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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认真地瞪了他一眼,心中却并没有真的生气。 自方才从司凤池口中得知陛下令李崇琰到团山暂居两年后,她便隐约能明白这人为何会失忆了。 一个皇子,被皇帝老子一道口谕就扔到边陲山野,除了两名护卫之外像是什么也没给,很明显是放弃他了。 虽不知这位九殿下是做了什么事不招他那皇帝老子的待见,可这……真挺惨的。 见顾春面色有些沉重,自知失言的李崇琰立刻闭嘴,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旁,时不时拿眼角余光偷觑她的神色。 顾春瞥见他那自知理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她将双手背在身后,立刻转了个话题,边走边道:“昨夜我回来找了凤池姐之后,她说你的事情她会处理,不让我跟着去……不是我骗你。”事关“童叟无欺小旋风”的声誉,此事还是要说清楚的。 见她神色转暖,李崇琰这才放下心来。 “也就是说,即便昨日你就知我是个皇子,但只要那位司家家主发话不让你再下山,你也是不会再来见我的,对吗?” 顾春点点头,不太明白他为何这样问。 “在这个地方,司家家主可以号令所有人,对吗?” “你一个失忆的人,条理未免太清晰了,还层层推进咧,”顾春笑得直摇头,终于明白他真正想探知的是什么了,“你放心,方才凤池姐说了你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问我,我自然会知无不言。所以你也别一点点试探了,想知道什么就直说。” 猝不及防被拆穿的李崇琰有些尴尬,只能假作若无其事地扭头看向道旁的宅子。 顾春笑着扯了扯他的衣袖,领着他继续往前走:“团山由司、叶、江、卫四族共管,这四家的家主说话的分量是一样的,我们都得听。” “哦,那你是哪家的?”李崇琰忍不住好奇地又扭头觑她。 “叶家的,家主叶逊是我师父,叶家在本寨有些茶地,但主要靠行医为生。哦,对了,在济世堂替你开药的那个大夫,叶盛淮,是我师父的儿子。” 顾春又想了想,索性将其他三家也一并说了,“司家家主你见过了,她家在山下是做消息买卖的,江湖上许多人都会找她家买消息;江家做水路生意,卫家做陆路生意,反正就是南货北卖,只要能赚钱的货物就来回倒腾。” 李崇琰认真得仿佛一个正受教的初学蒙童,一路听着顾春细细讲着这里的一切。 虽自屏城到团山脚下不足十里,可山上的团山本寨与屏城却像是两个天地。 顾春一路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些恍惚起来。 原来,她对团山,竟已这样熟悉了。 “今日就先说这么多吧,”李崇琰忽地停下了脚步,略低头看着身旁的顾春,“你若一次说太多,我记不住的。” 不知为何,他心中突然有一个念头,怕她一次将所有事说完后,就会像昨夜那样……将他转交给别人,然后就消失不见。 顾春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自己光顾着哇啦哇啦说一大堆,都忘记这人昨日还一身高热带伤躺在济世堂呢。 “行吧,那我先领你回凉云水榭,下午你若有事,再让隋峻或燕临到我家来找我吧。” 李崇琰默默地挑了挑眉,不着痕迹地将话头带到一边去了:“对了,先前我听司家家主说,什么茶神祭典?” “哦,对,”顾春笑着点头相邀,“就在明日,你若有空,可以一同去玩的。” 团山产茶,每年春分起就开始采摘明前茶青,采摘之前会有一个热闹的茶神祭典。 顾春一向觉得那个祭典就是本寨人自娱自乐的大庙会,根本就是将所有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肆无忌惮的吃喝玩乐一整天,因为接下来的整个春季大家都会忙到没得玩。 李崇琰愣了愣,重重点头。怎会没空呢? 自他醒来发觉自己脑中空空的,他便极力保持镇定与冷静。可那种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不知自己该做什么的茫然与恐慌,仍会时不时冲破他的自我克制,如乌云般淡淡笼在他的心上。 昨夜司凤池的到来让他知道了自己是九皇子李崇琰,也从隋峻与司凤池的对话中侧面得知了自己是奉“父皇”的口谕要到团山暂居两年…… 可那道口谕并没有说,他到了团山该做什么。 眼下最值得庆幸的是,他虽不知接下来的两年该怎么过,但至少,这个叫顾春的姑娘告诉他,明日可以怎么过。 就这样跟在她身旁由她领着,走一步看一步,总比不知何去何从要好得多了。 第七章 在领着李崇琰回凉云水榭的路上,顾春忍不住提出小小建议:“殿下,要不明日我领你去见见我师父?或许他有法子治好你。” 虽说昨日在济世堂时他就说过,他觉得若让别人知晓他失忆之事会有危险,可此时顾春却觉得,他若一直失忆下去,之后的日子恐怕会过得很难。 团山不养闲人的。虽说他是个皇子,却终究是个被他那皇帝老子闲置到边陲来,不知还要不要的皇子。 既他奉了陛下口谕要在此处暂居,以四大姓家主们多年来的一贯作风,想必也就客气这头几日。 “不见,”李崇琰皱起眉,满脸的不高兴,“我只是失忆,并非失智,时不时会想起一些事,靠自己也会好起来的。” “你又不是大夫,你说会好就会好?讳疾忌医,懒得管你。”顾春没好气地小声咕囔了一句,想着毕竟与他不熟,也就不再强人所难了。 两人本就并肩走着,她虽是小声嘀咕,却还是被李崇琰听见了。 “你……”委屈的失忆殿下微恼,“凭什么不管我?” 嗯? 顾春觉得有什么事怪怪的,歪着脑袋想了好半晌也没想出所以然来,便妥协地叹了口气:“要管的要管的,毕竟五两银呢。” 说着轻轻扯了他的衣袖又拖着人往前走。 被拖着走的李崇琰倒也没挣扎,只是冷冷哼道:“哦,若是没有那五两银你就不管了,是不是?” 废话!若没有那五两银,我此刻还在榻上睡我的回笼觉。 走在前头的顾春偷偷翻了个白眼,口中敷衍假笑:“怎么会呢,医者……” “闭嘴,别想又占我便宜。” 顾春讶异地回头望了他一眼,旋即尴尬地笑着放开他。 原来昨日……他听见了。 一时语塞的顾春正不知该如何圆场,就见石头长街上迎面行来一位灰衣青年。 她暗暗松了口气,忙不迭扬声对灰衣男子笑道:“钊哥,你几时回来的?” “刚进寨,”灰衣青年卫钊面带温和的笑意徐徐行来,淡淡瞥了李崇琰一眼,“沙毂禅衣……南军的?” 南军。 李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