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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寒心。他叫何睿,叫怀瑜,所有的一切都是留在生命里的过往,是抹不去的痕迹,他背负着它们,它们也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他懒得再去给自己的人生加诸更多的痕迹,文景州曾说他这是不愿往前看的表现,他一笑置之,过往还没解决彻底,又哪来的未来可以去看呢。晋雪年微微蹙起眉,顾淮生说这句话时好像一下子离人世很远,眉宇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落寞,他想了想,出声道:“我也没有字。”顾淮生微怔,从思绪里抽回,抬起头看向他,晋雪年移开目光,淡淡地道:“通常表字成年之时才会由亲长赐下,晋家被抄斩时我才九岁,父亲还没来得及给我取字。”顾淮生心里一动,说:“不如我给你取一个吧。”这有些逾矩了,然而他们如今这样,又何必遵守什么规矩……晋雪年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好啊。”“‘元熹’二字,你看怎么样?”元,万物之始,初也,熹,日光微明,这是最真挚的祝福和期盼。晋雪年低下头掩饰自己微红的眼眶,笑道:“这个字我很喜欢。”作者有话要说:小日常=v=第17章智除苗家(一)“公子,世子爷出去了,让我给您捎个话,”楚听涯兴冲冲地刹在书房门口,“他说一切都安排好了,让您安心等着消息。”顾淮生放下书,看了看日头,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了。”看顾淮生似乎心情不错,楚听涯胆子大了些,好奇地追问道:“公子,世子爷让您等什么消息啊?”这孩子日后若一直跟着自己,总要知道些事情才好办事,左右现在无事,便同他说说一二。这么想着,顾淮生便朝他招了招手:“进来吧。”“哎!”楚听涯得了解封令,开心得不得了,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顾淮生对面坐下,眼巴巴地样子就跟一只小狗一样。顾淮生失笑摇摇头,对他道:“你还记得昨日让你去做的事吗?”“当然记得,公子让我去送了几封信给潜伏在各处的暗桩来着。”“不错,其中一封是送往姜家的,我们的人在姜家小公子身边做长随。姜家不过是个三流世家,家主姜算在苗正英手下做事,姜算这个人才学平平,歪脑筋却是不少,一直在想法子巴结苗家的人,他的小儿子姜池得他父亲示意,一直与苗四交好……”在顾淮生与楚听涯分析姜、苗两家人时,姜池和苗四两位主人公正凑在一家酒楼前说笑。“我说姜小九,你说的这事儿可当真?”看着眼前毫不起眼的酒楼,苗四一脸怀疑。“我骗谁也不敢骗你苗四公子啊,”姜池嘿嘿笑着凑近,低声道,“这事儿准错不了,那个娃儿是山儿亲自相中了告诉我的,山儿,你来和四公子说。”“哎来了,”山儿是姜池的长随,人长得机灵,跟了姜池也有半年了,不论做好事还是做坏事手脚都很干净,很得姜池欢心。山儿摸摸脑袋,笑道,“四公子,那个女娃儿今年十一,只有个老阿爹,父女俩一路卖唱,在半个月前到了西京,无依无靠的,没什么人认识。”言下之意就是这二人身份清白,没有靠山,做了什么也不用担心会惹到不能惹的人。苗四果然心动了,然而不知为何他今日总有些隐隐不安,似乎总觉得会出什么事似的,于是又问了一遍:“当真?”山儿赔笑:“小的哪敢骗您啊。”姜池却没他这些顾忌,看他这幅样子以为他是拉不下面子欲迎还拒,于是笑着推他:“你放心,那个孩子我也看过,长得确实标志,是个水灵灵的美人胚子,你看了保准喜欢。身家我也打听过了,就是山儿说的那些,不用担心。”山儿猫在身后怂恿:“两位爷快点儿吧,那父女俩每天正午在这里卖唱,过了点儿就走了,指不定以后就不回来了。”苗四一想确实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地方,于是把心里的那份不安抛之脑后,半推半就地跟着姜池进了酒楼。*“这个苗四竟然是这么可恶的人!”听完顾淮生描述的苗四的一些“丰功伟绩”,楚听涯气得都要炸了,“他害了那么多孩子,怎么就一直没受到制裁呢?!”顾淮生眼神暗了暗,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所谓善恶都由当权者书写,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不公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楚听涯忽然眼睛一亮,热切地看着顾淮生:“公子你和世子爷会让他受到应有的责罚的对不对?”顾淮生看着他,眼神柔和了稍许:“那是自然。这次平国的来使当中有一人名叫高姌,为人嫉恶如仇,刚正不阿,今日景州正是邀他一同吃饭去了。”顾淮生目光落在烛台上,就在前几天他才在那里烧过一沓纸条,其中就有关于高姌的情报,除了表面上那些世人都能看到的东西之外,情报里有更加私密的消息。高姌一生顺遂,唯在子嗣方面颇为坎坷单薄,他娶过两任妻子,却都在分娩时难产去世,一尸两命,从那之后他就没再娶过,一直孤身度日。也正是因为这些经历,高姌十分喜爱孩子。也是看到这个消息之后,顾淮生最终才在一众来使当中选中了他凑成了计划的最主要一环。“许久未见,高大人仍旧这么神采奕奕,”酒楼里,文景州引着高姌在二楼临窗雅座坐下,笑着道,“我记得高大人是闽地人,这座酒楼虽然不及天香楼之类的出名,闽菜却是一绝,高大人定然会喜欢的。”高姌哈哈大笑:“既然殿下这么说了,那在下可要好好尝尝了。”见他们二位落座,小二十分有眼色地走了过来,先为他们续上茶水,摆上免费的果子,这才将菜单递出,此顿是文景州请客,高姌不好越俎代庖,便由文景州点菜,他匆匆扫过菜单,有些挑花了眼,索性直接归还给小二,附上一粒碎银:“来一壶酒,再将店里招牌菜全都上一道吧。”“哎!”小二得了赏赐喜不自禁,笑呵呵地退了下去。等菜的过程中,文景州便与高姌随意闲聊,时不时套一些平国的现况。他从前在平国时与这名高大人交往不多,但对此人的气节也算有所耳闻,此刻相邀一是为了顾淮生的嘱托,二来便是真的有意结交。而高姌虽然性情高洁,但在官场上混迹多年,脾气比起早年也圆润了许多,面对这位极有可能担任下任平王的世子殿下更是恭敬有加。在二人的刻意之下,倒是相谈甚欢,其乐融融。饭吃到一半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声,伴随着女孩子婉转清脆的歌喉,格外空灵动听。文景州心道来了,打起精神,看到对面高姌似是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