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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说,“如今的青兆可是由佛国高僧的灵骨金身上长出来的,天生便带有福荫,佛光庇护,而且人伦纲常,万物之法则,不说精通,却也是恪守规矩的。”青尚脸色骤变,颓然松开青兆的手,直起身缓缓后退了几步:“兆儿……兆儿……”一双眼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青兆,嘴里不停喃呢着青兆的乳名。“父王……”青兆见青尚神情惊恐地看着自己,也不由有些无措,他不解地问,“您觉得我不是青兆,不是您的兆儿?”这句话恍如晴天霹雳,将青尚劈得当场愣在了原地,就那么一动不动地与青兆四目相对,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钱孝儿懒洋洋地直起身子,吐出最后一口青烟,扬起嘴角笑着对屋里的青尚说:“接下来怎么做,就看龙王你自己了。不论结果怎样,钱某都非常乐意为龙王效劳。”作者有话要说:☆、第九十回青尚在义庄待了整整一夜,翌日天不亮,他便一言不发地带着青兆离开了。钱孝儿看见两人时,只会心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继续抽烟对账。回去的路上,青尚也只是像头天晚上一样,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青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青兆看起来十分从容,不停的高谈阔论,偶尔征求青尚的意见。他告诉青尚,在他还没来接自己前,他已经见过白蟾宫一面,他没有想到,白蟾宫居然会是美得那么飘渺虚幻的一个男人。青兆与他交谈过几句,白蟾宫并不怎么爱说话,只是伸手失神地摸了摸他的脸,那眼神悠长,好似透过自己看到了其他什么。白蟾宫走后,青兆问钱孝儿他是怎样一个人,钱孝儿永远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他问青兆对白蟾宫是否有兴趣?青兆处之泰然地点点头,于是,钱孝儿难得没有张口要钱,就对他说了不少白蟾宫的事迹。“我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是十世好人荣兆,和白龙族蛊女白龙女,父王您爱慕娘亲,因此愿意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将我收养,父王的养育之恩,孩儿永世难忘。”青尚依旧沉默,不死心地再一遍打量青兆,他想找出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疼爱的独子的证据。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终究是镜花水月,令人感到无比失望。“据说白蟾宫也十分爱慕娘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不过我想,恐怕也不是全然就是吧。”青尚突然听到青兆如此言语,顿时一愣,回过神来问他:“为什么这么说?”想是没料到青尚会突然回应自己,青兆稍稍诧异了一下,才笑着回答道:“他若真想替娘亲讨回公道,在她被族人害死时,就不应该忍气吞声,放过那些人不是吗?”闻言,青尚脸色骤变,指着青兆语不成句:“你……你……”这种论调实在是太像曾经的青兆,几乎连语气都如出一辙。青兆以为青龙王是在惊诧自己目无法度的言语,便依旧平静地笑着解释说:“父王你误会了,虽然我会觉得这些并没有不对,但我不会去那么做,”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更何况……白龙族不是早在很久就被曾经的青兆所灭?而且,其他的仇人如今不是都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吗?”说着,嘴角的微笑更盛,明明看起来毫无恶意,却看得人遍体生寒。他见青尚又沉默了下来,似乎只是怔愣,又似乎在思考什么,不由轻叹一声,颇为感慨地吐出一段话:“说来,这其中应该是我做的事,不知道为何都被白蟾宫抢先了。他为人沉默,却和我的想法十分接近,只不过动作较快,步步被他捷足先登。是不是他也像曾经的那个我一样,为了报仇可以不折手段?”青龙王突然僵在原地,满脸震惊地望向青兆:“你说什么?你方才说什么?”青兆不解地回视他,不明白青尚这会儿怎么一惊一乍的,动静如此之大,片刻,才缓缓试探着回答他的问题:“他为了报仇不折手段?”“不,不是这句,是前面一句!”青尚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被人隐藏的事,他需要再次确认一下。青兆想了想,又问:“他就像曾经的那个我一样?”青尚蹙眉,依旧摇头:“快接近了,但还不是!”他甚至激动地抓住了青兆的肩膀,催促他,“你再好生想想,再好生想想!”青兆沉思一阵,过了片刻,才再次开口问道:“应该是我做的事,却都被他抢先一步?”“就是这句!”顿时,青尚沉声低吼,蓦地脱力松开了抓着青兆的手,面上却没有一点找到头绪高兴的样子,甚至情绪越来越低沉,沉重得他几乎站立不住,颓然坐倒在一棵大树之下。青尚觉得,自己发现了一直以来忽视的真相。传言中,白蟾宫这些年来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可能真的就如同青兆所言,不仅仅是为了龙女,还是为了……他抬头看向正疑惑地盯着自己的青兆,一阵失神。“父王,你怎么了?”青兆俯身问脸色苍白的青尚,“是孩儿说错话了吗?”突然,青尚再次紧紧抓住青兆的肩膀,眼睛微微发红地一字一句说:“兆儿,你一定不要辜负再世为人的这一切,一定不要!”青兆不明所以地笑了起来,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还如曾经的那个青兆一般,安慰龙王道:“父王放心,孩儿不会再那么莽撞无知,会好好听父王的话。”青尚吐出一口气,又对他说:“你要记着白蟾宫这个人,永远不能忘记他。”这句话听起来颇有些沉重,也有些出乎青兆意料之外,他顿了一下,还是依言点了点头。得到类似承诺的肯定回答,青尚满意地重重拍了拍青兆的肩,重重叹息一声,在青兆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我们继续赶路吧。”……两人有说有笑,仿佛解开了心结,青尚一路上不再沉默寡言,得到回应的青兆也比之前更为愉悦,远远看去,和谐而又温馨。再次经过江边,青尚正想带青兆御风离开,却奇怪的发现,头一天垂钓的渔夫还一动不动地坐在同一个位置。他目光凌厉地仔细打量起渔夫,心中疑窦丛生。青兆敏锐地察觉到青尚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个头戴斗笠,沉默垂钓的渔夫。正想问青尚,渔夫却突然动作起来,缓慢地取下了斗笠。两人见年轻的渔夫缓缓转过头来,青尚看到那人的脸,猛地愣在原地,过了好片刻才脱口而出:“白帝陛下?”白帝的举止十分优雅,即使身着粗布,也像极了一颗蒙了薄尘的明珠,光芒无法被全然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