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1
四周的墙壁镶嵌着等身壁画,默默讲述郑和当年远洋的丰功伟绩。许衡听王航一幅幅地讲解,留意到他神采飞扬中流露出的微妙自豪感,心都被融化,软成了一团。 说起来恐怕好笑,自己喜欢的男人居然会把太监当成偶像。 可当他指着三米高的铁锚讲解“宝船”构造,凭据藤蔓树上的枝桠证明祖宗显灵时,那种孩子气的天真与执着,又会让许衡忍不住悸动:多好啊,既像男人一样可靠,又像少年般单纯,对异性的所有幻想,几乎都在这一人身上得到实现。 最后,两人在殿前焚香叩首,这才携手离开了三宝庙。 三宝垄并不是一座传统意义上的旅游城市,坐车转进转出便能对其全貌有所了解。再加上天气炎热,许衡只想早点回去洗澡休息,便建议在港口附近找家餐厅吃饭。 王航没有异议。 港口区做的都是船员生意,各种风格的餐厅不一而足。其中一家店面收拾的相对干净,又是做中餐的,两人便走了进去。 老板娘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妇女,会讲华语,讲得不好,但笑容亲切。 店里摆着四张桌子,没什么人,厨师、服务员都只有她一个。 许衡不挑剔,在靠门的位置坐下来。 王航点好菜,却见老板娘满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还有事吗?”他直接开口问道。 老板娘摆摆手,钻进后面的厨房忙活起来。 三菜一汤,有鱼有rou,咸淡适中的味道,让吃惯了大厨手艺的两人得到解脱,直接清光了桌面所有的盘子。 已经过了饭点,餐厅里没来其他生意,老板娘守在一旁,笑眯眯地看他们大快朵颐。 印尼有给小费的习惯,王航结账时特意多留下一张大面额的印尼盾,算作感谢。 老板娘却给他退回来了,只用生硬的华语问了句:“你们是从那艘中国船上下来的吗?” “是啊。”许衡点头应道。 三宝垄的港口并不繁忙,可供靠泊的码头也很有限,除了“长舟号”,这里再也没有其他的“中国船”。 “船上人都是从哪里来的?”中年妇女的目光中充满期待,仿佛在聆听命运的审判。 王航清了清喉咙,插嘴说:“我们的船员都是大陆人。” 老板娘眼底的光芒瞬间熄灭,满脸失望的表情。 “阿姨,怎么了?”许衡连忙关切地问。 那一刻,似有晶润的泪水几欲滴落。老板娘叹了口气道:“以前,有艘中国船每个月都会来这里。船上的轮机长是香港人,对我很好。” 王航一开始就猜到故事的结局,见许衡认真倾听的样子,终究没忍心开口打断。 “后来我怀孕了,船再来的时候,只知道他下船休假,从此再也没有见到过。”老板娘指着墙上的一张照片说,“那是我女儿,今年已经17岁了。” 顺着她的指引,许衡抬头看向相框里巧笑焉兮的少女,黑黑的皮肤,晶亮的双眸,与老板娘六分相似,却不知道和父亲有多像。 “我在这里开店,每次有中国人的船都会想办法打听,只能尽量找找他。” 许衡很想说,无论世界有多小,你都找不到一个想要逃避的人,就像无论世界有多大,你都躲不开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然而,她最终还是把话咽进嘴里,从王航手中抽出那张纸币,默默压在了餐桌上。 第37章 弱rou 印尼虽然是千岛之国,但港口的设施并不完善。三宝垄的岸吊不够用,必须在船上反复绞缆绳,不断调整位置才能将货物吊出货舱。 许衡注意到,这里的工人普遍喜欢光着脚,一个个又黑又瘦,身上有股很奇怪的气味。 想起之前在新加坡海峡遭遇的就是印尼海盗,她忍不住有些后怕:被抓事小,失节也不怕,若被熏死可就倒大霉了。 好在这里的物价便宜,不当班的船员们都下地“活动”去了。没有失足妇女上甲板挨个敲门,她总算不需要像在越南那样提心吊胆。 从其他进出港口的船舶上看,这里卖出的货物大多是煤炭、铁矿石和木材等自然资源,进口的则多为钢材、机械、汽车,以及“长舟号”所承运的大米,是个典型的资源输出型国家,也难怪经济发展水平会偏低。 王航听到她的分析后,将长腿翘上床沿,满脸不以为然:“你以为他们不想赚钱?这不是产业结构的问题,就是简单的弱rou强食而已。” 许衡有些不服气:“国际贸易很复杂的,丛林法则那套太想当然了。” “你才是想当然。”王航翻了个身坐起来,挑眉道,“印尼也曾经是‘亚洲四小虎’,20多年的经济增速都保持在6%,不比咱们国家差。” 说完,不待对方反驳,他继续补充:“那时候雅尼拉港有多繁忙,你知道吗?我爸船停在外泊地整整一个月,愣是靠不了岸!满舱的水泥,最后全是用直升机,一架一架地吊走——现在想都不敢想。” 许衡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97年亚洲金融风暴,印尼虽是被“传染”最晚的国家,但受到的冲击最为严重,并且直接导致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 经济决定政治。 98年印尼发生的排华暴动,只是这场席卷全球新兴经济体风暴的必然结果之一。 她将下巴搁在膝盖上,蜷成小小的一团:“……中国也会这样吗?” “你怎么说风就是雨的,”王航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女孩的发顶,“全国的大老爷们这么辛苦地干活挣钱,还怕养不活一帮小老娘们?” 许衡“噗嗤”一声笑出来,反手拍在他身上:“什么乱七八糟的?唱二人转呢?” 喜欢和爱都是非常微妙的感觉,当局者往往不能够分得清楚。矫情中二的年代,许衡也曾听说过:喜欢一个人会为他笑,爱一个人才会为他哭。那时候她常想找到自己的宝哥哥,将满腔柔情和无尽热泪抛洒。 后来长大了,遇见很多人,也错过很多人,渐渐发现了其中的真谛:无论爱还是喜欢,都应该是快乐而愉悦的,眼泪不能代表深浅,正如时间不能证明长短。 即便与王航的相互吸引确有环境影响,也无法排除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