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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多话的人。高并走到药桌前,开始整理乱糟糟的草药,一双枯手颤巍巍的,他低声说:“当年我见到这个小子的时候,就对他很有兴趣了。那么小就病得半死不活,他那个小妹子更是只吊着一口气,十世好人求神拜佛拜到了老夫头上,哼,当时若非五公子从中作梗,老夫早就有了做人丹的引子!可惜,可惜啊!”说到此处,花白的胡须一抖,颇为恼恨地低哼一声,“居然还说什么蜀山有一奇人,可起死回生,比我这个糟老头好一万倍!真是气死老夫了!”“阖桑与西沉交恶,他只是不想西沉好过。”这时,白帝突然有感而发。当年白蟾宫还是那个叫做江月的小孩时,十世好人荣兆曾抱着江月江敏两个小孩来找高并,想求高并救活两个孩子。高并本来是有兴趣的,毕竟他一向喜好医治那些半死不活的人。可当日西沉和黑帝五子阖桑一路吵到了药庐,西沉更是大发脾气砸坏了他不少药罐。而黑帝五子阖桑看了眼荣兆怀里两个奄奄一息的小孩,又见高并一脸心痒难耐,极想瞧两个孩子病况的模样,便偏不让他们如意开口说了那番话,不想被高并记到了现在。“说来也是奇怪,西沉公子虽脾性刁钻,但为人并不坏,难得见他那么讨厌一个人,也不知五公子如何得罪他了。”高并抬头看了看还站在药缸前喂药的方觉,指点他,“把他捞出来,洗洗干净,醒不醒的过来,老夫可不能保证。不过,依这小子的根基底子,不会长睡不起。”白帝缓缓站起身来,他走到长桌的一边,捻起一撮晒干的药材,若有所思地把玩着:“他当然不会就这么死了,”嘴角勾起一抹和煦如风的笑容,声音低得仿若自言自语地接着道,“他还要找我报仇呢……”药缸前的方觉,听到白帝这好似喃喃的话,莫名打了一个寒战。他的目光落到缸中人身上,看着白蟾宫那双始终不肯闭上的眼睛,回想起白帝刚带他来到药庐的时候,白蟾宫旁若无人,只冷冷盯着白帝。那眼神太冷,太寒,太恨,太怒,太偏执!即使恨到极致,也无声无息,没有一句话语,一招半式,只那么看着白帝,如同千刀万剐,割rou离骨般,极其放肆地用眼神和无尽的恨意,凌迟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白帝。从那时起,方觉就知道白蟾宫是个非常危险的人,即使一身皮相美得令人窒息,但浑身都是见血封喉的砒|霜毒|药。作者有话要说:☆、第九十七回长生真人离去没多久,又来了一趟神界,这回他带来了一口大缸,所属非人钱孝儿义庄之物,据说里面装着正奄奄一息的西沉。白帝收下那口怪缸,便再也没有动静,长生真人此次也没有多加停留,很快便又回去了蜀山。两人之间就好似沉默的达成了什么协议,如同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长生真人走前甚至没再向白帝要求什么,而白帝,依旧是那个表面温和的儒雅神帝。之前西郊神宫云海晦暗,乌黑盖顶,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只是所有人的错觉。至于当日与长生真人一同前来上界的青牛精殷孽,在最初见过白帝之后,他的行踪就一直飘忽不定。他似乎在神界寻找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徘徊不去,已经有不少游神神侍都在不同的地方见过他了,但由于殷孽从西郊神宫出来之后,也进过“墟”殿,之后更是完好无缺的出来了,没人明白青帝是何用意,便对这个异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其微尘砂砾,不入法眼之中罢了。而白帝这边,没过多久,黑帝五子突然造访西郊神宫,问白帝讨要了一个人。据传闻那个人是五公子被贬凡尘,偶遇到的一颗蒙尘珠玉。往日常与五公子寻欢作乐的一些公子游神,都十分好奇那人有什么特别之处,竟会令白帝掩人耳目,私藏着挟回上界,更令五公子阖桑亲自上门向白帝讨要。因此,当阖桑走出西郊神宫后,不少游手好闲,惯于醉生梦死的公子游神们,开始三番两次邀阖桑前往海枯石涯赴宴。前两次阖桑态度暧昧,既不拒绝也没有答应,神神秘秘,不温不愠的模样,好不令人窝火。后来,是涿光氏的公子伯戌亲自相邀,阖桑才点头答应了此事。“你知道多少。”白蟾宫倚窗坐在茶案前,他的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万里翻滚的云海,像是想要透过厚厚的云层看到别的什么东西,许久都不曾眨动一下。“你大概知道了什么?”阖桑语气平静地问他,自从白帝的药庐,将颇为行动不便的白蟾宫带回来,他就一直是这副阴沉至极的模样,很少说话,除非他自己想说,就算阖桑问再多遍,他也不会开口。为此,最开始照顾白蟾宫的木鱼,就因为他这个目中无人的态度,大闹了一场。阖桑对于木鱼这个小山神是非常宽容的,每次胡闹也都是为了阖桑,因此阖桑无奈,只得让木鱼去跟天演一起准备他不久后即将去神墓入定的事,而自己留在神宫里亲自照顾不闻不问,好似一尊石像的白蟾宫。白蟾宫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阖桑当然不会以为是药庐试药所致,以白蟾宫这种顽固不化的性格,即使痛如腐骨剥皮也不可能哼一声,又怎会因为那两个药奴的手段就轻易意志涣散,不肯接触外界人事。阖桑不太清楚白帝带白蟾宫来到上界后,对白蟾宫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但看白蟾宫眼下这副滴水不沾,又不肯闭上眼睛哪怕休息一刻的模样,他想白帝说的话或做的事,对白蟾宫而言,一定是极为致命的。阖桑还记得初识白蟾宫时,是被他艳丽绝尘的外表虚像所迷,后来偶尔想想,其实在第一眼,阖桑对白蟾宫情动的,更确切地说,应该是白蟾宫那双回视他的眸眼。就是那一眼,令阖桑心尖的食指好似被利刃划破,猛然抽痛了一下,以至于到如今他都能非常清晰地记起来当时的每一个细节。而现在,那双漆黑如夜的双眸,好似被浓重的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失去了原本令人动容的光泽,只剩下阴寒深沉的气息,在深浅的瞳孔里犹如狂风大作的暴雨黑天,带着沉重得令人无法呼吸的极端恨意,如同失去除了恨以外的所有意识的行尸走rou,就那么直直地盯着窗外的云海深处,看着,看着……阖桑非常清楚那个方向是什么地方,他刚将白蟾宫从那个地方带回来。他一直以为白蟾宫的恨,是非常内敛,近乎悄无声息的,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白蟾宫的恨原来也可以这么强烈。“白帝陛下告诉我,殷孽是他的人,我的亲妹江敏根本没有投胎转世……他还告诉我,当年青兆发狂,屠杀族人,又死于非命,也是他一手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