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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东大会的话语权也会因此降低,对廖一晗没有任何好处。 就怕廖一晗为了陈璋,连自己的利益都不顾了。 若廖一晗真要一意孤行,也得获得股东大会超过三分之二的赞同票才行。 不过陈璋凭一己之力把和容悦的千万合同搞砸,应该很难重获股东们的青睐吧? 虽说可能性极小,但连笑以防万一,犹豫到最后,还是给周子杉发了条短信。 前段时间深夜周子杉来电,她没有接。 如今她发短信过去,其实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回。 她发过去的短信只有三个字:“有空吗?” 发出去的同时也想好了各种可能性。 周子杉压根不回。 或者隔很久才回。 果然周子杉隔了很久才回。 连笑却只料其一,未料其二。 他回的是“我在你家小区外。” * 连笑傻愣了半晌,手指有些僵,一连打错了几个字,索性不打了,直接回了通电话过去:“我得和你见面谈点事。” 这虽是她早就想好的台词,如今真说出口,却莫名涩了喉咙。 “……” “……” “你出西门,左拐二三十米,就能看见我的车。”周子杉顿了半晌,说。 声音倒听不出任何异样来。 连笑也没收拾,披了件长到脚踝的大衣就出了门。到了露天才发现又是绵绵细雨。这阵子一到夜里就下雨,阴阴测测的天,连笑脸上也是阴阴测测的,也懒得回去拿伞了,反正西门不远,冒雨不过三五分钟。 出了西门,还未左拐,连笑已经在绵密如蚕丝的雨势下看见了不远处车灯大亮的那辆车。 雨夜蒙,车灯亮,坐在驾驶座里那人的轮廓,依稀地落了个剪影在连笑眼里。 那一刻连笑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紧张的。 她脚步停了这么片刻,才朝那辆车走去。 副驾驶那侧的车门“啪嗒”一声解了锁,连笑被这声响震得凛了凛神,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内开了暖气,内外温差颇大,连笑还没坐稳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在安静的车厢中听来特别响亮,自然也特别丢人。 周子杉递了盒纸巾给她,连笑接过,抽了一张出来擦擦鼻子。 两个人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正式交汇过。 直到周子杉看到她头发上的水珠,下意识地要扯两张纸巾帮她擦,却因差点碰到她抱着纸巾盒的手而生生打住。 终究是收了手也收了眸,语气里压抑着什么:“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出门不撑伞?” 连笑刚抽了张纸巾出来准备擦擦头发,动作稍一定格又恢复。脸上跟没事人似的,心里却苦笑。 真当她懒到出门连伞都不带? 当年她总不带伞,只是为了给他个来接她下课的理由…… 往事心头过,似不着一物,连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倒不知从哪凝了一股气,终于扭过头去,平平淡淡地看他:“你真的打算辞职?” “你消息还挺灵通。”周子杉笑笑,又发觉笑容有些不合时宜,便敛了笑,“正在办交接。” “能不能帮我个忙?”她问得很坦荡。 大概打心底里还是认同他们之间是无需客套的—— 思及此,周子杉却突然不知该笑还是该叹了,最终只能敛了一切该有的不该有的情绪:“你说。” “对陈璋进行行业问责。” 连笑话一出口,周子杉眉心便是一蹙。 周子杉早猜到她找他不是为了叙什么旧情,但也绝没想到是为了这档子事:“你知不知道廖一晗一直在力保陈璋?” “我知道。” “我以为,你和廖一晗是一个阵营的。” “……”这话连笑没接。 周子杉大概也猜到这是什么意思了,面色不由严峻起来:“那你应该也清楚,一旦进行行业问责,陈璋很可能会坐牢。” “这是陈璋理应承担的后果,有什么不对?” 周子杉陷入沉思。 许久。 “好,我答应你。”周子杉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答应她的一切无理要求。不问缘由,不问后果。 一如当年。 只不过她不会再像当年那样,笑容灿烂地给他个大大的拥抱作为奖励。 如今的她,只是轻巧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客套地说了句:“谢谢。” “……” “那我先走了。” 看,她连离开都不需要找任何借口,说走就走。 大概,于她,真的往事已彻底翻篇。 周子杉目送着她打开车门,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他其实也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前任——不侵扰,不打搅。可终究是没忍住,在她即将下车那刻,又叫住了她:“能不能也答应我件事?” 连笑那握在门把上的手僵住。 却没回头。 只留给周子杉一个背影。 也好在只有个背影,不然周子杉怕自己做不到如此淡然地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我月底就要离开了,回墨尔本,应该不会再回来。我希望……” “……” “……那天你能来送送我。” 当年他出国留学,整个航站楼仿佛都是她哭天喊地的声音。 可他还是走了。 他当时想得多开,哪有什么别离之苦?想她了,就飞回来看看她。他信的是自己——就算所有人都会变,可他不会变。 只不过那之后的一切,都事与愿违罢了。 至于如今—— 他知道自己不想走。 但他更知道,她不会挽留。 “好。”连笑答应道。 周子杉帮了她这么大一忙,这么个小要求而已,她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就当做一个纯粹的等价交换好了。 连笑说完就下了车,不再做任何停留。 周子杉看着她冲进雨里,很快消失在车灯尽头。 当年他就读的高中离她学校足有两站路,他每次都查好了隔天会下雨,提醒她务必带伞,隔天果真下雨,她也果真没带伞。临近放学,他总忍不住发短信问她是不是又忘了带伞。 她呢,从不正面回答,总顾左右而言他:“没事,这雨肯定一会儿就停了。” “我戴了帽子,下了课直接冲到公交站,淋不了多少。” 说得好似压根不在乎,其实绕来绕去,不过是为了听他斩钉截铁地一句:“你下课别走,我去接你。” 那些年,但凡雨天,放学之后他都会坐两站公交车,先到她学校接她,再一起回家。 公交车的最后两个座位就这么成了他们的御用座位。她坐在窗边看漫画书,他则帮她做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 这么难的题,没几个学生解得出来,免得她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