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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上狂飙,从此拍马也追不上了。人家是调来救场的,不是可以颐指气使的自己人。常铮和陶然出于礼貌,看到人事小美人带着人往这边走,先后站起来表示欢迎。下一刻,韦方澄的脸出现在视线里,常铮一向八风吹不动的表情立刻就裂了。他很想掩饰,所以闭紧了嘴。人事姑娘笑颜如花介绍了一番,告辞走人,然后陶然先开了口。“……怎么是你?”声音压得很低,常铮一下就听出了几乎不亚于自己的,强烈的心虚。诡异的感觉猛地蹿上心头,他盯住韦方澄的眼睛:“你认识陶然?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陶然显然也被吓得不轻,一脸活见鬼的样子,看看常铮又看看韦方澄,犹豫着问:“你们……你们也认识?”毕竟常铮在这家公司混得最久,最明白公共区域不能用来处理私事,他当机立断,推开了最近的一间会议室的门。里面看样子正准备打电话给客户的白漫漫惊得直接傻在那儿,半天都没什么动静。常铮只好耐着性子说了句“你换个地方,我们要用这里”。白漫漫如梦初醒,扭头就跑。韦方澄故作镇定,没话找话:“你们楼下招的助理顾问,性格真特别。”常铮这会儿完全不想跟他扯这些,手指握拳又松开,松开又握拳,自我斗争了半天才稳住声音:“你怎么回事,我叫你不要来不要来,你全当耳边风了?”韦方澄好像不知道不好意思四个字怎么写,张嘴就来:“我就想来,这是我的人身自由。我喜欢你也是我的人身自由。”可怜陶然活到三十出头,头一回意识到自己的想象力是如此贫瘠。他怎么都想不到,居然有朝一日,会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听到这么热情澎湃的告白。而且当事人似乎完全不担心隔音好不好,就这么坦荡荡,谁怕谁,嘴皮子上下一碰直接说了。倒是他这个看不懂什么情况的外人,跟着狠狠担心了一把,甚至没做贼也心虚,转头去看了看其实关得挺严实的门。常铮的眼神就像看见了女鬼刚从电视机里爬出来:“……”从震惊里稍微缓过来一点,心念一动,陶然的脸色就逐渐变得精彩起来:“我遇到你那天……常铮也在酒吧里对吧,你,你该不会是……”“对,我就是看见你们在一起,才去接近你的。我就想想看看,他一再拒绝我,那到底什么人能靠近他。”陶然下意识就想骂这人有病,但侧眼一看常铮的反应,他十分明智地选择往后退了一步。果然,常铮的自控力到头了。他一把揪住韦方澄精致整齐的领带结,力气之大,像是打算当场掐死对方。这一拽一推之下,韦方澄的后脑在墙上撞出咚的一声,听着都疼。“你有病你冲我来啊,你去招惹他干什么?!你们……”火发到一半,居然噎住了。陶然百感交集,尴尬愤怒和莫名其妙匪夷所思全都混在一起,脑子反应都比平常慢了不少。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了几秒钟,他才对上了常铮要吃人的目光。“我跟他……那天……反正没什么,真没什么。”话说出口,他又立刻觉得不该自己解释。这麻烦是常铮惹来的,他只是无辜的池鱼,他为什么要解释。可这心虚却是真的。好像那天晚上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韦方澄居心叵测罪该万死,他陶然也多少对不起常铮似的。……是这样吗?到底谁对不起谁?这逻辑对吗?韦方澄其实早就怂了,整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常铮看上去实在太混乱,没留神就松了手劲,他赶紧趁机往墙角退,最后退无可退了,只好摸着自己的脖子直喘气。好歹这是大家上班的地方,他还知道别喘得太大声,压抑的呼吸像是要断气一样虚弱又可怜。三个人沉默良久,除了始作俑者韦方澄,谁都没把事情完全搞清楚。打也不好动手,骂也不好开口,简直进退维谷。“我……”躲躲闪闪地打量了常铮半天,韦先生的勇气值终于上升到及格线,勉强哆嗦着张开嘴:“我能不能,跟你,单独谈谈?”万分不愿继续掺和在别人的桃花债里,陶然听了这话,转身就想走。常铮没让他如愿,劈手就把人拦住了,转头冲韦方澄发号施令:“你滚到楼下去找个会议室,我一会儿叫杨柏君下来找你,先把项目的事情跟你说了。”“我昨天刚入职啊……楼下会议室可以随便用?杨柏君是谁?”常铮恨不得他立刻死,言简意赅道:“随便用。一个女的。”“我……”“你再敢啰嗦?你信不信我给你打零分,让你做完这个项目就滚?”韦方澄跟刚才的白漫漫一样,脚底抹油地溜了。两个人一起出过那么多次差,除了工作,几乎唯一的消遣就是去健身房耗着。所以陶然很清楚常铮这身材看着挺匀称,其实体脂远低于一般人,力量表现也很出色。神使鬼差地,他在韦方澄走后骤然静下来的会议室里,咕哝了一句废话。“用那么大力气犯得着么,我还以为你打算当场掐死他。”常铮半晌没回答,陶然就这么听着他紊乱的呼吸慢慢平静下来。再抬起眼来,常老板还是那个常老板,只是眼里终究掺进了一点不一样的意味,看着终于像个人。歉疚这个情绪,跟常铮这双时常宁定自在的眼睛实在是不搭。陶然莫名地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也顾不上解释的必要性问题了,自顾自开始老实交代。“那天我在酒吧跟你聊完那几句话,本来是跟几个熟人在喝酒叙旧。后来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当时心情不好,喝得有点多,反正后来他说去附近酒店,我就……”常铮的脸色又眼见着难看起来,陶然只好赶快说重点。“我洗完澡出来,他突然说喝了混酒不太舒服。我也懒得问他为什么改主意了,喝完了也确实头晕,我就说我先睡了,他想走想留都随便。等早上起来,他人早就不在了,留了张纸条在我钱包里,说拿了我一张名片,希望有缘再见。”毛骨悚然的氛围油然而生,常铮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约完……被拿了张……名片?”“并不算约了吧,什么都没发生。我估计是我洗澡的时候,他翻了我钱包,看到名片发觉我只是你同事,就改主意了?”当事人心有余悸:“我后来越想越觉得他有问题,这事肯定没完,没想到……”——没想到问题在你身上。“只是你同事”这几个字让常铮眼神一黯:“对不起,都是我没处理好。”“没处理好什么?”陶然还真拿出了洗耳恭听的态度,常铮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