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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两口子过的倒也不错。 寨里人良善而且好客,偶尔有些过路人经过,在这借宿也往往出手大方,所以寨里也不排斥外来人。 刚把草药晒了一半,张大嫂就隐约听见敲门声。 敲门声很轻、很慢,并不扰人。 闻声,张大嫂擦擦手就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都显得十分狼狈,一个白衣一个靛蓝长衫,个子矮些穿着靛蓝长衫的人扶住较高的白衣人,两人身上都有些淋湿的痕迹,再一细看,张大嫂的眼睛滞在白衣人的脸上,移都移不开。 那白衣人乌发微散,雪白衣衫的下摆也染了些许污迹,但丝毫未能掩盖他的风华,尤其那张脸,却是令人惊讶的好看。就连张大嫂进城采买见到的那些贵人,也没一个比眼前男子更加清俊而气质干净。 直到听见轻微的咳嗽声,张大嫂才反应过来,不等二人说话,便道:“两位是来求宿的吧?我这尚有一间空房,我马上就去收拾干净。” 那白衣人微微一笑,声音虚弱的可怕:“那便多谢了。大嫂,请问,这里是何地?” “这里是张家寨。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我姓萧,这位是……” “小人是公子的侍从。” 苏慎言的侍从扮多了,苏婉之也便从善如流。 扶着姬恪坐进屋内客房里,姬恪体力透支很快便靠在榻上闭眸沉睡。 苏婉之早早便看见外面摆着的草药,出门正打算问这位大嫂借点药,再借点干粮和热水。 一路行来,她也看出姬恪的气力不支。 她犹记得姬恪是需要喝药的,这一天一夜的路途未进食又未饮水,姬恪的样子实在吓人。 没想她刚一走到外面,就见张大嫂笑吟吟的看着她,还冲她挤挤眼睛:“不用担心,此处人烟稀少,寨子里又一向安稳,即使有人来着巡查也不会有人发现你们。” 这诡异的话语,让苏婉之生出些莫名囧然的念头。 “大嫂,难道你以为我们是私奔出来的?” 张大嫂惊讶的看着她:“难道不是么?” 第12章 十二章 十二章 姬恪一向浅眠,这次却是沉沉睡了足有五个时辰才转醒。 起时,天色已经尽皆暗下。 他坐起身,低头看着身上干净的白色亵衣,一刻的怔忪。 果然是太过疲倦了么。 还是那处民居,被褥上散发着淡淡的潮气,窗棂和墙面都泛起姜黄,陈设也相当简陋与陈旧。 欢快的交谈声自屋外传来。 他咳了两声,交谈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快步而来的脚步声。 “你醒了?” 苏婉之举灯而来,她换了一身浅粉的布裙,质地很普通,裙上绣着的莲花图案也很粗糙,但穿在身上,丝毫没有掩盖住她那种与生俱来的飞扬气息,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晶亮亮明闪闪,像是能恍花人眼。 就连姬恪也是愣了愣才绽开习惯性的温和笑容。 其实姬恪并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虽然同样是迷恋,比起月锦的性格,苏婉之要难把握的多,他喜欢听话的、委婉的、懂得点到为止的聪明女人。 苏婉之,不能说她笨,只是…… “饿了吧?有粥,你要喝么?” 姬恪点点头。 苏婉之飞快地奔到隔壁,又“咚咚咚”的跑回来,只是手里多了碗冒着热气的粥。 不等姬恪反应,苏婉之已经自动自发的举起勺子在唇边轻吹,递到姬恪唇边。 勺子边缘有一道深茶色的裂纹,看起来并不怎么干净。 苏婉之的眼睛晶亮,期待的看着他。 抿了抿唇,姬恪还是微张开了口。 粥的味道很一般,还隐约有煮糊的黏腻感,只是勉强可以入口。 但姬恪确实是饿了,一勺一勺吃下去竟没有抗拒,甚至吃的一干二净。 苏婉之又跑去收拾碗碟。 方才那位张大嫂站在门框处,笑看着他们,目光中充满了了然之色。 姬恪隐隐有些不怎么好的预感。 那厢,张大嫂已经感慨的开头:“这姑娘对萧公子是真的好,倒让我想起年轻时我和我家那口子……” 抚额,姬恪觉得头疼,这个女子究竟又对他人说了什么? 这倒是错怪了苏婉之,苏婉之虽然很想和姬恪有点什么瓜葛,但也并没有想过通过卑劣手段。 充其量,也只是在别人误会的时候没有否认,被人当做是默认了而已。 夜晚,苏婉之睡在榻上,同一间房内,已经睡足的姬恪换上张大嫂留在床沿边的青布褂漫步而出。跟打猎归来的张大哥问了路,才知此地距离明都并不远,麻烦就麻烦在当中隔了一条山脉,山路崎岖,险峰陡壁,并不好走,夜间更是容易遇上野禽、猛兽。 一旁的张大嫂建议他从管道绕行,虽然可能多上半个月的行程,但比起横越山脉总是安全的。 姬恪笑容依旧,没有表态,只是似想起什么问:“请问,在下之前的衣服呢?” 张大嫂到院中,不一会就抱着他昨日穿的白衣过来,已经洗净干透,还晾晒出淡淡春光的味道。 翻到白色亵衣,姬恪略诧异:“这是……那我身上那套?” 张大嫂叹笑道:“还不是你家姑娘帮你买的,那可是上好的绸子,她变卖了自己的珠链才有闲钱替你买了套现成的。不是我说,你这姑娘对公子你可真真是痴情,一出门便是帮你又置东西又煮粥,方才还问我有没有调养身子的药想要给你熬一碗。唉……这么好的姑娘家,公子可别负了人家。” 回到屋内,就着光线浑浊的油灯,姬恪将自己的白衫自衣袖微撕开,云袖内有一个不易察觉的暗袋,姬恪翕合睫羽,眼瞳漆黑幽深,从中取出一颗两个米粒大小的药丸,剥开蜡衣,含进舌中。 他的余毒其实并未清干净,当年许皇后的那碗补汤,母亲替他喝了大半,仍有一小半进了他的口中,虽然医救及时,但到底无法清理除尽,也只得靠着药物压制毒性,苟延残喘至今。 摸出另一只袖口,姬恪正想如法炮制,忽然听见有人语速极快说话。 姬恪停了一下,发现是苏婉之在说梦话。 仔细听去,苏婉之喃喃说:“师傅,我听话,我认真练功,你就别罚我了,要不我给您唱个歌……” 姬恪顿然有些啼笑皆非。 没料,苏婉之话音一转:“……姬恪,其实我不比月锦姑娘差多少的,唔,不就是脸蛋没她漂亮,身段没她标致,性格没她温婉 ……喂,你别走啊,别走别走……” 再之后,苏婉之的声音越发荒诞走板,根本听不出是在说什么。 这一挣动,身上盖着的薄被便落下了肩头。 脑海中张大嫂的话一闪而过,姬恪的视线挪到苏婉之摊开的手指上,些微的烫伤红肿。 走近两步,姬恪两指夹着被单,小心覆盖回苏婉之身上,并略向里掖了掖。 还未抽回手,忽然手臂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 姬恪以为苏婉之转醒,手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