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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你老提他退役干嘛,他才22岁想什么退役?又不是国外选手,有实力的男单一拖拉机都装不下,咱们男单队里可就他一个夺牌有望的独苗苗了,挑大梁的要是退役了,说不好参赛的资格名额都得跟着掉。” “你当我开玩笑呢?”放下手机,严指导的脸色镇肃,的确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从大亚出事以后,江诠就有些想往娱乐圈里钻的苗头,有个商代本来队里不想接的,他却硬要接,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现在还在这儿,手底下的运动员都跑了,我这个主教练也就是个空架子罢了。” “开玩笑,忤逆队里要求这可是触犯队纪的事情啊!”廖茗茗一听登时有些急了,一掌就拍到了冰场的围栏上,震的上面的大脸猫纸巾盒都掉了地,“你怎么能这么惯着他呢?” 严指导苦笑,把录制视频的摄像机还给廖茗茗,语气里透露出了些许无奈:“后年就韩国平昌郡的冬奥会了,可队里男女单选手青黄不接的状况依旧严重,本来就是个耗钱的运动,在国内的推广度又不高,练习的统共就没多少人,再从平均水平都不高的这些人里头选国家队选手,你当我次次都能那么好运气,找到像你和江诠一样有天分又肯努力的人?还不得趁着江诠的热度,让他赶紧去宣传宣传。” “这事儿你能说了算?上面领导居然也会同意?他现在可是在赛期初啊,不好好准备比赛居然还让他出去跑这些个旁了偏的,简直乱来!” “是,是乱来。”严指导站起来,看着这个他看了十多年的冰场,从最初的小小场地,一点点完善成如今国家级规模的场馆,手掌无意识地轻拍着围栏边缘。 “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2022年的冬奥会,在北京和张家口举行,上头下了死命令,一定不能打咱东道主的脸,可那时候国家队的主力就是我们现在从青年组刚晋上来的小将!你也知道,有多少专业选手都是在这个年龄段放弃的,不宣传,不调动起他们的热情和积极性,选不出好苗子,22年的冬奥会我还拿什么脸去面对对我委以重任的领导和观众!” 这一番话严指导说的很是痛心疾首,深知队里情况的廖茗茗也跟着有些动容,轻拍着严指导的后背,描摹着原来挺直的背杆,现在却也有了佝偻的形状,心里酸涩的很。 “那也不该这么着急嘛,万一他两边跑的太累,精神不济练习时受伤可怎么办。” 听到廖茗茗软化的语气,严指导的眉头拧起,眼睛的焦点也不知落在冰场上的哪一点:“你这明显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允你犯轴,他就不能犯拗?跟上头说是打着奥运期快到要帮忙宣传花滑的名头,私下却威胁队里不批准他今年就退役。” 廖茗茗听到这话眼睛顿时睁的老大,有点不相信这种话是出自江诠之口,虽然他是有些喜欢闹脾气,但也不该是这么任性妄为的人呐。 “不是吧,他今年的比赛状态可是有史以来最好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严指导摇摇头,看廖茗茗的眼神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父亲,面对懵懂的孩子点醒却不点破,“你是真心热爱滑冰的,他却跟你不一样。” …… 严指导最后这句话廖茗茗回味了好久,也没回味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明明从小就在一起为了梦想拼搏,江诠怎么就跟我不一样了?” “你自己在这叨咕什么呢?” 一瓶矿泉水在后方贴上她的脖颈,廖茗茗在它受到重力影响要从脖子上滚下来之前接手接住,看向来人的眼神带着点审视。 “干嘛啊,看的我心里发毛。” 此时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队里的人都去休息了,场馆里的灯也关了,只剩照着冰场的吊顶,在赛期中总是不动摇地二十四小时常亮着。 安安静静,为即将在赛场上的伙伴们照亮梦想的舞台。 廖茗茗没说话,扭头看着冰场,听着坐在她旁边的江诠一口一口吞咽矿泉水的声音,格外清晰。 “严指导说我是真心热爱滑冰的,你跟我却不一样。” 猛不丁听到她说这个,江诠一口水呛到,咳得脸都涨红了,才在廖茗茗给他拍背的刻意用力下缓过来。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他们所坐的位置是休息区,头顶上的灯已经关了,仅有从冰场上折过来的光线,隐隐约约,却足以廖茗茗看清江诠眼底的那份紧张。 “你觉得他会跟我说什么?”刻意吊了他一下,认识多年的默契也让江诠猜出了她的用意,这种语气一准是吊他话呢,一颗提起的心遂沉回肚子里,跟着她的疑问搭腔。 “我又不是他,哪儿知道他会跟你说什么。” “真是……”廖茗茗有些恼,使劲拍了一下他的大腿,真是实实在在的一掌,疼的江诠龇牙咧嘴。 “你这丫头能不能下手轻点,我还得留着我这条腿去比赛呢!” “你也知道你还得比赛呢!居然还颠颠儿地跑去接什么商代,熬到这个点儿才回来,两边跑不累么,你就不怕训练时像我一样一个不小心就废了!” “你那是拍戏两边跑,我就接个广告而已,哪儿能相提并论,晚一点就晚一点咯,就当是提前倒时差了。”虽然廖茗茗的语气有些不好,但江诠听得出里面浓厚的关心,遂有点赖,反身就躺下了,右胳膊抬起垫在脑袋后面。 “你真是……”廖茗茗有些气,却在看到他脸上隐约的疲惫时语气不自觉减弱,“不知道像谁。” 江诠嘴边勾出一抹笑来,也不睁眼:“还能像谁,像你呗。” 廖茗茗:“……” 静谧的冰场内,两个人儿就这么一坐一躺,谁都没有再开口,只是平静地感受着这一刻的沉静。 江诠并没有睡着,只是借廖茗茗对着冰场发呆的间隙偷偷打量着她的脸,从小看到大的这张脸,他却是怎么都看不够的,笑的,恼的,骂骂咧咧的,每一个生动的表情就能在他脑海里清晰地回放。 小时候,只是喜欢和她一起滑冰,便坚持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便为遭遇了变故可能永远都无法再登上赛场的她坚持了。 严指导大抵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从未说透,才会跟廖茗茗说那样的话,他们的确是不一样的啊,廖茗茗对冰场是满腔的真心热爱,而他,就只有爱屋及乌而已,奖牌对他其实并没有什么诱惑力,只是纯粹地想帮她完成未完成的梦想。 能当上国家队正选运动员的人都是有执念的,只是每个人的执念并非是一样的。 江诠很早就已经明确了他的执念——她想要金牌,他便努力去为她取! ☆、关于喜欢 最后廖茗茗还是碎碎念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