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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项目,客户联络他们还会插手吗?”“当然是我自己负责。”陶然停下敲键盘的节奏,揶揄地笑:“所以情况是你最清楚,你的人该不该出差,他们还敢多话。看来你是真的升职没多久,江山不稳啊。”常铮一时没管住自己,脱口而出:“现在有你了啊,我的江山稳不稳,从今往后,可就看你了。”陶然面色如常:“谁让我第一个项目就跟你一起呢。谁帮谁还说不定呢,瞎客气就没意思了啊……差不多得了。”尾音若有所指,两个人都当成警钟来听。没错,差不多得了。第5章乱麻2徐远自尊心受伤,就算要回血,也需要时间。常铮和徐远只是来做项目的,占了一间小会议室,从早到晚深居简出,除了上班进来,下班出去,中午吃饭,绝不踏足开放办公区域一步。如此这般,总算再也没遇见过。大概是因为刚结识就被他看了好戏,再加上合作确实顺利且愉快,陶然对常铮的戒心一天天放下来,几周过去,居然还生出一点相谈甚欢的默契。无论在客户面前还是同事面前,常铮都有一种独特的自在。仿佛活了三十来岁,已经见够了太多市面,没有什么能让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忐忑或紧张。一派松生空谷的气度,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就在两人的观感都向着同事间相互尊重的方向成功发展的时候,他们同时收到了邮件,人事部发的,专门通知年会准备相关事宜。大概是每年都有人借口在项目上,忙忙忙,推脱管理层必出节目的任务,邮件最后还特意加了一句,请所有管理人员本周五下午四点,务必出席筹备会议。不能出席的,视频出席。在客户这儿开自己公司嘻嘻哈哈的闲会,还视频会议,想想就诡异,不如认栽回去。周五下午,常铮干脆就没安排什么事,吃过午饭写一会儿报告,陶然出面跟老妖怪打了个招呼,他们就准备撤了。“怎么样,为难你了吗?”“没,真没有。”陶然走出自动门,下意识地揉着眼睛:“他们法国人大概都对年会、演出这类事情特别热衷,我一说是什么筹备会,他就挺高兴地叫我赶紧去吧。”常铮奇怪地看着他揉个没完:“你眼睛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陶然心有余悸:“今天他穿了件明黄色的衬衫,还笑得跟演戏似的……我眼睛疼。”常铮笑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喂,我今天没开车。”相处到这会儿,陶然已经摸清了常铮也不爱啰嗦的脾气,正合他意:“哦,那你坐我车吧。”还是那个全透明升降机,外面空气的浑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陶然讨厌一切看着就脏的东西,不由皱眉道:“今天是不是又重度污染?”常铮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跟着叹了口气:“没错,超两百了。其实这儿算很不错了,我在北方待过几年,那才是真没法待。隔三差五的,能见度零米,遛狗都看不见狗。”陶然被逗笑了:“你那时候还养了狗?自己吸毒,还祸害狗?”“你要这么说,我还真对不起狗了。我搬家的时候特意开车带它过来,可它跟隔壁的狗感情太好,这一拆散,两边都绝食抗议,后来我又托人带回去了,正好隔壁家主动想养它。”“所以?”说起宠物,陶然的语气显而易见地软了下来,常铮忽然觉得挺有意思:“所以啊,我狗现在还待在北边儿继续吸毒呢。”马上要回去面对那一屋子人,常铮还好,陶然是真的有点进入战备状态的感觉。常铮应该是考虑到他的心情,特地找了些有的没的话题一直跟他聊着。一个新项目经理和一个新合伙人,天然就是盟友。无论这种帮助是出于政治考量,还是别的什么更难分辨的缘由,陶然都领他的情。挺大的车内空间,陶然愣是什么摆设都没放,车载空气净化器、转换插头、导航仪、行车记录仪全是深深浅浅的金属灰,齐整得十分无趣。常铮看了一圈,提不起任何夸赞的兴趣,只好继续找话题。“你这刚到,没法跟个别老油条比,年会出节目肯定是逃不掉了。你有什么打算?”“我简单啊,弹琴。”常铮转头看着外面的车一辆接一辆被他超过去,有点害怕地握住扶手:“……你倒是省事,有这一技压身,永远不用愁。”陶然笑而不语,伸手摁了两下,弄了首随便什么音乐给他听。“呦,我们乐盲,只配听卡农是不是。”“我哪儿知道正好是卡农。”斜阳刺眼,陶然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点难得的慵懒:“你随便换,或者放你自己手机里的也行,我都可以。”“你们这样……”常铮还真没这样的朋友,想了一下才说:“多少学过几年的,平时还听流行乐吗。”“现在国内的流行乐我早就听不懂了,大概年纪大了,要被时间抛弃了。”陶然虽然习惯开快车,并线刹车却一律很稳:“我也不算挑剔,稍微有点年头的流行我也听,就是对旋律性强的更偏爱一些。”常铮决定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少发表评论。等两人再次并肩站到电梯里,这段被阳光温暖的静默才渐渐褪却,毕竟朝夕相处了一阵子,彼此呼吸的频率一变,小空间里实在听得太清楚。常铮望着陶然慢慢挺得笔直的背脊,低声提点:“这种会能怎么样,又不是述职。”毕竟是第一次见全部合伙人和高级合伙人,职级摆在这里,慎重点总是好的。陶然回头冲他点点头,主动让了一步,请常铮走在前面去推会议室的门。一屋的欢声笑语微微一顿,人事经理立刻站起来招呼:“正等你们呢,欢迎欢迎。”常铮一副回了自家客厅的样子:“我们没迟到啊。”男性为多的场合,能列席的女性总是格外耀眼,公司目前做得最好的女项目经理杨柏君笑着接过话来:“岂敢说常老板迟到。我们正在猜呢,今年你准备出个什么别出心裁的好节目啊?”“这还不是听你们安排么,去年那个……甩葱歌是不是,真是够了啊,要跳你们跳,可千万别找我了。”所有人都一阵大笑。陶然想着甩葱歌的调子,再看看眼前一桌子西装革履的人,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去年就是柏君出的好主意,这舞跳得是傻了点,可外头这些恨死我们的小朋友看得开心得很,也算节目效果不错吧。”人事跟杨柏君私交一向好,一边笑还不忘一边抬她一手。柏君是特别典型的都市丽人,从笑容到发型到手指尖,无一不精致,偏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