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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都是身手矫捷,一路有惊无险的上了犬牙峰,找到了那个小小的帕子庵。 这天正好是十五月圆之夜,陡峭高耸的犬牙峰上,又大又圆的月亮近的仿佛伸手就能摘到,将小小的庵堂照的亮如白昼。 这时候刚过子时,庵中一片寂静,最前面的木屋中微弱的烛火忽明忽暗,应是佛前供奉的长明灯。 叶青程从来不信神佛,此时看着那微弱的、明灭不定的光芒,忽地就有种冲上前拜一拜的冲动。 如果真的有诸天神佛,求你们—— “不对!” 七九沉肃的声音打断了叶青程飘忽的思绪,“太安静了!” 太安静了,安静到死寂的地步—— 阿昭纵身跃到最中间的屋顶上,又迅速跃下,踢开了其中一扇门,接着是第二扇,扬声喊道,“大哥,真的没有人!” 七九一挥手,十来个侍卫鱼贯而入,叶青程掩在袖中的双手控制不住的微微发着抖,他想迈步进去,连试了几次都没能抬起脚。 这时领头的侍卫回转禀道,“大爷,里面一切物品都在,只是没有人,兄弟们正在仔细搜”。 叶青程深吸一口气,这才觉得力气回来了些,快步走了进去。 这是个简陋到甚至不能算是庵堂的尼姑庵,佛像只有木屋中那尊约莫是尼姑们自己用树干雕出来的观音大士像,十分寒酸的只供奉了一盏长明灯。 叶青程看了看长明灯的灯盏大小和剩下的灯油,就算那些尼姑离开前刚刚加满了油,距现在也绝不会超过三天时间。 他在京中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到了嵩明后,找到这里,又花了两天半的时间,如果阿殊原来真的是在这,又走了—— 那是不是说明,如果父亲肯痛痛快快告诉他阿殊在哪,他恰恰能赶在阿殊离开之前到? 叶青程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毫无用处的如果,命阿昭燃起火把,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仔细找了起来。 庵堂的屋子都不大,最大的应该就是那间供奉观音大士的木屋,其他大多是竹子所制,偶尔也会加几块木板挡风加固,总共也不过十几间屋子,围成一个四方形,圈起了一个小小的后院。 314 日夕殊不来 叶青程一一仔细将所有屋子都搜查了一遍,除了没有尼姑外,除了有明显的翻新痕迹外,这个庵堂的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所有一切都摆的端端正正整整齐齐,连她们日常做针线的簸箩都非常合理的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此时已是深秋,山上更是寒冷,那些尼姑不会有太多御寒的衣物,大多数时候就只能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做针线,放在床边才能伸手就能够到。 一切,就好像那些尼姑不过是兴致突发,一起作伴下山游玩几天,暂时还没有回来而已。 叶青程搜完所有的屋子,站在小小的后院茫然看向头顶又大又圆的月亮,不对,事情肯定不对。 被野兽咬死的猎户和药农,空无一人的尼姑庵,就算阿殊没有来过这里,事情也肯定有蹊跷! 有蹊跷就肯定有破绽! 他就不信有人真的能将事情做的天衣无缝! 叶青程深吸一口气,再次从最前面的木屋开始仔细搜了起来。 这一次,他搜的更加仔细,甚至神经质一般将每张桌子、每张椅子,每张床,每床被子都仔细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摸了一遍。 七九等不敢懈怠,也仔细搜查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悬于头顶的月亮慢慢坠下。 打着火把给叶青程照明的阿昭扭头往外看了看,无聊的打了个呵欠,不高兴道,“大哥,我好困”。 叶青程没有接话,阿昭更不高兴了,扭头看向叶青程,正要再次告诉他自己困了,不想却看见叶青程半跪在床边,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搭在床沿内侧,浑身都在发抖。 他背对着阿昭,阿昭看不见他的表情,奇怪问道,“大哥,你抖什么?” “朝与佳人期,日夕殊不来——” 阿昭懵,“啊,什么不来?” “叶青程,我叫叶青殊,殊途同归的殊,唔,你会写吗?” “我不会写字,只认得,朝与佳人期,日夕殊不来的殊”。 “唔,你和哪个佳人约好了,她不来赴你的约?” 朝与佳人期,日夕殊不来—— 阿殊! 阿殊曾经到过这里! 在这张床上睡过觉! 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晚上睡不着,却又没有灯油、没有取暖之物,可供她大晚上的看书写字,只得无聊的躺在床上,无聊的拿着簪子在床沿上一笔一划的刻着字的娇俏模样。 朝与佳人期,日夕殊不来,日夕殊不来,殊不来—— 阿殊是在怪他怎的还没来接她! “大哥?” 叶青程抬起头来,眼中已是一片血红,“阿殊来过这里,吩咐下去,这犬牙峰的一草一木都务必彻底搜查!” 大伯和姑母一家先后出事,父亲卧病在床,根本无暇多顾,绝不可能将阿殊送到这帕子庵后,又费时费力的转移到其他地方。 就算是父亲做的,父亲也绝不会连着庵里的尼姑一起弄走,更不会将阿殊来过这里的痕迹抹的这么干净! 到底是谁带走了阿殊? 将痕迹抹的这么干净,甚至连庵里本来的尼姑也不见踪影,绝不会是怀着什么善意而来! 阿殊,阿殊—— 叶青程勉强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搜索可能遗留的那么一点两点线索。 半个时辰后,七九来报,找到了那些尼姑和其他人。 其他人—— 叶青程不敢多想七九口中“其他人”所涵盖的范围,跟着七九快步到了侍卫们找到的山洞。 山洞是天然所成,原本洞口却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七九等人循着微弱的气味,才找到了这个山洞,又废了许多力气才将石头挪开了一条能供人侧身挤进去的缝。 山洞中四处已被侍卫们燃上了火把,温暖而明亮,那温暖明亮的光辉下,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扭曲成各种残忍而诡异的姿势,破布般堆积在一起。 残缺的肢体,肮脏凝固的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