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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子弹!” 此言一出,李工“咕咚”一声就坐在地上了。 吴祈宁和黄凤咽着唾沫摸了摸詹爷爷的枪。 汤叔叔像模像样地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感谢宪法第二修正案。” 吴祈宁甩甩脑袋,好像明白了过来:“不对啊。宪法第二修正案是你们美国的修正案,这是越南,詹爷爷你怎么能持枪呢?” 詹爷爷挑了挑眉毛,咳嗽了一声,咕哝了一声:“这个么……” 端着灭火器满世界撒白沫子救火的费大哥“哼”了一声:“你以为每次我们都查不出来零散走私枪械的吗?” 汤叔叔拍拍裤子:“越南黑市也有。” “这里离金边这么近,毒品枪支都有地方买的。比国内还便宜……”黄凤摆弄着詹爷爷的枪,毫不掩饰满脸热爱:“师姐你平常就逛时装店你当然不知道。” 吴祈宁瞬间觉得自己特傻,在这么个地方儿生活了两年,居然毫不知道人心险恶,周边不宁。 穆骏好脾气地过来扶她:“但是小宁买的菜不错。” 吴祈宁就着穆骏的力气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穆骏让她压得“嗯”了一声。 吴祈宁反手扶着穆骏:“你没事儿吧?” 穆骏白着一张脸摇摇头,突然一皱眉:“后背……有点儿疼……” 吴祈宁扭身大叫:“阮爷爷!!!阮爷爷!!” 没人出声儿。 大伙儿面面相觑,阮爷爷哪儿去了? 半晌,阮爷爷从一个坍塌的旮旯底下发出颤颤巍巍地动静儿:“谁能把我拉出来……” 阮爷爷给活埋了!! 黄凤和阿生加上汤叔叔、费大哥挪床铺的挪床铺,搬砖头的搬砖头,忙活了好一会儿,这才把半拉坍塌的预制板从一张诊疗床上挪开,把土埋了一半儿的阮爷爷刨出来。 阮爷爷也是受了大罪,眉毛火燎了一半儿,老头儿胡子都黑了,哆里哆嗦地哼哼:“水……来杯水……” 这一场乱仗打得,美国人詹爷爷好悬犯了心脏病,越南人阮爷爷受了惊吓崴了脚,阿杨脑震荡,阿生皮外伤,剩下一屋子中国人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和软组织挫伤什么的。 越南暴民成功打击多国部队!, 汤叔叔和费大哥拿着美国创可贴把大伙儿贴地花里胡哨的。 阮爷爷拄着拐拿着听诊器,让穆骏反复深呼吸,然后摸摸这里,摁摁那里,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可能是肋骨有骨折,还好没错位。” 黄凤问:“为什么是可能?” 阮爷爷心酸地看着屋子:“我的X光机给砸了。” 吴祈宁不知所措地看着穆骏,今天出了太多事儿了:着火,拼命,死里逃生。 穆骏说他爱她…… 詹爷爷开枪之后,吴祈宁的耳边还嗡嗡地乱响,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穆骏,她也不知道她爱不爱他,或者她还爱不爱他,或者她特别爱他就是现在太乱了她暂时爱不出来…… 如果现在穆骏为她受了很重的伤,她会觉得……承受不起…… 好在穆骏并没有进一步向她表示亲昵,只是朝她做了个鬼脸:“我没事儿……” 吴祈宁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儿。 吴祈宁在黄凤的陪同下回了宿舍,给大家好歹弄了点儿吃的。 对了对数儿,吴祈宁发现:越南人不抢粮食…… 回到宿舍看了看,她的登机箱整个给抢走了,越南产的奥黛、木屐、咖啡粉统统不翼而飞,反而没塞进去的一小包儿意大利金饰还好好地躺在蚊帐里。 吴祈宁挑了挑眉毛,不得不承认,抢劫是个技术活儿。 她用昨天加工过的rou片儿做了很浓稠的米粥,炒了蒜泥空心菜,番茄鸡蛋,拌了rou松苦瓜。 端出来的时候大家一声欢呼,立了头功的詹爷爷大马金刀地吃了第一碗。 吴祈宁盛了一碗递给穆骏,端到他面前,这么做仿佛很贤妻,真是一种别扭的亲昵。 目前穆骏只能靠墙坐着,直着腰,否则断骨会让后背很疼,所以他看着比别人分外多了几分斯文有礼。 穆骏道了个谢,礼貌地接过来,慢慢地喝。 吴祈宁脑子里蹦出来四个字:相敬如冰。 不算个好词儿。 果然穆骏吞了两口粥,说她:“你不应该跑回来。”批评的腔调。 吴祈宁“哎?”了一声。 穆骏不看她,继续说:“你根本打不过他们。回来也白给!女孩子碰到这样的事儿应该跑。” 吴祈宁闷闷地“哦”了一声。 穆骏说:“我们最多被打死,你……跑回来,可能被……” 穆骏小心地斟字酌句,刚刚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他并不想再刺激她,但是有些话他还是得说:“被……欺负得很惨……你懂的……” 吴祈宁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想起来打在身上的棍子,她忽然觉得特别委屈难过,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有点想哭,她咬住了后槽牙。 穆骏抬了抬手,小心翼翼地揽住了吴祈宁的肩膀,说:“小宁,我知道你不习惯,你其实可以试试看,偶尔躲到我身后去……” 吴祈宁“啊”了一声,抬头看着穆骏。 穆骏和煦地看着她:“试试看,不会死……”想一想,他几乎笑容可掬:“你看,今天这样我们都没死……” 吴祈宁笑了。 穆骏有几分顺势地把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摇晃着她:“我知道小宁很本事,但是,现在起,你可以试试看多一个选择,比如说,偶尔躲到我身后去……” 被拥抱的吴祈宁没有挣扎,因为她已经伏在穆骏的怀里,哭脱了相。 吃饱喝足的费大哥吹了个口哨儿,看着像个特世俗的穆斯林。 詹爷爷耸耸肩膀:“我就说,女孩子应该嫁给来拯救她的英雄。” 汤叔叔端着碗点点头。 老头儿啧啧:“年轻真好……”他打个饱嗝,指使黄凤:“孩子,再去给爷爷端碗稀饭来。好的,爷爷让你玩儿枪……” 第53章 跋涉 穆骏远远地坐在了墙边看着阮爷爷颤巍巍地给吴祈宁擦药。她身上有几处已经给棍子打得皮开rou绽,这会儿已经鲜血淋漓。 雪白的胴体,交错的血痕,强烈的视觉冲击,就算黄凤那颗让阮爷爷包成印度人的头颅都没有吴祈宁的血色的腰肢给人刺激大。 每当阮爷爷的消毒药棉擦过,吴祈宁都会微微地发抖。她今天频繁地流泪,不是因为身上不能忍受的痛楚,而是难以接受那种自己在众人狂欢中被活活殴打致死的恐怖和愤怒。 在她快被打死的时候。 他们兴奋地大声叫好。 其中一些人她认识,可以称为她的同事,炎热的午休时候,吃过她买的冰淇淋,分给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