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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请蛮族出使却扣押了王子至今不肯释放的消息。 这足以在每一个蛮族人的心中烧起愤怒之火。 屠奴联合其他部落,再度筹备五万大军, 铁骑踏破城关, 汹汹烽火起燎原之势, 双方维持多年的平和陡然崩塌。 北疆一共有七州,当初先帝移藩王立郡县后, 七州郡守上任,联合拱卫边疆。 北疆七州为一体,每年向朝廷缴纳赋税都是一个定数。七州原本定下是平摊赋税数目,可若是逢年岁不利, 总有州郡交不上数目,需得另外的州郡填补, 久而久之,各州嫌隙层生, 百姓士兵都不在一心。 战事爆发之际, 鹿州郡守紧急发送公函请求各州支援。没成想单九震一早请人游说各州,利用七州之间多年来的积怨与嫌隙,挑拨离间,令其余六州进退维谷, 都选择坐山观望, 等待其他州的动作。 鹿州郡守坐镇指挥, 可抵不住屠奴早有预谋,加之预定的援军未到, 大周士兵不敌败北,节节败退。屠奴犹如神助,乘胜追击,所过之处尸殍遍野,血流漂杵。不过短短半个月就吞下整个鹿州。 其他六州还犹豫着,没反应过来,再次收到关于鹿州的情报时,屠奴已经迅速又漂亮地打了场胜仗。 这下唇亡齿寒,他们是彻底慌了,赶紧召集兵力共同抵御外敌。 可这已经大颓的局势岂是说扭转就扭转的? 屠奴的铁骑就像只饿狠了个野兽,张开血盆大口撕咬着北疆的版图,贪婪地狼吞虎咽,似乎永无休止。 北疆三州接连失守,大周军队的士气再衰三涸。 屠奴摩拳擦掌,已准备好了大干一场,不料傅谨之的及时赶到硬生生阻挡住了蛮族铁骑的步伐。 傅谨之是何等人物? 他之前在雁门关平沙匪、统三郡的赫赫战绩传遍大周南北,“玉面修罗”不论是在百姓心中,还是在士兵心中都是战神一般的存在。 更何况,傅谨之的父亲傅镇书乃是曾经镇守北疆大将,当年与蛮族交手数百回合未曾有一战落败,他的儿子必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有他统帅,军心一定,万般不惧。 屠奴的进攻遭到傅谨之带领下的大周士兵顽强的抵抗,连番进攻不成,倒让蛮族士兵有些一蹶不振。 营帐中,一将领灰头土脸跪地报告:“部落的士兵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跟文官不一样,傅谨之是武将出身,又是个年轻的新将领,以前从来没打过仗。末将、末将实在摸不清楚他的路数。” 屠奴大怒,一捶帅案,“何不痛快承认了自己就是个废物!他行兵布阵,都是傅镇书教的,现在已经交给你们传阅,怎么就摸不清楚?!” 将领将头垂得更低,“我等愚钝,请主君饶恕。” “打了败仗,去问一问天神可肯原谅你!来人,将他拖出去斩了!” 将领哀哀大求,还是被四五人拖了出去,哭嚎声断在一声人首分离的闷响当中。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帐中只能闻见外面的士兵来回巡逻的脚步声。 整齐划一,训练有素。最强壮的马匹,最勇敢的兵士,屠奴为这一战倾尽所有,岂能输?更何况对手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此战尝败,他屠奴以后如何在草原上立足? 屏风后,传出一个女人平静的声音:“胜败乃兵家常事,现在主君身边正是用人的时候,又何必非要夺人性命呢?” “事后诸葛亮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单九震,这算不上睿智。”屠奴讥嘲道,“你真不同意,为何刚刚不开口?” “出师在外,将有令,士必从。朝令夕改,你又如何为王为君?屠奴,夺下北疆三州的人是你,而最该恼怒的人应当是傅谨之才对。明明自己占尽了上风,何以要杀要剐的?反而显得不成器了。” “风凉话,谁不会说?” 单九震道:“我既出手帮你,就不会看你一直打败仗。” “你还有办法?连我的那些个智囊军师都拿傅谨之没辙。” 这人师承傅镇书,按说他纵然有千变万化,应该也逃不出自己父亲的兵法路数。现在就在部落的手中,怎么也能将傅谨之防个七七八八的,可这人与他爹分明就不是同一个性情。 傅镇书仗着大周兵强马盛,更讲究临军变阵。他与敌军面对面地抗争,可以神妙无方地去分割敌军阵形,能短时间内在战场上形成以多包少的局面,逐渐瓦解、击溃敌军。 傅谨之却不然。 他明明有强劲的兵力,却还是打得神出鬼没。这方你以为他入了埋伏圈,正准备上前收取猎物之际,他忽地就从侧翼突袭而来,打人一个措手不及。 蛮族勇士接连吃了好几次大亏,枕戈待旦,夜不成眠,四处都加强了警卫,精神高度紧张。 面对屠奴的焦虑,单九震却坦然笑道:“他就是在虚张声势,为整军点兵争取时间。主君可以想想,他的每一次突袭是不是都如同隔靴搔痒?” “你的意思是……?” “他之所以虚张声势,就是想重振军心。”单九震眼色泛冷,“擒贼先擒王。” “要杀傅谨之谈何容易?” 许久没有动静,屠奴望着手下展开的行军布防图凝神思索。 不多时,屏风后一前一后出来两个人,黑袍风帽的人自然是单九震,她套满指环的手轻轻拢上身后女人的下颌,迫使她正视前方。 单九震乌珠子一样的眼睛冷冷的、没有任何情愫盯着屠奴,“派一列会汉话的士兵乔装成大周人氏,将夜罗刹送到北疆后方,她就能名正言顺地进到军营当中。” 屠奴愣在当场,进到屏风里头伺候的人分明是夜罗刹,可出来后这张脸却完全变了个模样。月牙眸子弯黛眉,巧笑盼兮,貌若春晓,是屠奴不曾尝过的绝色。 草原上的女人或英气或爽利,看多了千篇一律,如夜罗刹这般妩媚大胆的不少,可她却是容貌最出挑的一个,因而屠奴才对之爱不释手。 可眼前的这张脸却不仅仅是能令人喜欢,更能轻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夜罗刹轻轻眯起眼睛,“主君可喜欢?” 声音未变,屠奴一下惊觉。他到底还没到了色令智昏的地步,不禁赞叹道:“早知你们二位都是中原的能人异士,没想到还会这样的法术?” “法术?”夜罗刹一笑,却也不做解释,口吻中带了丝不易察觉的不屑,“这张脸也不过肖了六七分像。” 单九震给她口中塞了一粒药丸,没多久,夜罗刹连嗓音都变得清软柔和。 屠奴问道:“这是谁?” “傅谨之的亲meimei,傅成璧。”单九震冷冷一笑,“主君若是喜欢,他日宰了李氏皇帝,这个女人也会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