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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人东西虽然大件,但数量不多,很快就结完账走了,程恪赶紧收了神通,把车里的东西往收银台上码。“我过去。”江予夺从他身后挤了出去,在收银台那边等着。这种贴身热舞一般的状态终于结束,程恪松了口气。吃饭的地点在江予夺家,离得近,而且工具齐全。进楼道的时候,对面的门开了,一个小男孩儿跑了出来,手里抓着一个装满了鞭炮的小袋子。“江叔叔。”小男孩儿冲江予夺扬了扬手里的小袋子,“你猜这里头有什么。”小袋子被他一场,里面的鞭炮掉出来好几个。“萝卜。”江予夺看了一眼地上的鞭炮。“不对!是鞭炮!还有烟花!”小男孩儿笑得非常得意。“你奶奶来了。”江予夺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门。小男孩儿吓了一跳,非常着急地抓着袋子跑了。江予夺捡起地上的鞭炮,打开门进了屋。“这是三岁半?”程恪问。“嗯,四岁了,”江予夺点点头,“他奶奶不让他自己出去放鞭炮。”程恪笑了笑。进屋关上门之后,喵才从后院懒洋洋地竖着尾巴扭了进来。“个娘炮,”江予夺看了它一眼,“走路就不能霸气点儿么,扭成这样。”“猫就这样走路,”程恪蹲下,摸了摸喵的脑袋,“那套衣服呢?喵富贵那套。”“洗了收起来了,它不爱穿。”江予夺说,“我先把水烧上,你帮着把rou什么的拆一下拿盘子装了。”“好。”程恪跟着他进了厨房。江予夺拿锅装水的时候,程恪看到他左手心里有一道还没好利索的疤,犹豫了一下之后他问了一句:“手怎么伤了?”“帮陈庆家装玻璃的时候划的,”江予夺说,“挺长时间了,我就是伤不容易好。”“哦。”程恪没再多问,拿了个盘子,把一盒rou卷拆了往上一扣。盒子比盘子大,两个rou卷掉在了地上。没等程恪捡起来,喵已经飞身而来,从rou卷上一掠而过,接着就跟rou卷一块儿消失在厨房门口。程恪看了江予夺一眼。“没事儿。”江予夺说。没等程恪感觉心里一暖,他又说了一句:“还有挺多的,接着扔。”“滚蛋。”程恪说。火锅还是很容易做的,只要知道锅底和蘸料怎么做。……那也不容易了。程恪站在厨房里,看着江予夺忙活,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厨房里观看一顿饭的制作过程。制作人如果不是江予夺,他肯定早就上客厅看电视去了。“会澥芝麻酱吗?”江予夺转头问他。“不会。”程恪回答。“要学吗?”江予夺问。“……不了吧。”程恪说。“废物。”江予夺只好舀了两勺酱,自己开始澥。厨房里因为有火,比客厅里温度高了不少,程恪靠在墙边觉得暖洋洋的,灶上的锅里冒着热气,麻辣汤底的香味在小小的空间里弥漫着。自己在家做火锅,跟出去吃还是不一样的。程恪看着江予夺认真澥芝麻酱的侧脸,今天他外套里头穿的是件短袖T恤,这会儿能看到他胳膊上因为用力而时隐时现的肌rou线条。还有两条疤。其实以前在家也会吃火锅,但一般他都在自己屋里窝着,有人来叫他吃饭了他才出去,有时候老爸要是心情不好,会直接让人不要叫他,他要就自己去餐厅,要就不吃了。从来没想到在厨房里看人弄火锅会有这么踏实而放松的感觉。当然,也许仅仅是因为这人是江予夺而已。一个只要刨开某些细节对他来说就从内到外都充满了吸引力的男人。江予夺的确是瘦了,不光脸能看出来,尽管他没敢上手摸,但也看得出来身上也瘦了,估计不止十斤。“你过年也一个人吗?”程恪问,也许是太放松了,他听着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嗯。”江予夺点点头。“没好好吃东西吧,”程恪说,“瘦这么多。”“我换了地方就容易瘦,不适应,晚上睡不着,”江予夺说,“你过年尽吃方便面了吧?”“没啊,酒店有餐厅。”程恪笑了笑。“那怎么也瘦了,”江予夺说,“陈庆过个年差不多胖出俩陈庆了。”“大概想你想的吧。”程恪说。江予夺正拿着筷子在碗里搅的手停了停。人就他妈不能飘飘然。程恪那种放松的飘忽着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转着头在厨房里四处看着。这句话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打补丁的余地,只能咬牙硬扛了。“拿出去吧,还有香油也一块儿拿出去。”江予夺把澥好的芝麻酱递给他。程恪接过碗,案台上放着一堆刚买的调料瓶子,他也分不清哪个是香油,直接把所有的瓶子一搂,都拿到了客厅,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就没再好意思进厨房,跟喵一块儿坐在桌子旁边等吃了。江予夺一趟一趟地来回好几次,才把一堆东西都拿了出来,最后又拿了瓶酒往桌上一放,坐下叹了口气:“你真他妈是个少爷啊,打个下手都是一次性的。”“……你要帮忙就叫我啊。”程恪有些不好意思。“你坐这儿坐得比喵还稳当,”江予夺说,“我哪好意思叫。”程恪把酒拿过来打开了,给他倒了一杯:“息怒。”“早就怒不起来了,”江予夺说,“你是我见过的废物得最理直壮的人,特别坦然,被人伺候惯了的是不一样哈。”程恪笑着把自己的酒也倒上,冲他举了举杯。江予夺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为了……”程恪等着他说,但江予夺似乎没词儿了,就那么举着杯子愣着。“为了朋友。”程恪说。江予夺定定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然后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磕:“为了朋友。”江予夺挑的汤底料非常香,而且程恪感觉他放了好几包进去,味道很浓,他正想夹一筷子涮的时候,江予夺拿起了盘子。“三哥,三哥,”程恪赶紧按住了他的手,“我有个请求。”“嗯?”江予夺看着他。“咱能一筷子一筷子涮着吃吗?”程恪说,“你这一次一盘子,我吃不过来,着急忙慌的。”江予夺皱了皱眉:“事儿这么多,行吧。”程恪笑了笑。江予夺把桌上的盘子一个一个地分成了两堆,然后指着他手边的那一堆说:“你的。”“嗯?”程恪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