全的,只是那孩子两脚悬空的时候突然害怕情绪失控挣扎了,不然今天一点事都不会有。” 孔安槐看了喻润一眼,握着他的手捏了捏,没有理会喻润的话,自顾自的说下去:“如果我们两个人有一个人先走,我可能也会学我爸妈。” 喻润沉默。 “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人过完一辈子是一个很奢侈的梦想。我七年前拒绝你的时候,以为很快就能遇到新的男人。”孔安槐感觉喻润的手掐了她一下,眼底有了点笑意,“那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原来要对一个人动心居然是那么难的事。” “七年后你仍然要追我,我抗拒的时候很认真的想过相亲,但你只是用了一个眼神,就让我那天晚上把相亲开成了心灵辅导会……”喻润又捏了她一下,她笑,看着真的开始皱眉的喻润继续轻声细语,“我的个性对人动心太难,所以这辈子可能也真的就只能喜欢你一个了。” “而你七年了还是只想着追我一个,估计也很难再看上别的女人了。”孔安槐难得的霸气让喻润愣了愣,被她逗得眉眼温柔。 “所以我们两个只能在一起过一辈子,你会变成我的老公,我孩子的爸爸。”孔安槐抬头,很认真的和喻润对视,“作为以后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我想求你一件事。” 喻润看着她,苦笑:“我现在麻醉没完全醒,万一我醒了把你这段话都忘了,那我得多亏啊。” “麻醉没醒,回答问题会比较真心。”孔安槐抬手摸了下喻润额头上的疤痕,这下真的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所以你能不能尽量活的比我久一点,不要让我一个人?”孔安槐的声音带着鼻音,从知道他受伤进手术室再到他被担架抬到床上,心里面的闷终于变成了汹涌的痛。 “我不想再接到你受伤手术的电话,我也不想再在手术室外面等了。”孔安槐瞪着喻润,努力让自己眼眶不要变红,“不管是什么原因,哪怕你要变成全民英雄,你在做英雄前也要想想我。” “……我只是骨折啊。”喻润哭笑不得,“怎么就那么严重了?当时真的是因为就我最靠近岩壁,时间再久一点他那绳子断了一定会出人命才下去的。” “而且救都救了,我总不能在他要撞到岩壁上的时候让他去撞吧。”喻润很无奈,“我对这类事情有经验,我知道怎么把伤害减到最低,所以只能我上啊。” “我一点都没有想做英雄的念头,我这辈子只想做你的老公。”喻润看着还在瞪他的孔安槐,“我真的真的很小心,很惜命,好不容易追到你,我怎么舍得走?” 还是瞪他,他躺在床上的样子其实不像病人,除了嗓子嘶哑脸色看起来也还不错,可病房里标配的病床颜色和消□□水的味道仍然让孔安槐心情很差。 “章天成昨天是不是说了什么,你怎么突然就草木皆兵了?”被子里面那双手开始抠床单,喻润叹气,握紧她的手,“还是在手术室外面被吓着了?” “你身上都是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