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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却是头回,难道刺激太大了?胤褆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刚的心中涌起的退缩骇意,不禁恼怒,脸上挂上一贯的嚣张狂狷,冷笑道:“太子这话真是好笑,本王不站在这里又能站在哪?难道还能与太子比肩不成?”胤礽微微眯起了眼,寒光乍现,身上透出的杀伐之气竟令整个大堂的人都为之一凝,感受最深的当属面对着他的众阿哥,那般的冷厉锋利,是常年执掌天下之权才会有的气势,他们只在皇阿玛身上感受过,怎么太子……“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响起,众人就看着太子身上的气息瞬间收敛,速度之快简直让人误以为刚刚的一幕是错觉,转身挺直腰背微微垂首站着,礼仪站姿皆完美得令人挑不出错处。太子竟有这样的气势?还有这般的情绪控制能力?那传言他乖戾暴躁,任性妄为难道是假的?或者说太子一直都在装?朝臣这样一想,都不禁流下了冷汗,而太子党的其余人等却是暗暗庆幸,那样的太子那样的气势,果然没有依附错啊。而心里最乱的却是一众皇阿哥,他们是与太子相处接触最多的,对于刚刚的一切也感受最深,太子……可从来没有这样过……难道他以前的失德都是装的?若真的如此,这人的心机该深沉到什么地步?索额图倒台他却这样的表现,难道这里面他自有思量?当康熙居高临下的看着跪着的儿子百官们,敏锐的发现了众人脸色多多少少有些不好看,而胤礽……康熙心下一震,太平和了。不动如山,沉静如渊,这八个字是康熙对站在御阶下首的胤礽最直面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因为他看不透他,太反常了,他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从来没有过看不穿他的时候,现在却……难倒是因为索额图的事情让这孩子发生了改变?康熙想着心情就觉得不好,索额图对胤礽有这么重要,重要到失去了就能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心里对他这个阿玛也有着怨气?康熙脾气就上来了,朝会开始就是对着索额图党的余孽又一轮清扫,太子党众人还想着太子会不会说什么,但是那位却只是静静站着,低眉敛目竟然让人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胤礽听着康熙对应该是自己党派的人一个个处置,心中没有半点动荡,本来就不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人脉,毁了就毁了,况且他现在心神都被一件事情给霸占了,根本无暇他顾。这个诡异的世界——没有哥哥。没有人知道太子衣袖掩盖下的手是如何的发抖,又是如何的用力握紧拳头,以指尖掐破掌心尝试感觉不到痛楚,那么就能告诉自己这是梦了。可是……刺痛如此的真实,真实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那个只要微微偏头就能看到的位置,再也没有那个会笑得温暖眉眼灵动的人,为什么……会没有你?胤褆听着康熙把太子一党的人打压得彻底,而新的任命里有好些人却是他的人,心里不禁得意,连刚刚被太子气势吓到的不悦也消去了不小,想着就悄悄抬眼想看看太子现在的表情,却没想到会接触到那般绝望哀伤的眼神。他就怔在了当场,这个斗了十几年的人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嚣张霸道,那般恣意的模样让他每每看到就忍不住嫉妒得想毁掉。他从来不曾想过这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那样浓烈的感情,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是因为索额图?可是即使有感情但是主要还是利益的结合啊,就像他和纳兰明珠。这样算是什么?胤褆回过神来,却发现胤礽已经收敛了眼神,刚刚那一眼如果不是巧合,谁又能看到骄傲的太子会有那样的模样?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无疑中发现了一个秘密的窃喜,而且这个秘密还是属于他的敌人,而且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康熙一个一个处决说出口,越说越火,因为胤礽毫不在意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仿佛他的话与他无关紧要一般,他突然有些心慌,仿佛这个孩子再也不受他掌控一般。最后,康熙依旧没有等到胤礽出声或者表情变动,他只能生着闷气退了朝。众人下意识的看向了整个朝会期间都沉默不语的太子,后者只是礼仪没有一丝错漏的恭送了帝皇,然后优雅的站了起来,转身的时候那双凤眸有意无意的扫了众人一眼,与他对视上的都立刻低下了头,因为那眼神太锐利也太有压力,里面蕴含着的睥睨之意竟是让人只能臣服。帝皇之气啊!很多人心里都涌出了这样一句话。而阿哥们心里具是惊诧,看着那人身上气度浑然天成的走过来,竟然是下意识的就后退让道,不是平常那种因为身份之差而规矩的退让,而是臣服的不敢亵渎僭越的后退。很多人后退了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胤禛都是微微变了脸。他们又怎么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可不仅仅是康熙的太子,还是用了十年将大清推入更繁盛时代的兴平帝,皇者之尊,谁能与之争锋!胤礽对于众人所思所想是一概不管,他只是出了乾清门直接上了辇驾回了毓庆宫。挥退了众人只把小柱子留下,只下了一个命令,把这些年来爷做过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说出来。小柱子是在太子身边多年的人了,他自个认为对这位爷的了解那是连皇上都比不上的,但是今天,太子爷的说话语气行事风格却是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心下惊诧的同时也更是惧怕。他是个本分聪明的,明白有的时候主子的心思是不能揣测的,当即一五一十的把太子这些年的事情无论好坏都说了出来。到了最后,他却已经是浑身冷汗,因为随着他越说太子身上的气势就越盛,不是暴戾狂躁,而是冷冽威严,压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你退下吧。没有孤的叫唤,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胤礽沉默了良久,才语气冷淡的道。小柱子如蒙大赦,立刻退了出去。胤礽独自坐在红木太师椅上,仿佛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两眼发直空洞,失去了所有的生气。良久才抬手环住自己,用力掐着颤抖的肩膀,脸色苍白如鬼魅。原来你不是从来不曾存在,而是……你在我出生之前便已经消失在这个世间,从此我无人可依无人可信,被皇阿玛纵容任性,周围强敌环视再也没有能休息放松之地,没有你为我细心筹谋,没有你为我扛起一片天地让我快乐成长,没有你……没有你……“怎么可以……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