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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你若是想听希腊、罗马,文艺复兴与唐宋元明,我也可以讲给你听,不一定比他差。上下古今,南北东西,浪漫主义,写实主义,自然主义,我也略懂少许。除此之外,日语也不算太坏。他已经订婚,我单身至今。你请好好考虑考虑。” “……” “何况论天真倔强,从小到大,谁比得过你?” 听完这句,连带楚望也没忍住“哇哦”了一声。听见她这一声,谢择益立马觉察大事不好,她一抬头,没待林梓桐回头来,谢择益一把提着她的胳膊将她塞进自己大衣里,拎着她一溜烟跑到蔷薇花丛后头藏起来。 林梓桐推开窗往下看,只看到一丛叶片窸窸窣窣晃落的蔷薇花。 被强行塞入谢择益大衣胸前的楚望憋气憋到快窒息时,突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健气十足的朝他两迎面走过来。楚望缩在谢择益风衣里头,听见她用中气十足的英文大喊谢择益的英文名:“Zoe Tse!是你吗Zoe! Zoe,我是你霍格奶奶啊,当初你爸爸带你二mama来广州住,晚上来我家打马吊时带来的小女孩儿都喜欢追着你跑。霍格奶奶可一直记得你这双眼睛与讨人喜欢的小模样小Zoe,可是你不记得霍格奶奶了吗Zoe?” 谢择益脸色越听越差,楚望索性也不憋气了,一个哆嗦从他黑色风衣里钻出来,对着日头天光大口喘气。 林梓桐笑着摇摇头,将窗户拉上,转身出门下楼来。 霍格奶奶看着他风衣里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莹蓝的眼珠睁的老大,噗嗤一声喷笑出来,突然改换一口广东口音的中国话:“这么靓的女仔,谁将你伤成这样啦?阿正,你也不知将她看仔细点啦。” 楚望摸摸头,“谁是阿正?” 谢择益道,“霍格太太,我仍旧记得您。没将她看仔细,是我不该。” 霍格奶奶拉着楚望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啧啧叹道,“阿正就是你Zoe哥啦。他从小就这样靓仔,他爹爹妈咪都将他叫作阿正,如今更是越长越正……” 作者有话要说: 约莫……再甜个两章吧 ☆、〇三六 阿正之四 林梓桐朝她迎面走了出来。 谢择益与他摆摆手, 算打了个照面。尔后对两人说:“我去陪霍格太太散散步, 你们聊。” 林梓桐冲他感激微笑。 谢择益走开,楚望问道:“许小姐还好么?” 林梓桐道, “她不太看重外表, 这么多年也从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好看。所以这伤对她来说,也不算太坏。” 她想了想, “不过今后, 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应该就会知道了吧。” 林梓桐笑了阵,没应。接着又说,“听说你婉拒了斯家婚事。”尔后目光抬向谢择益远离的方向, 笑着说,“有别的选择么。” “没有更好选择, 就不能婉拒了么?”她也笑了, “何况,我才不是那个更好。” “也好,”林梓桐显是松了口气, “上海最近不太平,若是闹起来,恐怕不比前几年两次小。最终不论哪一方得利,以谢先生如今处境来说, 结果都不会太好过。最好最好的情况下,恐怕也只能回到英国去。” 她往长廊那头看过去。霍格太太自己回来了,谢择益则自己在长廊那头与一位着黑军装的人讲着什么话。 林梓桐见她神色不大好,即刻转移话题, “你比允焉通透。上周从华懋回来,闹绝食,至今哭个昏天黑地。一直说——她总觉得自己一定会嫁给言桑——这类胡话。” 楚望偏偏头,只觉得有些好笑,“然后呢,她的婚约是怎么最后定下来的?” “父亲与周氏带她去林宅拜访过一次,在斯伯父来医院看望你以后,”林梓桐提及“周氏”这两个字时,脸上带着点讥诮的笑,“说来实在是奇耻大辱。见允焉太过伤心,周氏似乎试图想为她再争取一下,同斯太太闲聊时说‘林家不能失去斯家’。言桑立刻当着众人面,毫不留情的说:‘斯家不能失去林家的话,林二小姐若是愿意再等等,等个二十年,兴许可以问问言柏,看她愿不愿意娶你。’” 楚望没忍住微笑起来。 “言柏也在场。言桑讲完以后摔门而去,留众人目瞪口呆,”林梓桐看她一眼,也苦笑着继续讲下去:“言柏接着说:‘二十年?三十年我也未必打算要结婚,林二jiejie能等到那时候吗?’” 楚望笑了一会儿,转头看他:“我已经是给踢出家门的。你身为长兄,家里丢这么大个人,你怎么倒还挺开心的?” 林梓桐笑着望过来,“有吗?” 楚望也站定笑了,“你就跟讲什么天大喜事似的,还带着点睥睨众生百态的讥笑。” 两人像傻子一样在花园里开怀咯咯大笑一阵。 笑过之后,林梓桐接着说,“你知道,父亲与斯伯父学校几名学生被租界当局拘捕、后来闹事的上百学生被枪伤十余人的事了么。” 她点头,“听说了。” “斯伯父拒绝了父亲想要息事宁人的提议,连夜写了一封抗议信寄往南京,要求‘最高军事当局对此暴行直接负责的官长、兵士,组织人民审判委员会加以裁判,并立刻释放被拘学生’,并请了教育总长与暨南大学校长等七人联名寄信至中央党委会与上海政治分会,还在今天的上公开发表了。” 她想了想,问,“之后呢,仍要维护租界利益么。” “司令也不容易。这是如今唯一承认的中国政府,却连他自己儿子都投了江西。”他轻叹一声,“并没有给我剩下很多时间了。所以趁着一点空闲时间,过来看看你与她。” 他刚讲完这句话,不远处小步跑来一位中尉。 “这是我的副官。” 她冲副官点点头。这才发现,林梓桐军衔已是少校。 副官神色慌张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林梓桐立刻向她作别,快步离去。 谢择益仍在长廊远处的金红久忍冬下说着话。后头有人叫她的英文名,她掉转视线,往天井里望去——救助会两队着了灰布衣裙的女孩子们在天井下的蔷薇花前唱歌,莉莉从蔷薇花后头走过来,手里拿着纱布、药水和洗发皂。 莉莉笑着说:“今天太阳很好,看你头顶伤口也大好了,正好趁现在洗个头。” 花园中央很大几丛玫瑰里外头有两个褪了漆的莲花铜盆,绿漆褪出斑驳的铜红,铜红又锈出些微青绿色。那里拉了热水管过来,水管一打开,轰隆隆的热水补水声从病房楼里直叫嚣到花园里。 莉莉替她将头顶纱布解开,让她躺到躺椅上面朝天的洗头。送进医院那天,为了方便上药,她的头发已经绞过了,如今仅仅齐耳,和院子里救助会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