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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必要跟褚望秦再开口了,怕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给他。 总医五楼的走廊里,褚望秦靠在雪白的墙上,听到这几个字,忍不住笑了,眼里却浮上一层很重的悲哀。 “不好的影响……您是指什么呢?通敌叛国吗?” 褚珲坐在最右边的长椅上,整条走廊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那亮着的‘手术中’的灯。 “当年我们是朋友。宋绍梵托付过我,两个孩子,至少要救一个。我带两个回来没问题,但是我找不到你哥啊。”褚珲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疲态,“或许是缘分,天意吧,我把你当儿子,到真的觉得你是我一点点拉扯起来的,中间也是要时间的。你真的是,太皮了你知道吗?你总觉得因为你哥的,啊,我说的是望祺,他的病,我只是想培养个接班人,所以抗拒这件事,但不是的。我就是希望你能好一点。你暗中查你亲哥的事,无论真假,他在部队待了十年,中间的种种,旁人说不清。我不想让你查出来觉得失望,但你也不说,我也没什么立场阻止。我真的没想到,当年托你大伯先查,查出来这幺蛾子。不过林渊那个上峰……” 当年那个乱猜的长官早已革职,最近还突然不见了踪影。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褚望秦在墙上磕了磕,抽了一根烟叼在唇边,刚想拿打火机,又想起这是什么地方,只能用食指中指把烟夹着,淡淡道:“我干的。把人给林渊的一个朋友了,以前他们同个部队的。” “我猜也是。”褚珲轻叹了一声:“我知道你怪罪我。我无所谓,但是宋家当年的意外,真的不是我,他当年虽然是我对手,但也是我朋友,很好的朋友,我不会干那种猪狗不如的事。” 褚望秦笑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竟然笑得出来:“不是,我们非得在我哥生死时速的时候说这个吗。” “只要我哥的事不是你就行了。” 褚望秦低头,把香烟捏在手心里,“你坐着休息一会儿吧,想回去也行,我出去一会儿。” 饮料机在楼梯角一上来的第一个拐弯处,他记得是这样的。 但还没有到投币那一步,褚望秦就不争气地扶着机子一路蹲下了。 累。 太累了。 心就一颗,还得分两边给吗。 他自己都觉得矫情逼真可怕,可就是他妈的……忍不住。 想休息,想抛开所有,躺在大地中央,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用管。 叮。 选项的灯被投币声弄得暂时灭了。 站在他身后的人摁了一个键,可口可乐那一栏。 楚爱甜挑着易拉罐环打开,递给他,顺便也蹲了下来,两个人就跟守着自动贩卖机的年兽一样。 “你想怎么解决?” 楚爱甜懒得绕弯子,单刀直入地问道,语气很轻:“吴子行不会善罢甘休的,对不对?” 褚望秦看着红色的罐身:“他想要什么,你知道吗?” “如果我是他,”楚爱甜两个手臂搭在膝盖上,仔细思考了几秒:“我想要我的人回来。回不来,我就找让他回不来的人,打一顿。” 褚望秦喝了口可乐,瞥她一眼,说不清什么心情:“怪不得你俩聊得来。” 楚爱甜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大哥,这样都要吃醋显得你怪小气的。” “我本来就小气,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褚望秦面无表情说完这句话,楚爱甜直接笑喷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行行行。小气鬼。” 最后三个字带着连她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宠溺,她转头看了会儿褚望秦,忽然伸手搂过他的肩,像个大姐大一样:“会好的,这不是我安慰你。事情到了低谷的时候,你就想着再低一点吧,低到不能再低的时候,它总得往上走了。” 褚望秦过了好久,才道:“褚望祺这次要是好了,我希望他别把所有公事都推给我了,”只有楚爱甜听见,他很轻地叹了口气:“我他妈快要被压死了。他可赶快好起来吧。” “他会的。” “如果他好起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楚爱甜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就屏住了呼吸。 “把你房间里路至忱的海报撕了。” 楚爱甜:“……” 她辩驳了一句:“新家你还没去,你知道个毛线。” “就你租的那房子?”褚望秦嗤笑了一声:“你所有行李都不带,也不会忘了他海报吧?等我哥出来了,一起回去,看看你贴了没?” 楚爱甜语塞:“呵呵。” 俩人就这样从饮料机蹲到了墙角,望着天花板天南海北的聊,和平时并无二致。 就像早知道结果一样。 手术会成功,一切顺遂,他们爱的人都平安。 * * * 褚望祺喝了一个月的的猪肝猪心猪骨头汤,喝得他床也不想卧了,只想跳窗逃院。 据说都是楚爱甜的mama做的,他想拒绝……褚望秦威胁他说也要为弟弟的幸福考虑考虑。 真是新的一天,新的窒息。 望着又一碗猪肝汤,褚望祺叹了口气:“褚望秦,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吗。” 坐在病床前负责监督的人耸肩:“不觉得。” “你至少帮忙喝一半吧?” “不用。”褚望秦翘着二郎腿,皮笑rou不笑道:“托某人的福,我最近活得很充实,没时间吃饭,经常去她家吃夜宵。你吃的我都已经吃过了。” “我还有几天就出院了好不好,”褚望祺无奈瞥了他一眼,“出去就回公司,行了吧。” “得了得了,等你完全休养好吧,总得给我腾个休息的时间出来去办下其他事吧。” “嗯,行……哦对,你们俩的,”褚望祺是后来才听说的,楚爱甜挑了个阳光明媚的中午若无其事地讲完,他一口水差点没呛死:“结果,出来了吗?” 褚望秦拉开椅子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你问过我几遍,我说的什么?” “……那就当我想知道你到底准不准备开启不|伦之恋,”褚望祺揉了揉太阳xue:“因为你亲哥那事,爸都不敢劝你这事,但跟我你就别藏着掖着了。” “不是。” 褚望秦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除了她以后会出现在户口本上这层关系以外,我们没关系。” 但是未来户口本上的这位同志,已经放了他三天鸽子了,换言之,他们已经三天没见面了。 楚爱甜没时间。 为了找个人,她都冲回原来供稿的那间杂志社找总编了,结果对方说席越也是‘上头推荐,突然回来又突然离开’。 席越的消失,就像他的出现一样。 ……莫名其妙地来,莫名其妙地走。