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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那万年单身狗,这回是真的栽进去了。 一寝室,头数他和陈声关系最好。 兄弟有难,两肋插刀! 如今陈声不在,他总得帮忙想点法子,推波助澜一把。 哎,没办法,他就是这么热血善良讲义气。 凌书成开了两罐啤酒,一罐递给路知意,“咱俩也走一个。” 路知意本来觉得今晚已经差不多了,不能再喝了,看他两眼,没说话,还是接过了啤酒,和他在半空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 凌书成问她:“你和陈声,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 “别装傻啊,我旁观者清,你瞒不过我。”凌书成意有所指,伸出食指和中指,对着自己的眼睛比划两下,“The big brother is watg you。” 路知意没忍住笑了,“,乔治·奥威尔。” 陈声他们寝室,怎么尽出些稀奇古怪的人? 凌书成啧了一声,“还挺见多识广,不过我今天不跟你交流读书心得。我问你,路知意,你对陈声到底怎么个想法?” “没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前一阵你俩不还好得很吗?你送他香肠腊rou,他自己不能吃辣,还不准我们吃,最后怕浪费,一个人坐在书桌那,一口rou两口饭三杯水,辣得眼泪直流。” 路知意一顿。 “那天晚上你衣服被唐诗拿走,陈声一声不吭回来,脸色难看得要命,后来二话不说就牺牲色相,下了个套让唐诗钻进来。” 路知意攥紧了冷冰冰的啤酒罐子,“什么套?” “他摆了个鸿门宴,请唐诗吃饭,因为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干的。具体说了些什么他没跟我聊过,但我知道他肯定憋了一肚子气,还得好言好语去哄那女的。” 凌书成看她一眼,平静地说:“你可能不知道,陈声这人,从来没对谁妥协过。当初不去上早晚自习,辅导员说要记他的过,他也不肯低头,非要靠成绩证明自己没有错。要他放低身段,好言好语去哄人,比登天还难。” “……” 路知意沉默地坐在那,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问过陈声,问他怎么确定是唐诗做的,他不肯说。 她并不知道他在背后做了这些事。 半晌,她抬头看凌书成,“所以呢?” “所以呢?”凌书成皱眉,“所以他掏心掏肺地对你好,你为什么反而疏远他?” “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 “都走了这么远了,才忽然发觉不是一路人,我能问问是什么让你突然醒悟了吗?” 路知意沉默片刻,才说:“对于生活富足的人来说,随手帮一把路边的阿猫阿狗,也许不是什么难事,说不定转头就忘了。但阿猫阿狗会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把那个人记在心里。” “你以为他把你当做阿猫阿狗?” “至少他是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施舍我,同情我的。” 凌书成看她半天,忽然哈哈大笑,一口气喝光剩下的啤酒,将那罐子朝粗糙的水泥地上一扔。 咚的一下,罐子弹远了。 他一把拉过路知意的手,不顾她条件反射往回缩。 “你的冻疮呢?全好了是吧?我问你,那手霜还好用吗?” 路知意猛地抬头,错愕地望着他。 凌书成松手,指指她的脸,毫不客气地说:“皮肤好很多了嘛,白了一些,高原红也不明显了。怎么样,那兰蔻面霜用着还不错吧?” 他笑了笑,目光落在路知意的慢跑鞋上。 从红岩顶下来后,她就将鞋子刷得干干净净,如今一点泥巴也没有了,就像他第一次看见它一样。 那一车鞋,其实只有三十双,全是陈声亲自挑的,十种款式。 他明知道她最多买一双,却还是认认真真挑了每一款。 他还说路知意肤色不白,不能选颜色太挑眼的。 凌书成看着那鞋,淡淡地问了句:“怎么样,这鞋子跑起步来,是比以前的帆布鞋轻松多了吧?” 黑夜里,火光闪烁,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路知意整颗心都奇异地僵在半空,忘了跳动。 她缓缓对上凌书成的目光,心里早有猜测,可她不敢去想,不敢去证实,最后竟只说出一句:“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年级第一呢,什么意思,能想不到?” 凌书成站起身来,打算走,可到底没忍住,还是回头俯视着她,说:“路知意,做人要讲良心,他是把你的窘迫看在眼里,但究竟是同情还是心疼,恐怕有待商榷。” “你说他高高在上,说他施舍你,那现在我把你不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了,请你再仔细想想。如果他真的不在乎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同情心,他有必要瞒着你做这些事吗?” “花了那么大力气,又是租人又是租车,把一车鞋拖到学校里,亏损了一整年的压岁钱,就为吸引你去买一双你以为的假货。” “好不容易买了面霜手霜送你,怕伤你自尊心,大过年的叫上我一起想法子,最后还是我出了个馊主意,让他发中奖短信。” 凌书成的影子被火光拉长,蔓延一地。 “路知意,他对你怎么样,没人比你更清楚。” 说完这句,他扭头走了,没几步又倒回来,从地上再捡一罐啤酒,嘀咕道:“妈的,一口气说这么多,渴死老子了。” * 路知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宿舍的。 苏洋买了一堆零食回来,泡凤爪、薯片、奥利奥和一些杂牌蛋糕,在cao场上叫上她一起吃,她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吃,也不记得凌书成走后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心乱如麻。 十二点半,她和苏洋都洗漱完毕,爬上了那木板床。 床板咯吱作响,翻个身都很大动静。 cao场上的火光已经熄灭了,所有人都喝了酒,带着醉意爬进温暖的被窝,准备迎接第二日返校的大巴。 她也还醉着,头晕目眩的。 苏洋喝得比她多,爬上床就睡着了,呼吸都比往常沉重。 路知意睡不着,听着她的呼吸声,侧卧在被窝里,明明头脑昏沉,却不论如何都闭不上眼。 将近一点时,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拍响。 那人低声说:“开门,路知意。” 被窝里的人猛然一僵,下一刻,掀开被子坐起来,穿好鞋,急匆匆去开门。 另一边的苏洋翻了个身,没醒,很快又睡了过去。 路知意不知道自己在哆嗦什么,外套忘了穿,就这么一身秋衣秋裤,趿着拖鞋站在门边,拧开门把的那一瞬,她感觉到自己双手在微微发抖。 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