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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做你的小孤女罢,别在此处碍我的眼。” 狐狸哼了声:“我可是来给你报信的,你竟然就这样赶我走?” 长明嗤:“报信?” 狐狸愁起一双白眉,语重心长道:“我今日去给周浪荡换茶水,在门外听见他说起你,就忍不住偷听了一把。因他说的神秘,我也没听很仔细,但好似是有什么地方要用着你,我觉得用着可不是什么好词。比如用着我做一副好暖颈之类的。说实话,我觉着那个季三王爷,也不像什么好人,你又不需向他报恩,总留在他身边做什么,还不如赶紧回自己的小竹林呢?” 长明弹了她一个脑蹦:“你瞎cao心什么呀,我虽瞎,但不傻。如今是卷入一桩躲不掉的大事里,碰巧瞎子我还没活够,不想就这么死了,才迫不得已留在他身边。再说,季三王爷再不好,可比周浪荡实诚多了,我倒是更担心你,别真把自己报恩报成了一副好暖颈的。” 狐狸撇嘴:“我看你就是看上了季三。” 长明无奈:“好好好,我看上了季三。” 她看上了季三他大爷的,不知道他晓不晓得。 狐狸吸了吸鼻子:“反正,你小心些,小狐我最近总觉得你们都怪怪的。” 长明心头感动,好歹还有个人,不,还有个狐是打心眼里因她是长明而关心她。 狐狸瞧着长明,凑近她,尾巴蹭了蹭:“那你小心些,小狐我先走啦。” 长明点点头:“去吧,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 “哎。” 耳边听着狐狸越蹿越远,长明叹息。 瞎子的世道,格外艰难呐。既要做个什么都明白的,还要假装成什么都不明白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的,身如浮萍随水流,水朝哪走我朝哪走。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只希望老天爷开开恩,对她仁慈一些。说起来,她一个算命的,也算是半个从老天爷手里抢饭吃,莫不是因为泄露太多天机,才遭的这一番罪过罢。 季王爷从廊子处过来,正瞧见长明孤身一人坐在桌前,长发垂尾,衣衫单薄,一片水光恍的她面色如月,一双眼紧闭着。水榭台子飞燕走马的檐灯非但没能将她拉回人间,反显得格外的寂凉飘摇。 倒不是说她飘摇似仙,而是连着算命瞎子的身份,有些飘摇似鬼。 那双瘦长白皙的手正握在竹杖上轻轻摩挲。长明经常做这个动作,有什么想不通的时候会做,紧张的时候会做,对他撒谎的时候,尤其爱做。 季云疏晓得她知道他近了台子,便利落的抬脚走到她身边坐下。果然,长明立时端出一份笑嘻嘻讨好的脸子来,问道:“王爷正事办好了?” 季王爷嗯了声,伸手怕拍她的背:“怎的一个人坐在这里?” 长明一僵。 季王爷嘴角斜了斜,伸出去的手又拈起她放在桌上的手,很是关心道:“手怎么这么凉?” 长明更僵了:“王爷......” 季王爷放了她的手,理一理衣袖,心情甚好。 长明略坐了坐,找了个借口:“天色......” “天色还早,半仙陪本王多坐坐。” “......” 长明捉急,巴心巴肺地想着,除了“天色不早了”,还有什么别的开头,能顺顺利利又自自然然地遁走。 季王爷托腮瞧着她,道:“别想了,无论你怎么开头,今儿本王说不准走,就是不准走。” “......” 他大爷的,这话还怎么接? 于是长明沉默了。 沉着沉着,沉不住了:“王爷好似心情很好。” 季云疏道:“还不错。” 长明讨好一笑:“想必是有什么喜事。” 季云疏换了姿势,翘着腿,应了声:“是有件喜事。云易璘高中榜首,想必他家里那桩旧案,翻台的日子到了。今回科举场子,真是一出热闹台子,可惜你听不了这回热闹。” 长明没想到他将朝堂上的事情拿来同她水榭闲聊,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又听季云疏道:“刘志生因美生妒,因妒生恶。陷害了云家上下几十口人命,他老爹和太子殿下又一手将此事捂了下来。孟少卿与云县爷乃是同窗挚友,且孟大人是个有谋有略的,为了给云氏一门翻案,憋着口气一手断了他女儿和云易璘的姻缘,潜作□□阀,暗地里收藏太子和刘尚书包庇刘志生的证据,背负了一身的骂名。碰巧云易璘是个争气的,瞧着他的文采,此番殿试必中三元之一。待翻了案,这一对未成翁婿也算是将能宽一口气,真正结成一对实在翁婿了。” 长明听得懵脸,万万没想到,这出陵兰误在王爷口中,又有如此惊人又令人欣慰的反转。长明问道:“如此说,那孟少卿并非嫌贫爱富言而无信眼中只有官爵利禄的小人?” 季王爷哼了声:“本王的人,岂会是这样jian邪之辈。” 长明:“......王爷,你同我说这么多,是打算说完今晚就灭我的口吗?” 竟连他手下党阀都给她知道了,狐狸说的对,这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季王爷温柔道:“你想多了,本王怎么舍得。” “......” 长明想起那云才子与孟小姐,从那日茶馆之事看来,季王爷与孟少卿的谋划,那对小鸳鸯当是不知情的。可怜一对有情人分作天涯这么久,明明互相倾心却又不能相守,互相折磨,竟都是一场美丽的误会。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呐。 ☆、翻案 月色清朗,水榭台子里长明在季王爷面前有多纠结,狐狸此时就更纠结。 熟悉的屋角,熟悉的月上冥天,熟悉的狐狸坐姿,还有......熟悉的树下小人。 狐狸爪子托腮,看着四皇子:“你怎么又在这儿?” 四皇子坐在大树底下,笑嘻嘻道:“三哥府中正经主子少,没人的院子却也不多,这处起先还是我先发现的。我料想你要回侯府必然往西去,往西嘛,你上次走的就是这个檐角,我便来此处蹲守碰个运气,没想到你果真又从这里走了。” 这番话将狐狸狠狠地震了震,四皇子俨然笃定了她就是周浪荡身边那只狐狸,她再挣扎还有用吗? 四皇子见她不答,舔了舔唇,贼兮兮又问:“哎,你果然是那个叫觅华的小丫头罢。” 狐狸还是不答,沉默是银,沉默是金,沉默是关键时刻保存颜面的上佳手段。 凉风四起,四皇子方要接着讲话,一阵冷风灌喉,忍不住皱眉咳了咳。 狐狸眼神一动,嫌弃:“你怎么弱成这样?” 四皇子咳完,喘了几口气:“我那是不小心呛着了。” 狐狸抻抻爪子:“管你是呛着了还是噎着了,小狐要回侯府了,后会有期。”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