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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座上,顾伟闭上了双眼,缓缓的吸气缓缓的吐气,滴滴答答的时钟悄然划过,十分钟、二十分钟,再次睁开双眼的顾伟悄悄叹了一口气,低头看向紧握掌心的电话,打开短信,“出差,一个月后回。”七个字后,关掉电话仍在旁边的副驾驶上的顾伟扭动车钥匙,一脚油门离开了家,趁着天色还早,一路疾驶的顾伟没有再看扔在副驾驶上的手机。车窗外是飞速后退的白雪和萧条的枯枝,车内则是紧抿双唇微锁眉心的顾伟,而就在顾伟离开f县时,好不容易睡着的耿天没有听到短暂的嗡嗡声。一闪一闪的灯光在时间的推移下终于耗尽最后一格电量,闪烁了一下漆黑一片。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的耿天直到第二天早晨六点才睁开双眼,乍一睁开双眼的耿天有着短暂的迷糊,咕噜咕噜的叫声在漆黑而寂静的房间内清晰的响着。迷茫的眨了眨双眼,无意识的揉了揉肚子的耿天用力眨了眨眼,勉强爬起,晃晃悠悠套上衣服离开了房间。拉开的房门,白炽灯让耿天眯了下眼睛,“天儿,起来了,赶紧洗把脸吃一口,昨晚是咋叫也不醒,真看出累了。”在堂屋边包饺子边等待的耿二生扭头看了眼捂着肚子的耿天,好气的同时也有些心疼,擦了把手上的白面,快步走去拉着耿天坐在椅子上,转身回到灶房到了点热水,端着盆走出了后屋的灶房。温热的毛巾按在耿天的脸上,蔫耷耷依然没精神的耿天勉强精神了一下,“爹,饿了。”沙哑着嗓子的耿天蔫耷耷的声音让耿二生失笑的摇头,“先喝点水,爹给你煮饺子去。”恩了一声的耿天接过耿二生塞在手里的水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含着,两口下肚,咕噜咕噜的叫嚷越来越大,而此时,布帘子遮挡的后灶房也传来淡淡的香气。抽了抽鼻子的耿天按耐不住的起身走进了灶房,看了一眼拿着大勺子站在灶台前的耿二生,拽过小凳的耿天坐在了一旁。眼巴巴的盯着翻滚的大锅,“好了吧。”不断的抻着脖子往锅里看的耿天一遍遍的追问让耿二生又好气又好笑,好不容易等到饺子出锅,等不及的耿天凑到耿二生身边,刚想伸手就被耿二生拍了一巴掌。“等会,用凉水拔拔。”把盛出的饺子用凉水浇了一遍后才递给耿天的耿二生转身去拿筷子,而蹲着大盘子等不及的耿天伸手抓了一个扔在嘴里,仅浇了一遍凉水的饺子又香又烫。口腔内咬破皮的饺子浓郁的香气让耿天舍不得吐出,呼呼呼的哈着气把饺子咽下,拍了下耿天的耿二生把筷子塞进耿天的手里,拉着边吃边哈气的耿天走出灶房。耳朵大小的元宝饺子,饿急的耿天足足吃了四十多个,撑的直打嗝的耿天把耿二生气的,用力拍了两下,拿过水杯递给耿天,“憋气,大口喝两口。”嘿嘿笑了两声的耿天没有吭声,而是用力吸了一口气,端着水杯借着憋气用力灌下两口,放下水杯,嗝了一下的耿天吐出一口气。“回屋在歇会。”推了一把耿天的耿二生脸上没有遮掩的心疼让依然疲惫的耿天没有拒绝,趿拉着的棉布鞋回到房间,打开灯坐在炕边,看到放在枕头边的手机,耿天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定定的看了半响,拿起手机按了一下,漆黑的屏幕,耿天皱了下眉头,找出充电器连接上电源,短暂的等待后,手机震动了一下亮了。刚刚打开的手机,经过短暂的缓冲,手机在耿天的掌心长长的震动了一下,低头,熟悉的号码让耿天僵直了一下。绷着脸按下查看,“出差,一个月后见。”七个黑色字体出现在眼前,橘黄色的背景下,暗淡的字体却清晰的好像瞬间刻在了脑海里,脑瓜子嗡的一下耿天跌坐在炕边。无意识收紧的手指,脸色越发紧绷的耿天死死的盯着黑漆漆的七个字,颤抖着手指下意识的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滴滴答答中,电话拨通,“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内。”好像一盆凉水哗的一下浇在了头上,瞬间从头凉到脚的耿天手指一松,咚的一声,手机从耿天手中滑落。啪嗒一声脆响,直接顺着手指掉落在腿上又滑落至地面的手机发出一声脆响,老旧的手机因为坠落而飞出的外壳和电池让耿天呼吸有些疼。耿天说不出疼的是什么,可那份清晰的疼痛不断的从心底上涌,大口大口的呼吸,紧握的双手因为用力而青筋直蹦。努力调整呼吸,努力直起因为不知名的疼痛而弯下的腰身,挺直的脊背好像打上了钢板紧紧绷直。突突突的心跳在耳膜内响起,震的耿天头晕眼花。不知道过了多久,好不容易缓过劲的耿天睁开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的双眼,面无表情的看向依然静静躺在地上的手机。缓缓从炕沿起身,缓缓蹲在地上捡起掉落的手机,按上电池,扣好外壳插上电源,愣愣看着一闪一闪充电的电话,吐出一口长气的耿天把电话塞在了枕头下转身离开了房间。走出房间的刹那,耿天勉强恢复了那一丝温和,跟耿二生打声招呼,耿天离开了家门。昏暗的星光下,缓步绕过村中小路的耿天沿着双鸭屯外围的山路慢慢往山上走去,呼啸的寒风,寂静的山村,咯吱咯吱的积雪声。说不出的寂寥从耿天心底缓缓升起。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山脚下,模糊的山路出现在眼前,脚下的步伐顿了一下,再次抬起脚步的耿天沿着山路往上走。“天儿,大早晨的干啥去?啥时候回来的?”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呼哧呼哧的喘息从身后响起,无意识的僵硬了一下,转身的耿天看到了吐着白气从山下跑来的秦城、全波。满脸潮红被秦城好像拖懒狗似的全波狼狈的外表让耿天不自觉的松下紧绷的神经,“城子哥、全哥,锻炼啊。”累的好像死狗似的全波好不容易冲到耿天身边,一下把自己圆润的身体挂在了耿天身上,抬起手臂无力的晃动两下,“拉倒吧,锻炼个屁啊,成子抽邪风了,非说我胖,要减肥,我减啥啊,我这是胖吗?胖吗?我这是结实。”已经被秦城折磨快一个月的全波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挂在耿天的后背嘟嘟囔囔的一顿埋怨,全部抱怨让耿天微微松缓的心越发的舒坦。扭头,往前蹭了一步,上下打量全波,这一看,耿天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以前忙还没注意,这下子耿天总算发现秦城为啥要拉着全波锻炼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全波的肚子已经快赶上一口大锅了,“全哥,你多少斤了?”不顾全波的抱怨,冲口而出的耿天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