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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怎么办?”夜阑听出我口气松动,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拉着我央求:“主人,您帮我劝劝他,不要生我气了……我错了,求您劝劝……”夜宵听得好笑:“你要真知道哪里错了,最该道歉的就是主人,又关着我什么事了?”夜阑闻言跪在地上,不住朝我磕头,一迭声道歉。他额头本就有伤,我忙想制止,可他力气胜我百倍,哪里拦得住,夜宵是铁了心要他长记性,攥着拳头也不出声,倒是夜谭懂我心思,赶忙将人扶起了。“你干嘛又吓他!吓了不更记不住了!”我今晚本来心里已经够乱,这一连串变故简直火上浇油,夜谭拍了拍我肩膀,道:“主人别急,属下与夜宵谈两句。”我惦记着夜阑头上创口,点点头托付与他,拖着夜阑进屋子里包扎。夜阑每走一步都要回头望望夜宵,几丈距离走得艰辛无比。进屋按着夜阑坐下,洗净创伤敷好药包扎妥了,忍不住问道:“疼吗?”夜阑点点头:“疼。”说罢,右手覆在胸口上,正是心脏位置,又低声说:“这里也疼。”我听得更加难受,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摸了一颗梅子糖塞给他:“吃了就不疼了,乖。”夜阑含了一会儿,点点头道:“真的好些了。”又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捏着我衣摆道:“主人,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我记不住,真的很抱歉……”“你能记得我是你主人,已经做得很好了。”我摸摸他的头叹口气,原先习以为常的一件事,到现在才觉得他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办到。“是吗?我……做得很好吗?”夜阑闻言眼睛亮了一些。“嗯。这不奖励你话梅糖了吗?”他意外地很好哄,我也松了一口气,“你记得我是你主人,今天还保护了我一次,我应该再给你一颗。”夜阑摇摇头拒绝了:“等我下次做好了,您再奖励我吧。”夜谭敲了敲门框,提醒我们他要进来了。夜阑转头看到夜宵,立时又紧张起来,开口就是一堆道歉,夜宵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只道:“回去再说。”说着招招手便转身走了。夜阑忙紧紧跟了上去,背影叫我想起晚饭后带狗遛弯的主人和秋田犬。夜谭靠着门框看着我手上一罐糖果,也不说话。“阿谭你想吃吗?”我递给他。夜谭却摇摇头:“属下今天无功,当不得主人赏赐。”我猜他是听到方才一席对话了,仍有些莫名:“什么意思?”夜谭只道:“字面意思。”我莫名其妙:“我所有东西都是阿谭的,你自己的东西……关赏赐什么事儿?”夜谭愣道:“您是这么想的?”“对啊,我之前也是这么吩咐别人的啊。这园子是我的也是你的,府上所有东西都归你管,侍卫和奴婢都是买来照顾你的。你忘记啦?”我掂着手里这罐糖果,觉得实在无足轻重,为何这种小事也要计较,又问了一遍:“到底要不要吃啊?”夜谭又不说话了。好半天才转头过头语气飘忽道:“……很晚了,先,先睡吧。”(阿挂第46章人情夜半陆大夫来敲门,我还在迷糊,夜谭已起身去应了。听得大夫说那重伤的汉子命若悬丝,要几位金贵的药材续命,不至于是什么灵丹圣药,费些银子就能办到,只是扬溪不算大城,镇上寻常郎中怕是没有,去周边大郡又耗不起时间。我便有些着急,陆大夫又道:“可能扬溪几个大户人家府里有库存。”此间大户,我便只认识杨轻舟了,自认交情也许大概可能还算不错,借几味药材总该可以的,日后补上便是。忙让陆大夫开了方子,拖着夜谭去了扬湖。临走前瞅了夜阑那屋一眼,亮着灯,却无人言语,不知道是不是一宿没睡。偷了条船渡到湖心环岛上,扬湖大门早下钥了。敲门请值夜的小厮进去通禀了一声,片刻后便被迎进庄内。我们进去时杨轻舟才匆匆起来,一身宽袍缓带,尚有些睡眼惺忪,半夜被打扰也不愠怒,还笑着致歉说自己失仪,修养果然是极好的。倒是他里屋内听见杨溯不满地嘟囔了几声嫌弃我们太吵,杨轻舟压低声道:“舍弟有些起床气,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才出了庭院,我便与他一五一十说了别人如何抢剑,我们如何误伤了人,如今危在旦夕,需求助于他。杨轻舟低头看完那张方子,没如我预期得一般一口应允,反问道:“非救不可?”我疑惑了:“何出此言?”杨轻舟随手理着自己未穿戴齐整的衣襟,慢悠悠道:“这些宵小,频频来犯,置君公子于险境,其居心险恶,可谓死不足惜。这种底细不明、来者不善的打手,何至于累君公子深夜亲自到访,还欠下杨某一个人情?”他说得太绕,我听不明白,问道:“你不愿意?”“君公子既然开口,晚生断没有拒绝的道理。”他话锋却是一转,“只是晚生想不明白,君公子何必如此。”他既然同意,何苦绕那么大一个弯子?“若能给他们点教训,这些寻衅滋事的鼠辈自当止息,日后不就清净多了。”我忙道:“毕竟是条人命,怎可拿来示警唬人。真想安稳,总有别的法子。”哎,不得不承认,每天看夜宵与他们打打闹闹,其实也挺好玩。要不是今天夜阑添乱,我倒觉得热热闹闹地挺好。杨轻舟不作声,却也不动,我便又补充道:“我在这里只认识你一个朋友,只能麻烦你了。这些药材救急用,改日必然加倍补上。”杨轻舟闻言却神色微变:“君公子……当晚生作朋友?”我点点头:“杨兄温顺谦和,我很喜欢你。”杨轻舟立时四处乱瞟,看看房门又看看夜谭,慌忙退后一步:“君公子,咳,此话不可乱说。”我失落道:“杨兄不想与我做朋友?”“不是这个意思……晚生能与君公子做朋友实在三生有幸。”他温和一笑,垂首道,“既然如此,便不必分生了,叫我轻舟便是。”我点点头:“轻舟。那也别喊我君公子了,就叫璇衡罢。”原来交朋友还要互相确认一番才算,我还以为单方面认为也差不多。看来以后需得一个个确认了。“这几味药材寒舍确实有,不是什么大事,权当是我一份心意了。”他叠好药方递给小厮,吩咐他急用,麻利些去库房包好取来。我们便站在四面通风的院子里候着。如今天气已经很冷了,更深露重,枝影萧瑟,我被夜风吹得抖成筛子,忍不住往夜谭怀里靠去。出来得太急,都未着外套,夜谭想把里衣脱了与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