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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事!” 听到这不着边际的话,汪孚林好一会儿才品出了滋味,顿时意识到,这丫头竟然是知道了。也就是说,汪道蕴竟然真的对叶县尊又或者苏夫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苏夫人那时候不是在诈他,而是货真价实什么都知道了!可问题在于,苏夫人知道就知道了,对这小丫头提什么提?他很想解释一下,可又发现这种事情完全就是一团乱,到最后不得不放软和了口气说:“本来就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之前的意思是……” “我又没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小北突然打断了汪孚林的话,脸上比刚刚看上去更红了,“你直说不愿意不就行了!” “喂喂,你说你这丫头,别空口说瞎话行不行?”汪孚林实在有些头疼了,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是实在不放心我家老爹那性子,他着三不着两,固执迂腐,我这不是担心他把事情办砸了吗?再说你年纪还小……” “你过了年也才十六岁,大到哪里去了?”小北伏在膝盖上,悻悻反讽了一句,声音须臾便低沉了下来,“我一直都以为,你知道父亲的事,也知道胡家的事,不是那种人,可没想到你也……” “够了,给我停!”大晚上的睡不着觉,汪孚林本来就烦躁,此时被这么一个醉丫头一次又一次自以为是的话给堵得心头窝火,他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一口喝住了小北后就吼道,“你个傻丫头给我听清楚,第一,你爹还在歙县当官,把你许给本地顶尖乡宦子侄,不是给蔡应阳那种挑刺的巡按送把柄?第二,我爹纠结的是重结婚约,如果你不是胡宗宪的女儿,而是换成哪个阿猫阿狗,他一样会上赶着让我娶她;第三……” 他这第三之后,却突然卡壳了。然而,小北却被那一声傻丫头以及剩下来的话给说得怒了,竟不管这里是房顶,一个转身挪了过来瞪着汪孚林。 “我不是傻丫头,我也不是阿猫阿狗!汪孚林,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第三九一章 应该是喜欢的 叶明月曾经问过小北类似的这么一句话,她曾经感到震惊,羞涩,甚至有些彷徨,可最终在叶明月的循循善诱下,她偷偷决定,自己可以喜欢他。然而,苏夫人刚刚在她面前捅破的那一道昔日婚约,让她先是陷入了不可思议的喜悦中,却又立刻跌入了难以接受的失落之中。 因为苏夫人对她说,汪孚林在得知她的父亲胡宗宪和汪道蕴曾经订立,而后又解除的婚约之后,虽说告知了汪道蕴以及汪道昆家中三兄弟她的身世,却又旗帜鲜明地表示,事业未立,何以家为,不想这么早谈婚论嫁!意思不外乎是说,汪孚林不打算重新履行那个婚约。 可也只有在灌下去半罐子酒之后,她方才得以问出此时此刻这个问题。见汪孚林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她终于笑了起来,声音涩涩地说道:“我就知道……我从前也只不过是胡家的庶女,如今父亲更是身死名消,什么都没有了,两个兄长全都是凉薄的人,如果没有爹娘收留我,没有jiejie照拂我,我说不定早就死了!四书五经我只读过一个皮毛,那些外头的大事我不懂,人情往来我也只跟着娘学过很少一点……总之我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 她一下子扭过了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这样没用,怎么配得上赫赫有名的汪小官人?” 汪孚林没想到自己只是这微微一迟疑,竟是又让这傻丫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突然伸出双手,强硬地扳着她的脸正对着自己,这才一字一句地说:“所以才说你是冲动的傻丫头!只不过娶个媳妇而已,我是想那么多东西的人吗?” 只不过娶个媳妇而已……这算什么话? 小北被汪孚林双手托着两颊,一张脸本来就被酒意冲得火热,此时此刻更是感觉到脸颊在那双手之下一阵阵发烫。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汪孚林的最后两句话。尽管酒意早已冲得她的神智有些迷迷糊糊,可这种话实在是太不合情理了。可接下来,汪孚林又说了更离谱的话。 “我知道,这年头但凡有点名头的家族,哪家不是对联姻之事看重得犹如天大,想要通过两姓之好获取更多的资源和支持。只不过,我这个人不一样。我没什么出将入相的大志向,没想过治国平天下,能修身齐家就不错了。所以,我的妻子不用精通这个精通那个,只要我喜欢,那就够了!” 小北呆呆地看着汪孚林,仿佛听懂了这话,又仿佛没听懂。良久,她有些痴痴地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还真是个不依不饶的小丫头啊! 汪孚林放开了左手,右手从小北的左脸颊向下移动,捏住了她的下颌,突然就这么凑了过去,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等他挪开脸,见对面的小丫头已经完全呆在了那儿,他才微微笑道:“应该是喜欢的。” 尽管从前并不是没有两人独处过,不论是在西干山的下山路上,不论是在练水之畔的西园,不论是去绩溪龙川村,又或者是其他那些地方,甚至也有过自己背他那样的肌肤之亲,可小北一直以为,自己只把他当成家人又或者说朋友,直到叶明月先捅破了一层窗户纸,而苏夫人又捅破了第二层窗户纸。此时此刻,她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汪孚林的举动乃是轻薄,而是无意识地抚摸着他碰触过的嘴唇,突然歪着头问了一句。 “什么叫应该是喜欢的?” “应该是喜欢的就是……你再不从房顶下去就不喜欢了!” 汪孚林一本正经地说出了这句话,继而自己也笑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大晚上的,再在屋顶这种地方吹风,不说会不会被人笑话,明天也得冻病了!来,跟着我一块,立刻下去!” 小北挑了挑眉,见汪孚林坐在那小心翼翼往边上挪,她一改往日的跳脱,也没有展露身手的意思,就这么跟着他。等到有惊无险地落在围墙上,她看着自己那只一直被他握着的手,眼神竟是有些移不开去。到最后眼看他先自己一歩下了木梯,继而放开了自己的手,她竟是生出了一分莫名的失落,直到稳稳落地的汪孚林再次向自己伸出了手。 “好了,看准了,一步步下来,我在下头接着你!” 往日不过是一跃而下的短暂距离,当站在木梯上一步一步下来时,小北却觉得异常漫长。当最终抓住那双手,终于站到了地面上时,她不知怎的,竟是同样主动凑上去,在汪孚林的唇边亲了一口,等移开脸后就笑了。 “嗯,有来有去,我们扯平了!” 好吧,果然是醉了,否则往日就算这小丫头再肆无忌惮,也绝对没这贼心更没这贼胆! 汪孚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但下一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